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海浪一遍遍无休止地拍打着礁石,一只海鸟飞过搁浅的渔船。

大家都端着碗出来吃饭。

“老阎,就这点米饭。”孙大黑用筷子敲着碗,“这还不够塞牙缝的?”

“有吃的,就不错了。”老阎说。“你多吃点鱼吧。”

“这米饭吃一点就少一点,不可再生了。”邓家全说。

“是啊,今天起就得控制米饭了,每天五六斤的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没米可吃了,我们可是十五个人啊,不,还有一猴子。”李世双说。

“大黑,我把米饭给你吃。”霍思琪说。

“谢谢霍小姐,不用了。”孙大黑说。

“我不饿,我喜欢吃鱼。”霍思琪端着碗走过来,把米饭拨给孙大黑。

“谢谢了。”孙大黑说。

“还跟我这么客气?”霍思琪拍了拍孙大黑的肩膀,“吃吧,你这么大的个子,这点饭真不够。”

我叹了一口气,“饭是少了点,但有吃的,比没有吃的强。”

“我告诉你们啊,这大米可是珍贵的东西,要一粒一粒的吃,非常香,以后能会成为美好的记忆的。”王保振说。

“有粮哥,我这米饭给你拨点吧,我吃不了这么多。”邓家全说着把碗递过来。

我推开他的碗,“不用,谢谢。”

“不吃给我。”王保振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慢慢吃吧。”邓家全说。

许军端着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邓家全,拿起一条咸鱼放在嘴里大口嚼了嚼。

“这么吃不咸吗?”王倩歪着头问许军。

“不咸,很好,非常解渴。”许军说。“对了,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去搜山。”

“许军,淡水快没了,这要想办法解决。”老阎说。

“对,明天先要找水源,有粮,保振,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去。”许军说。

“再加一个。”王保振说,“老李也跟我们一起去,我看他的脚没事了。”

“脚好了?”许军问。

“站着没事,但走路费点劲。”李世双抚摸着用布条缠裹的脚脖子。

“那就别去了。”许军说。

王保振放下碗,“不去怎么行,万一迷路,老李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能帮我们,他给我讲过,他以前在外面流浪了两年,连坟地都住过,老李,我给你找根树枝弄个拐杖。”

“看他脚应该没事。”我说,“晚上睡一觉,明天早上肯定好。”

“明天我跟你们去。”管红举起手来。

“我也要去。”夏小蕊说。

“你们俩女的,跟我们去干啥,我们去抓怪兽。”王保振说。

“那好啊,正好可以去看怪兽。”夏小蕊说。

“吃人的怪兽,你不怕?”我问。

“不怕,和你们在一起就不怕。”夏小蕊说。

“振哥,真的有怪兽?多大的怪兽?”管红问。

“我,我猜这岛上有怪兽,个头应该不小。”王保振说。

“你猜?你就会吓唬我们,明天我跟你们去。”管红说。

“老大,你的意思呢?”王保振问。

许军皱了一下眉头,“去可以,但你们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个我明白。”管红说。

“姐妹们,吃好了没,我们去沙滩上散步。”霍思琪说。

女人们都去了沙滩,冷波,孙大黑他们闻着女人的味,也跟着跑过去。

转眼间,只剩下我和王保振。

老阎拿着鱼杆翻过礁石,又回来了,“你们俩,有没有看到我的海鬣蜥?到现在还不见它个鬼影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可能被怪兽吃了吧。”王保振说。

“哪有这么多怪兽?”老阎说道。

“也可能是你儿子嫌你长得丑,把你抛弃了。”我说。

老阎看了我一眼,转身又下去了。

残阳一点点朝下落,海面上呈现出一大片紫红色,其中还裹杂着两道橙色,黑色的渔船,像搁浅的鲸鱼。

“保振,你说许军知道强jian这事后,王倩就废了,为什么?”

