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妮坐在床铺里,双手抱着腿直摇头。

“不会吧?一个都没看上?真的一个都没看上?这俩海鬣蜥都是人才啊。”许军说。

许军说完这话,王倩在一旁偷笑,慌忙又捂住嘴。

杨珍妮使劲地点了点头。

“行,小美女,不为难你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许军说。

我和王保振低头跟着许军出了宿舍,像两个犯错的小学生。

许军也没搭理我和王保振,直接上了舵楼。

李世双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条大鱿鱼,“有粮队长,你看,我今天运气不错。”

“你刚才去哪了?”我问。

“没去哪,恩,刚才在船头抽了一会烟。”李世双说,“我把箱子里的鱿鱼弄到冷库去。”

李世双拉着箱子下去了。

王保振搂着我的肩膀,“来,抽颗烟。”王保振给我递上烟,“有粮,其实啊,我早就知道王倩会选许军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高跟鞋,那两双高跟鞋,明白吗?”王保振给我点上烟。

“两双高跟鞋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那鞋不是老阎在复活节岛用鱿鱼换来的吗?”

“是的,那天许军拿着这两双鞋去王倩那,我也跟着去了,许军要王倩换上红色高跟鞋,王倩拒绝换,没想到啊,许军竟然单膝跪地,就这么跪着给王倩穿上了高跟鞋。”王保振说。

“给她穿高跟鞋,就感动她了?”我问。

“感动不感动我不知道,王倩当时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王倩没有拒绝,这就有问题了,尤其是第二天,王倩居然还穿着这双高跟鞋,我就觉得两人对上点了。”

“你明知道王倩对许军有意思,你怎么还表态,还什么一心一意?”我问。

“你还不了解许军这人,他喜欢竞争,我也就演戏帮衬一下,他这么赢得美人归,心里自然高兴,不过,那个杨珍妮不选我,让我有些失望。”

“这小姑娘,被许军讲的杀人的事吓着了。”

“或许是吧。”

“保振,你还记得上船第一天,船长孟德水从我们屋,搜出高跟鞋的事吧?还有王倩曾丢过一双高跟鞋。”

“这当然记得,怎么了?”

许军喊我们去王倩那,我不是摸了一下绳子上的丝袜吗?这丝袜呢,之前没挂在绳子上,被人偷偷拿走后,过了有十分钟吧,又放回绳子上,我摸了摸,袜子是湿的,袜子不见那会,我在到处找李世双。”

“你怀疑是李世双拿去打飞机了?”王保振说。

“是的。”

“然后,你又怀疑高跟鞋也是李世双拿的?”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人很变态。”

“这么说来,他值得怀疑,但这只是你的猜测,要有证据,不能冤枉人。”王保振说。

“保振,我怎么觉得王倩脚上的那双高跟鞋,还得丢。”

“再丢高跟鞋的话,我估计许军不会有好脸色了,有粮,王倩穿高跟鞋确实好看,她腿也好看,她这双长腿,让我抱一宿,那才美呢。”

“你也喜欢女人的腿?”我说。

“是男人谁不喜欢,你说你不喜欢吗?我他吗的看女人,都是从脚朝上看,当然大腿不容易看到,最后才看脸。”

“那我和你不一样,只有在看不到脸的时候,我才看女人的腿。”

“聊什么呢?女人的腿,我也喜欢。”李世双冷不丁的出现在我身后。

“老李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要喝喜酒了。”王保振说。

“喝喜酒?有什么好事?”李世双问。

“明天,老大要和王倩成亲,老大说了,明天放假一天,酒菜管够。”王保振说。

“早就该这么干了,女人又不是贴画,用来看的,”李世双摸了摸胡子,“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问。

“然后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也想成亲。”李世双说。

“就剩杨珍妮一个了。”我说。

“我也喜欢王倩。”李世双说。

“王倩现在是老大的女人了。”我说。

“搞毛?可以和王倩轮流成亲呗,今天老大,明天你王保振,把我排到最后也行。”李世双说。

“这话你得给老大说去。”王保振脸色不悦。

“老大同意吗?”李世双问。

“同意?你要是这么跟老大说,老大估计拿刀削掉你的舌头。”王保振把烟头摁灭在船舷上。

“那我就和杨珍妮成亲,你可不能说我老牛吃嫩草啊。”李世双说。

“那她杨珍妮看得上你才行。”我说。

“看不上我?难道看得上你?”李世双斜眼看着我。

“她看不上我,我已经被淘汰了。”我说道。

“不错。”李世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我去钓鱼了,有粮,我现在钓鱼的技术在你的培训下,提升了不少。”

