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二十个亿还在水涨船高，厉以东现在怎么还得清？他的问题其实都是拖出来的？对此，我提出质疑。黎绍林说：“你刚才不是想到问题所在了吗？就不要问为什么了。”

“保住大领导，就保住厉以东自己了？大领导给他拉资金呀！”哪个大领导有这么大的本事？三年前的世行“投资”，实际上是厉以东自己高价拉来作秀的，结果将几个领导都骗进去了？还不吸取教训。虽然我还不知道“大领导”究竟是哪一个大领导，但我想不外乎高雷市当前的三个头，或者省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自然包括从高雷调走的何进和陈乔林了。

“如果大领导能拉来十个亿，填掉一半坑，厉鹰广场的问题就不再剌手，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我就不跟你探讨了，明天谁送你去机场？”黎绍林结束电话时问。

“绍兰呀！我可能在英国走走看看的，要迟一、两天回。”我原定就看看杨柳，跟她一起玩玩，看看球，但是经与沈闻通电话，我反倒很想看看英国那边的房子了。

黎绍林挂电话后，我开始逐一签批最近一些单子。

吃过午饭，我在办公室沙发上躺下，琢磨黎绍林刚才说的“大领导”。

如果说李淼寄养在厉以东名下的女人，是李淼刚刚当上局头之时产生的一笔“交易”，女人的档次及供养费没那么高，是由厉以东全额“包养”给李淼的，那么李淼被双规了，厉以东也可能先认了这笔账呀？这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个策略。

那么“大领导”也寄养在厉以东名下的女人会是谁呢？她肯定是一个相对有些档次的女人。正想着这事，马莉拨了我的手机，说她和李侃今天上午准备订婚宴，顺便去医院看了厉以东，让她看到一个人了，她让我猜是谁？

“我猜不着，你直说。”十二点多了，我想睡一会。

“冯雅芝。”马莉轻轻吐出这三个让她伤心的字。

“冯雅芝？你亲眼看到？”马莉就是因为厉以东三年前招用冯雅芝做他的特别助理，她才一走就走到厉以东的死对头杨铭的鼎铭集团公司去上班的。

“当然是亲眼所见了，好在我是跟李侃一起去看他的，不然，还不招来冯雅芝冷眼呀！我就直接跟厉以东说了，我和李侃明天订婚了，冯雅芝当时就愕住了，不错，李侃是没有厉以东长得帅，但是我们有爱就够了。厉以东当时跟冯雅芝手拉着手，有说有笑，我们进去后，冯雅芝才立马站了起来。我看出来了，那个搞事的戴小姐一死，他和冯雅芝或许会走到一起。现在想来，我真为玉蓉不值，也为我不值，所以，我要重重地感谢你。”

“马总，你言重了，你们明天晚上的订婚宴，我派个代表参加好了。”

“代表？谁呀！是杨瑛吗？”马莉笑问道。

“当然不是她了，她参加的话，只能代表她自己，我派的代表是我二姐黎绍兰老师。”

“是吗？谢谢，谢谢，我有电话进来了，先这样。”马莉说完挂下电话。

上午马莉和李侃去医院看厉以东，意外碰上了冯雅芝，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有了男朋友李侃，戴小丹这一死，指不定又叫马莉对厉以东心有千千结了。

曾经相爱的人，又有多少真正结婚了呢？一如我和梁玉蓉，怕是相见不如怀念了。

这样看来，厉以东与梁玉蓉离婚，也可以说是为了冯雅芝呀！当时我和马莉就有此判断，只是中间插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戴小丹进来，我和马莉的视线都被全部转移了。

曾经让我感觉不可一世的戴小丹，怎么就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呢？戴小丹招来的不明横祸，究竟是谁干的？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戴小丹，也许只能诘问阎王是谁取了她性命了。

那么厉以东会娶冯雅芝吗？不、不、不，冯雅芝指不定就是大领导“寄养”在厉以东身边的女人，也只有她的身份才符合领导的标准。所以，当有人怀疑她是大领导的女人时，厉以东将冯雅芝招到身边，与她亲密有加，甚至说要娶了冯雅芝。当有人意图攻击大领导时，厉以东反过来让人背后造谣说冯雅芝是某人的私生女。

