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板上飘了两天一夜,饥肠辘辘,滴水未进。

王保振用衣服搂了一天的鱼,连只虾都没有,几次把自己搂进海水里。

“这他妈的是要饿死的节奏吗?”王保振说。

“捉不到鱼,你抓鸟啊。”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第一天你不是抓了一只鸟吗?”

王保振挺了挺肚子,“抓的是一只傻鸟,它落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的肚子看成陆地了。”

“我快坚持不住了,心里发慌,头也晕,这大太阳都快把我晒干了。”我说。“能有点水喝吗?”

“现在尿都没有,我也难受,我有点后悔了,被一枪打死,也比这饿死好受,有粮,你坐起来看看,有没有船经过。”

“我没力气坐起来,我想喝口海水。”

“喝,支持你喝,喝成咸鱼,我就吃了你。”王保振说。

我闭上眼睛,我虚弱的连话也不想说了。

夜幕降临,天气凉爽了一些,我看着满天的星星,看了一会,感觉那星星都是一颗颗大葡萄。

“有粮,有粮,你还活着吗?奶奶的,我喊,喊你这,这名字,就饿,就饿啊,有粮,你有个屁粮。”王保振说。

“吃葡萄了,大个的葡萄,又甜又水。”

“给我来,来,来二十斤。”

“保振,我们不能这么睡?再,再这样睡下去,恐怕我们就醒不来了。”

“醒不来,就,就不来,睡着睡,就死,死了,也好。”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用双手撑了撑,感觉腰无力,就像断了一样,我只得再躺下去。

长夜漫漫,每一次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头顶有一棵树,是椰子树,不是很高,但也不低,有几个好大的椰子,我翻过身,看到自己睡在沙石上。

“保振,我梦到椰子树了。”我说。“好多椰子,好大好大,比女人的胸都大,里面都是牛奶,比女人的还多。”

“我也梦到椰子树了。”王保振咂了咂嘴。“是很大,五个,都很丰满,多汁啊,你爬上去,有粮,你爬上去,摘下来一个。”

“你梦里的椰子,你让我进你的梦摘椰子?”我说道,“你脑子里没水了,都是浆糊了,对了,你梦里椰子树有几个椰子?”

“五个。”王保振说。

“我这梦里的椰子树也是五个,两个大的三个小的。”

“我的也是,两大三小,有粮,我们是做一个梦吗?”

“看样子是的,不是说中国人都有同一个梦吗?你等等,我晃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树上的椰子,晃下来。”我说着抱着树晃了两下。

“我看到我梦里的椰子树在晃动,是你晃得吗?”王保振说。

我突然看到头顶有一片叶子掉了下来,就掉在我的脸上,我拿起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真有一棵椰子树,我用力拍了拍树干,手麻麻的。

“保振,你看看,真有椰子树,我都吃到树叶了。”

王保振撑着胳膊朝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围,他一下精神了很多,“有粮,我们好像登陆了。”

“登陆了?好像是个小岛。”我扶着椰子树坐了起来。

“是在陆地上,我们的木板在那边了。”王保振坐起来说道,“我说过吧,我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慢慢扶着树站起来,发现这个岛还没有篮球场大,岛上就只有这一棵椰子树。

“保振,你爬上树,把椰子弄下来。”

“我站起来都费劲,你让我爬树?”王保振说。

我抱着树想朝上爬,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爬了两下,只有二十公分高,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行,你得托着我屁股。”我说。

王保振爬过来,“大爷,我趴着,你踩我背上吧。”

我踩在王保振的后背上,伸着胳膊,“够不着,还远着呢。”

“好,我慢慢站起来,你踩在我的肩膀上。”王保振说。

王保振站了起来,我踩在他的肩膀上,伸出手臂,还差很远。我试着朝上爬,爬了半米多高后,感觉自己的手抓不住树了,一下子摔了下来。

王保振哎呦一声,趴倒在地上,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后背上。

“椰子掉下来了?”王保振问。

“没有,是我掉下来了。”

“你个狗日的,砸死我了,今天你要是不,不弄两个椰子给我吃,我就把你给吃了。”王保振说道。

“我还想吃你呢,你想想,我们怎么才能吃到这树上的椰子?”

“好办,把树砍断。”

“好主意,你来砍。”我说。

王保振望了望树,“用石头砸。”

“你来砸。”

“那就等椰子熟了以后,落下来。”王保振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的话就今天,慢点话,下个月就能掉下来。”王保振靠着椰子树。

“我去,看到椰子了,居然吃不到,要是雅克在这里就好了。”

“错,雅克来不到这里,在木板漂着的时候,我们就把雅克给吃了。”王保振拍了怕我的来脸,“你这脸上的肉还挺多的,我,都闻到肉香了。”

“滚你的。”我说。“那么说,我们看着这颗树,就吃不到椰子了?”

王保振闭上眼睛,“还有一个办法,等海水慢慢涨起来,涨到椰子树的,树叶上面,我们不就,不就吃到椰子了吗?”

“好像海水在涨。”我说。

“让它涨,使劲的涨。”

“看到椰子,却吃不到,我心里更难受了。”我说。

“还是务实点吧,我们啃树皮。”

“哎呦,大师,你这下提醒我了,你把树啃倒了,我们不就有椰子吃了吗?”我说。

“聪明,有粮,你真的聪明,我们一起啃,先,先啃树皮,你啃那边,我啃这边,然后我们胜利,胜利会师。”

“好吧,那就试一下。”我说。

“啃树皮呀,啃树皮,啃呀啃呀啃树皮,外婆夸我好树皮。”王保振哼唧着。

“好词,外婆夸你好树皮。”

吃了点树皮,感觉舒服多了,似乎有了一点力气。

“有粮,我的牙不行了。”王保振说,“这树皮比我牙还硬。”

“你他吗的,别,别偷懒。”

王保振伸出手,“你看看,我掉了一颗牙齿。”

“赶紧扔了。”

“扔了多可惜,我自己的牙,我自己吃下去。”王保振说。

“靠,牙也能吃?你不怕肚子里长牙?”

“有粮啊,如果这椰子树,外面啃不倒,我有个建议,一个很不成熟的建议。”

“你快说。”

“就是,我想咬你一口肉,当然不是白咬,你也咬我一口肉,你觉得,这建议怎么样?”

“你想咬我哪地方?”我说。

“咬哪里都行,除了鸡鸡不咬,都可以,当然我知道你鸡鸡那地方的肉最嫩,适合热油热锅炒辣椒。”王保振说。

“滚吧你。”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