“好,加油吧。”我说。

李世双去了另一边船舷钓鱼。

“有粮。”王保振看了一眼李世双的背影,小声说道,“我们不钓了,去睡觉。”

早上起来,船上张灯结彩,一对大红灯笼挂在船头。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冲洗甲板,有的在帖喜对子,有的在抗椅子上舵楼。

王保振穿着白色短袖打着领带,一只脚踏在船舷上,擦着皮鞋。

我睡眼惺忪,挠了挠头,“都起这么早?”

“老大要我喊你,我说让你多睡一会,说你昨天夜里钓到天亮。”王保振说,“我够意思吧。”

“看来这船上的人都知道要喝老大的喜酒了。”

“每个人都在准备贺礼,老大说不收红包,可以收点纪念品,有粮,你准备送什么?”

“送什么?我想想,我还真没什么东西可送,老大说要收纪念品,那我就把当兵时保留的手榴弹拉环给他,怎么样?你送什么?”

“我先保密,等会你就知道了,有粮,你看那边。”王保振冲我努了努嘴。

我回过头,看到王倩穿着红裙子在上舵楼舷梯。

“真他吗的漂亮,你看那腿多白啊,不穿丝袜也好看。”王保振说。“她身上还有一股香味。”

“你他吗的离这么远,狗鼻子也能闻到?”

“哎,我现在是你的领导了,以后说话注意点,有粮,昨天夜里你没闻到吗?奶奶的,就让我整天闻着她身上那香味,我都满足了,她身上哪都香。”

“那是香水味,她身上喷香水了。”我说道。

“有粮,今天不但喝喜酒,还要结拜兄弟,我们十兄弟结拜。”

“十兄弟?不是9个吗?”

“9个,你没把小豆芽算进去吧?十个,不算那猴子十个,十全十美,中国人讲究这个,不过如果是9个兄弟,那就天长地久。”

冷波在舵楼门口拍着手,“都上来开会来。”

大家陆续进了舵楼,舵楼门上贴着喜字,每个人都穿着干净的衣服。

所有都目光都集中在王倩身上,她身子轻轻倚靠着白色餐桌,光彩照人,她显然是打扮过的,乌黑的头发盘起,脖颈上带着银子项链,吊坠是小小的蓝宝石,蕾丝镂空铁锈红连衣裙刚刚过膝,小腿修长白皙,脚上穿着银色水晶高跟凉鞋。

杨珍妮坐在白色椅子上,穿一身白色短裙,带着一副太阳镜。

长条凳上放着白瓷碗,里面有大半碗清水。

王保振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两件喜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第一件事,结拜兄弟,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今天能走到这条船上,还,还能活下来,不容易,我们这十个人是经过血雨腥风,彼此,彼此肝胆相照,才能有今天的自由,至高无尚的自由!”王保振看了一眼王倩后,停顿了下来。

“保振哥,接着说呀。”冷波喊道。

“不说那么多套话了,总之,以后,我们十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赴。”王保振说着语气哽咽起来,“虽然,我们不是,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但,但我们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日死。”

“我们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冷波喊道。

“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孙大黑说道。

“还有,序一下长幼吧。”许军说。

王保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戴上眼镜,“老阎,阎卫东47岁,他是老大哥,老二是李世双,35岁,老三许军31岁,老四孙大黑29岁,王保振28岁老五,老六是钱有粮25岁,老七是邓家全,也是25岁,月份比有粮小,老八陈小伟21岁,冷波19岁是老九,小豆芽15岁老十,雅克3岁。”

王保振念道雅克时,舵楼里一阵哄笑。

最后一次杀戮过后,许军让冷波统计每个人的年龄,原来他早有此意要大家结拜兄弟。

“别笑了。”王保振看了一眼长条凳上的粗瓷碗,“要放血了,每个人放一点血,割破手指滴一点,从老阎开始吧。”

许军把尖刀递给老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