一路捋下来，我才想明白，冯雅芝也许只是大领导与对家攻防的棋子，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某人的私生女，可是去年冬，网上却传出冯雅芝是陈明的私生女的事，可见现时还单身的冯雅芝也许并不属于谁。

多年来，高雷的体制内里的一些人就喜欢借助网络相互攻讧，制造绯闻事端。刘氏集团的刘瑜就曾多次使出这一招，对付她老公路浩的政敌陈乔林。

陈乔林每一次都焦头烂额，最后靠他与林晓花演的一出假戏，完成了他与刘瑜之间的政途攻防转换，让刘瑜铩羽而归，从此不再敢招惹陈乔林。去年冬，厉以东将冯雅芝诬为陈明的私生女，也让陈明焦头烂额了一回，那么，陈明应当就是刘氏集团的人了。

刘氏集团企图通过代理人陈明和厉以东的斗争，搞垮某个大领导？这个大领导会是谁呢？陈乔林和何进都先后调省里去了，不是一般一大领导。这么看来，刘氏要攻克的目标，自然是处于副市长刘用以上的几个领导了。

以上领导之一的孙映是前年夏才自三江市调至高雷市的，此时的厉以东已将厉鹰开发有限公司格升为华南省厉鹰集团公司了，而且厉鹰广场立项也有半年之久了，孙映正好赶上高雷市第二届荔枝小姐竞选的决赛，在很短促的时间内，孙映就搭上荔枝小姐五强之一的冯雅芝，我认为不可能。相反，市长龚新明和副市长苏洪起与冯雅芝关系密切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刘氏集团的目标至少是常务副市长的职位，那么目标人物自然是龚新明和苏洪起两人了。诶！近年在体制内风生水起的李淼和远在深圳的“平民”戴小丹都成了别人的牺牲品了，戴小丹还搭上了卿卿性命，李淼也从政坛上给拉了下来。

下午，我在公司开过会，交代近几天的工作后，一人开车去我的农海产品交易市场，这里的海产品是从桐江边的码头直拉上岸的，可供商户冷冻海鲜的冰全部来自招东风的东风集团的冰厂，其冰厂从我这里赚走的利润逐年增加，今年预估不下两百万。

我最初的设想就是自己建冰厂，供给商户，怎奈桐江世家的地皮出让诱人，加上化工集团急于剥离其附加事业机构，浓缩企业管理业务，我顺便拿到化工集团弃用多年的仓库地皮。没有这个废弃仓库，杨柳就不会成为我的未婚女友。

到了交易市场，才入正门，我就看到了何灵，她在准备晚餐物料，这么远跑来这里买海鲜，何灵是故意的吗？再看外围有两人在更换新的广告，我这才知道何灵是跟她公司的其他员工一起过来，顺便买菜的。

我没有走近她，等她买好走出来了，我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何灵走近我问：“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去瞧瞧？”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说：“没有什么好瞧，你一会还要回你公司再接何昕吗？”

“是呀！我车子还在公司，他们马上就好了，不会误时的。”何昕五点半至六点半放学。何灵上班时，通常都是最后时间接何昕的，如果赶不上时间，只好委托他人接了。

“我一会去接她，你直接回家。”我原来想请何灵、何昕母子出来吃饭的，可她买了海鲜了，恐怕得在家里吃了。

何灵和她公司员工走后不久，我在市场内走了圈就出来了。

开车回盘江区接何昕时，我拨了梁玉婷的手机。这一周，又到我约她了，上一周是梁玉婷约我，所谓约，就是两人在一起过夫妻生活。梁玉婷拗不过我，自己买药吃了，以避免怀上，我也吃了药，一个晚上滚了三次床单。

