把油桶筏子划过去,用船上的铁链牢牢拴住油桶,我和王保振爬上了游艇。
在甲板上捡了一只火把,王保振用打火机点着。我们从侧面一个舷门进去,里面是大厅,椅子倒在地上,桌子四脚朝天,满屋都是洋酒瓶子。
“没错,这就是那只游艇。”我说。
“上楼去看看。”
上了三楼,甲板上很有多鸟的尸体,断腿的白色钢琴,后舱是干涸的游泳池,里面有几只海鸟的尸体,我和王保振又去了二楼客房,推开一间门,地上是白色熊皮,半扇衣柜门坏掉了,里面是燕尾服,和白色衬衣,衬衣口袋里还有一只鸟的干尸。
“保振,这衣柜的门还是上次许军拉坏的。”我拿出衣柜里的燕尾服。
“没错,这里面有一股味道。”王保振捂着鼻子。
我穿上燕尾服,“怎么样,这身衣服简直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
“死人的衣服你也穿。”王保振说。“哎,好像隔壁有动静。”
“有动静?”我侧耳倾听,“好像是隔壁床晃动的声音。”
“不是,我听到隔壁有笑声,女人的笑声,很清楚,好像是两个女人在笑。”
“隔壁有女人?不可能吧,这鬼船会有女人在里面?”我说。
“你别出声。”王保振说完蹑手蹑脚的出了屋。
我拿着短剑跟在他后面。
隔壁的门烂掉半扇,王保振举着火把进去,床上铺的是紫罗兰碎花床单,枕头上面有一双镶嵌水晶的粉红色高跟鞋,地上是香水瓶,化妆盒等瓶瓶罐罐,还有破碎的小镜子,羽毛扇子。衣柜里有裙子和晚礼服。
王保振把火把递给我,他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连衣裙,居然自己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着。
“我靠,你在干什么?”我说道。
王保振没有搭理我,又换了另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划着。
“你有病啊,这是女人的衣服。”我说道。
王保振把衣服放进衣柜,然后闷声不吭的走出房间。
我弯腰也出了房间。
王保振走了十多米远,忽然转过头,“还是有女人在笑,这次听得更清楚了。”
“没有啊,我没听到。”
“还是刚才那个房间。”王保振说道。“有粮,这船真是鬼船。”
“你它妈的吓唬我是吧?”我说,“今晚我就在这船上睡了。”
王保振又捏手捏脚的走过去,弯腰朝门里看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这会怎么又不笑了?”
“如果这船上有鬼,那你就是这个鬼。”
王保振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来打我呀,有粮,你快来打我。”
“你被鬼附体了?”
王保振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笑了。”
“我靠。”我一脚把半扇门踹掉,然后进了屋。
我觉着火把,直接躺在床上,又把那双高跟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王保振鬼鬼祟祟的走到床前,“有粮,这船上阴气很重,真的有鬼。”
“有个屁鬼,鬼在哪了?”我说道,“这床真不错,今晚我就在这睡了,你去隔壁睡吧。”
王保振忽然眼神极为恐惧,他拽着我的胳膊,“有粮,这屋里有鬼,这船上到处都有鬼。”
“有鬼我也不怕,如果是个女鬼,老子就把她给日了。”我拿起高跟鞋看了看。“这鞋子不错,我要了。”我把高跟鞋塞进衣服里。
王保振朝门口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还是一脸的惊恐,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下床。
“我靠,你在干什么?”
“有粮,床上有鬼,赶紧跑。”王保振还是一脸的惊恐把我朝门口拽。
他力气极大,我被他拖出了屋,然后他拽着我朝楼下跑去。
“你他娘的疯了。”我喊道。
王保振把我拉到船舷边上,“有粮,你快抓着铁链下去,快点。”
看到他被吓成这样,我摇了摇头,抓住铁栏,朝下滑落。还没滑到一半,就听王保振大叫一声,直接跳进了海里。
我下到油桶筏子上,伸手把王保振从水里拽上来。
王保振上来后,慌忙解着拴在油桶筏子上的铁链,解开铁链后,他拼命的用铁皮划水。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难道是和小岛上的女鬼对视了一夜,被鬼附体了?还是他精神出问题了?
“差不多了,已经离那游艇很远了。”我说道。
王保振不搭理我,仍就低头拼命的划水,直到再在也看不到游艇,他才停下来。
我拿着那双粉红色高跟鞋看了看,在星光里,这双鞋非常的美,这鞋如果宁程程穿上,一定很漂亮。
王保振突然抢过高跟鞋,然后用力扔向远处。
“看到没有?那高跟鞋没沉。”王保振说。
“你是不是疯了?”
“有粮,我又救了你一命,你睡的那床下面躺着一个女人。”
“床下面有女人?”
“不是床下面,是床上面,你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她伸出两只手要掐你的脖子,还好,我动作快,把你拽了下来,吓死我了。”王保振说。
“你是在给我演戏吧?”
“演什么戏?真的有鬼,你没看到刚才我都从船上跳下来了吗?有一群鬼张牙舞爪在后面追我们,我们真幸运啊,要不然就永远在那鬼船上了。”王保振说。
“差不多了,行了,别演了。”
“有粮,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真能看到鬼,我真不是吓唬你,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昨天夜里我和那些女鬼聊天了,她们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我了,还告诉我她们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上辈子是怎么死的,有粮,我现在开天眼了,天眼你肯定不知道,就是我能看到鬼的世界。”
“你真疯了,是你的幻觉吧?”
“我真没有疯。”王保振低头沉思着,“有粮,我有一种预感。”
“预感?什么预感?”
“我好像能预感到你什么时候死,对了,有粮,如果夜里看到白衣女人,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如果你和她说话,她就看到你了,然后会把你带到阴间去。”
“你成神婆了。”
“什么神婆?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吗?就是因为你爹给你起的名字好,叫钱有粮。”王保振说。
“我这名字是我妈给我起的。”
王保振双手放在我肩膀上,注视着我的眼睛,“不对,是你爹起的,在你一岁的时候,你爹喝完酒回来,对你妈说,这孩子命中缺吃的,就叫有粮吧,你妈就同意了。”
“命中缺吃的?金木水火土,没听说过缺吃的?”
“你不懂,你以后要听我的,我是你的贵人,我能让你逢凶化吉。”王保振拿起短剑,“这宝剑你不能用,我先收了。”
“行了,你一边歇会吧,我要睡了。”
王保振盘腿坐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我爬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又摸了一下他的胳膊,胳膊却是冰凉的。这小子发高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