“许军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自尊心很强,虚荣,又争强好胜,还有,最要命的,这人还有洁癖。”

“他有洁癖我知道。”

“有粮,你想啊,他要是知道王倩被李世双玷污了,那他就会抛弃王倩,对不对,他得再从这些女人找一个,那你的宁程程就保不住了。”

“他也喜欢宁程程?”

“谁不喜欢?看这大美女两眼都觉得心情舒畅,要是再插,不,深入到里面去,那才是一个美呢!”王保振说。

“你不要玷污我的女神,就算他要了宁程程,那王倩不就多出来了吗?”

“多出来?他许军用过的女人,谁敢用啊?”王保振说。

“这么说,他一下就占有了两个女人?”

“那是肯定的。”

“李世双呢?就这么便宜这小子了?”我说。

“明天不是去搜山吗?找个没人的地方送他上路。”王保振说。

“我们两个人,不一定能制服了他。”我说。

“简单,要智取,我把他骗到山崖,趁他不注意,你推他下去,让他粉身碎骨。”王保振说。

“这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吧?”

“有粮啊,让我怎么说你,还和这种人渣谈光明正大,你脑子被驴踢了?拿刀捅死,和掉山崖摔死不都是死吗?再说,我们拿刀捅死他,许军不得问个原因出来,好好一个人,无端就被我们捅死了?”

“也是,好,这事我干。”我握着拳头。

“有粮,我看你挺烦邓家全的。”

“以前对他印象挺好,知道他偷王倩的鞋去da飞机,再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你亲眼看到他拿王倩的鞋da飞机?”王保振问。

“那还不明显吗?看到我后,慌得把鞋扔在地上,还跟我说是在外面捡的。”

“这说明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会不会他捡到鞋后,看到你,心里紧张,怕被你误解呢?”

“那也不对,他说是山上捡的,山上捡的,一只鞋怎么会湿的?”我说。

“这事只能说存疑,还不能下判断,有粮,我给你说,比如公安局破案,逻辑推理分析就是逻辑推理分析,有时会和事实不符。”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我们的事来了,你说,公安局怎么来分析我们在船上杀人的事?”我说。

“这个嘛,渔船失踪了这么久,公司肯定报案了,大概能猜到渔船发生了劫持事件。”王保振说。

“怎么猜到的?”我拍了一下头,“你看我这脑子,我们路上遇到公司的船了,并且把那个船送上来的王倩和杨振宁劫持了,她们家属肯定也报案了。”

“对,王倩和杨珍妮上了我们的船,这公安局肯定是知道的,然后,然后他们肯定来南太平洋搜查我们,派船过来,可能不一定,他们会通知过往的大型船舶,还有国际刑警组织,会派武装直升飞机来搜索,靠。”王抱枕突然拍了一下大腿,“你说,我们是不是幸运,我们渔船要是这么在海上飘着,会不会被飞机搜索到?”

“你是说我们船在礁石上搁浅,救了我们一命。”我说。

“对呀,得感谢渔船搁浅,还有,我和许军以前商量过,这船肯定是要弃的,皮特凯恩岛发生的事,可以引以为鉴。”

“就是我们之前说要去的小岛?那个岛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许军上来了。”王保振说。“以后再给你讲皮特凯恩岛的事。”

“你们俩聊什么呀?”许军说。

“说淡水的事呢,希望明天找到一条小河。”王保振说。“看这天象,感觉明天要下雨。”

“你还会看天象?”许军说。

“第二天下不下雨,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有其是前一天的夜里。”王保振说。

“好,那今晚你值班。”许军回头看了看沙滩,“这个孙大黑,总是喜欢骚扰女人,真太过份了。”

“女人有意见了?”王保振问。

“宁程程说他骚扰自己。”许军说。

“那就警告孙大黑,不过,没事的,这孙大黑不敢胡来。”王保振说。

“现在就是人太多了。”许军说。

“是啊,少一个人,我们生存的机会就大,尤其是男人太多,不干正事。”王保振说。

“你的意思,是弄死一个?”许军说。

“没,没有啊,我没这个意思。”王保振说。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许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