第三次，梁玉婷将她屁屁下的浴巾垫了两层，结果她到顶点时，还是打湿了浴巾。

梁玉婷到顶点时的容貌反而更丑，但是她很满足，说她提前新婚了，她要将这几个月当结婚过。我唯一担心的事是我们几个月后分不了手，而梁玉婷渴望的事却是我们以后仍然能够在一起，甚至有一天结婚。

“你今晚就要约我了？”梁玉婷接了电话问，她以我惦上她身体了。

“没呀！我明天要出差，这个周末的约取消。”

“切，你是逃避和我在一起吧？”梁玉婷不相信，她说：“明天周末，谁还上班？”

“是这样的，我昨天不是跟化工集团和铁路集团签了个协议吗？铁路集团周老板请我跑一趟欧洲，要好几天才能回来的，跟你说一声。”其实我不用这么详细解释的。

“去欧洲，也去英国吗？”梁玉婷立马警惕了起来，问：“你要去见她？”

“见她？谁呀！”我一时转不过弯，以为梁玉婷发觉我和杨柳的关系了。

“你明知故问不是？当然是指梁家大小姐了？她结婚了，怀上我姐夫的孩子了。”梁玉婷一下子就充满醋意，她说，“你不许去见她，就算我们是假的关系。”

“行，我保证不见她，我是陪周老板出去考察的，他不是有个球队吗？今年的任务是冲中甲，所以他想在欧洲五大联赛里找找坐冷板凳的球员，我是随员之一。”

“你肯定在骗我，你平时只不过喜欢看球而己，你懂球队管理吗？你又没当过教练。”梁玉婷不容我争辩，她说：“不行，我自费也要跟着你去欧洲，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梁玉婷就怕我去英国见她姐姐梁玉蓉。

“不是吧？我们已经出发了，先去省城。”我对梁玉婷撒了一个谎，说我出发了。

“你们先去省城了？那你现在才跟我说？”梁玉婷急火攻心，问：“是什么时候的机？”

“晚上，先飞上海，明天一早再去意大利和法国，再去英国，到时你姐要上课，我哪有时间见他？况且所有行程都是安周老板的秘书安排的，哪里还有我个人时间？”我先在话里绕了几圈，我想梁玉婷肯定要放弃追着我去欧洲的。

“你好坏，下周回来，你要加倍还我，我可不管你到时扶着墙走路。”梁玉婷说完嬉笑了一声。未婚就先体验做女人的欢乐，梁玉婷要是生在普通人家，百分百会成为风月女人。

“加倍？加倍很难做到了，加点水是可以考虑的，就这样，下周再约了。”

“不许见她。”梁玉婷在我挂电话前，又嚷了一声。

梁玉蓉我还没想过要见，即使杨柳允许，我也未必见她，以免杨柳心里有想法。

五点半回到三星幼儿园，我接到了何昕，何昕问我是不是又要去吃洋快餐？我说：“妈妈买了好多菜了，今晚不出去，就在家里吃。作业写得怎么样？”

何昕翻了她写的数学作业让我看，我赞了何昕聪明，何昕就在车上跟我讲故事，一直讲到我们回到宿舍区也不停。我们就在车上等着何灵回来。

等到快七点，何灵终于回来了，说好在我去接何昕，不然，她就又要找黎绍兰代劳了，因为她回到公司后，老板李闻华磨蹭着想请她和游蓉蓉去豪格酒店吃饭，并说他在豪格酒店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想让她迟点就去那里当经理，何灵说她没有从事中餐和酒店管理经验，谢绝了李闻华的好意。现在她就担心李闻华会在不久辞退了她。

我一边给何灵打下手，一边跟她说，李闻华不敢辞退她。何灵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要我公司的广告业务了？桐江世家要马上做围板广告，忘了跟你说，海佳花苑还有第二期，昨天才签合作协议，那边往后也是要做一些广告的，三个月后，海佳花苑一期要开盘了，得搞抽奖一系活动。再说了，咱们家还有用得着何经理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我听到我手机响了，叫何昕给我拿手机。

何昕说：“爸爸，是黑土地找你？”

黑土地是我在手机里对梁玉婷的昵称，她管我叫“铁犁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