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离问这样的话,谭惜云淡风轻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没有帮我们家的义务,我们家破产也是因为我爸经营不当,我从未因为这些事情怨恨过你。”

陆离更加拥紧了她,满腔遗憾:“如果当初我知道我会有这么爱你的一天,我又哪里会做出那么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的蠢事。”

“即使是现在才知道,也并不迟,我们还有整个后半生的时光可以在一起。”谭惜声音温和得像是能把人融化。

她想,对于陆离这个人,她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他是她青春韶华时璀璨绮丽的梦,也是她历尽人情冷暖后仍然不忘的念想。对于她选择与陆离重新开始这件事,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持反对的意见,人人都觉得她好不容易才从陆离那个深坑里爬出来,滚了一身的泥,吃尽了旁人一生都没吃过的苦,既然已经爬出来,又为什么要再犯傻,好端端地,又要重新再跳一次。

只有她心里清楚,即使是她选择远离这个坑,躲到离他遥不可及的地方去,可她的心也早就不争气地在那里跌上了成百上千次,再也都爬不出来了。

“我有你,真好。”陆离喃喃自语似的,靠着谭惜的肩膀低声讲出这句话。

谭惜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陪着妈和两个孩子,你不是还担心着顾之韵的事情吗?虽然我不觉得她有什么能力能动到我们家头上,可你和孩子是我最要紧最看重的东西,你们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你还是尽量不要出门走动,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到时候估计她想搞什么小动作,也是无能为力了。”陆离说。

谭惜先是疑惑了眼神,但只对上陆离的眼睛半秒,她便想起来,顾之韵的病已经拖不了太久,等到她们从美国回来,都已经是一个月后或一个半月后的事情了,那时顾之韵应该每天都处在病痛的折磨苦难中,必定无瑕再来骚扰她们。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谭惜感慨一句,之后就回了神,转身去推陆离往厨房外走,“难得伯母今天心情好,你再去客厅里陪她多说几句话,她年纪大了,需要人关怀体贴,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老是对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

陆离点头称是,心中对陆母亦是有愧。这些天他一直因为陆母羞辱了谭惜的事情而和她赌气,每日除了基本的问候招呼之外,他鲜少再同陆母说什么话。

现在想来,即使陆母做的再怎么不对,在眼前这个陆家陷入困境的节骨眼上,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应该和自己的妈妈打起冷战。如若陆母实在实在容不下谭惜,最多也就是他和谭惜再搬一次家,或是将陆母送回陆家的老房子便是,但像这些日子里,他每天摆一张冷脸对着陆母,着实是不孝不应该。

等到谭惜准备好了饭菜,去客厅喊他们吃饭时,就见陆母连韩剧也不看了,坐在沙发上不知被陆离哄了几句什么,眉开眼笑得嘴都合不拢。

早就知道陆离哄人的本事,谭惜也不奇怪,笑着叫了他们到饭厅吃饭,饭桌上,陆母连对着她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也没有如往常般对她的饭菜百般挑刺,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

谭惜嘴上不说,脸上不露,心里却开心得不行,她有感觉到,陆母已经在试着慢慢去接受她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和陆母的关系就会缓和到原来的模样,即使她们之间仍然无法像别人家的婆媳关系那样融洽,可也不至于再闹得僵硬尴尬,让陆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好像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谭惜看着眼前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一幕,忽有感慨,如果结局是美好的,那即使过程再怎么虐心,也都能够让人轻易释然原谅了。

毕竟,人人都是为明天而活,没有人会愿意一直活在过去里。

……

“你要多少钱?”

酒吧里,顾之韵脸色苍白地站在灯红酒绿中间,眼神无比厌恶地注视着那个正在7;150838099433546轻佻抱着陪酒小姐不停灌酒的男人。

“你打算给多少啊?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不知从哪里发了比洋财,又是租高等公寓又是做各种护理的,既然你手上这么宽敞,你总不能还像从前一样,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我吧?”

Frank笑嘻嘻地说着,眼也没抬一下,将陪酒小姐灌得脸色涨红之后,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在那姑娘的身上摸来摸去。

顾之韵看得恶心,看着Frank和陪酒小姐的眼神更加轻蔑鄙夷,“十万,够不够?等你事情做成,我再给你十万,总计是二十……”

“我去你妈的!”

那个“万”字还没说出口,Frank就猛地摔了杯子,恶狠狠地抬头看着她,“臭娘们,你是不是真把老子当成要饭的了?你当老子是傻子,不知道你租的那套公寓一年的房费都要个几万块?现在你求老子去帮你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想用十万块来打发我?我看你是真把我当软柿子捏啊。”

他的话才说完,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便站起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逼近她。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顾之韵冷冷笑了一声,见他们没有丝毫惧色,还一副被逗到的样子,她声音更加冷厉,“况且,我现在得了绝症,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左右不过要死,我不介意拉上几个垫背的!”

这句显然比方才那句要有力的多,话出口后,那几个男人明显犹豫了起来。

Frank啧啧地拍起手,倚靠着沙发满脸惊奇,“顾之韵,你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你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底气足得很,对不对?”

“对!那又怎样?”顾之韵容颜冰冷。

“怎样?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Frank哈哈笑着,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变得阴鸷可怖,“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那些勾当全都告诉陆离,以他的手段,他想把你怎样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