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轻佻,不知道的还以为穆识月和那金三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穆识月狠狠的瞪了穆宸轩一眼,“三哥有话就好好说,那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她就不信金三少让穆宸轩带话,他连问都不问就乖乖的帮他传话。
穆宸轩原是想逗逗她,见她这副样子顿觉无趣的很,遂收了那一副嬉皮笑脸,正色道:“我只是传话,并没有说什么不妥的哦”。
“他没和你说我要征求父亲意见后再给答复吗,如今父亲还没回来,哪里来的消息,所以你这话是白传了”,穆识月瞪着穆宸轩说道。
这人也不知道和谁是一家的,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没搞清楚,就贸然的帮人家传话了。
穆宸轩想了想,噗嗤一笑,“这样也好,下次又有机会赖他的酒了”。
“不过,那家铺子我去看过,位置虽然不错,但是店面太小,要是想开起来费事不说,盈利也不一定会好”,穆宸轩说起正事时的样子完全不似刚才的嬉闹。
穆识月倒是没去过那家铺子,只是听说在街角,想着应该是个好地方,再者说总归是母亲的陪嫁,她随随便便就给卖了也不好。
“还是等父亲回来再做决定吧,左右也没有几日了”,大房和六房的人都回来了,父亲想必也快了。
穆宸轩闻言点点头,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他顶多是个帮忙的,具体怎么决定还是得看五房的。
“对了,六妹,那络穗的事查出什么来了吗?”穆宸轩忽然想起了这一茬,他记得祖母让二太太在查这事。
穆识月闻言失落的摇头,她是很想尽快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只是主动权不在她手上,也不知道二伯母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穆宸轩悄悄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那日你不是和安贞郡主把那几个绑匪要了过来吗,祖母把这事交给了我父亲”。
穆识月侧耳细听,“我那天无意间听到父亲和他手下人提起,好像是说那几个绑匪是一个叫胡四的人雇佣的”。
“父亲把那几人送回官府后派人去查了胡四,原以为是和五叔在生意上有瓜葛的人,可没想到只是城外的一个闲帮,平日里无所事事,专靠无赖混吃喝”。
这倒是有些奇了,穆识月养在深闺,出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又怎么会惹上一个无赖。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一个混吃混喝的无赖,怎么会有闲钱去雇佣五个人绑架自己,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反正你要小心些,这事指不定就是谁看你不顺眼找了那么一个人,不过我父亲还没查到更多的线索,如果再有新的线索我再告诉你”,穆宸轩拍着胸脯保证。
能得到这些消息穆识月已经很知足了,毕竟二伯母只是查个内宅都毫无动静,还是四伯父这边更靠谱一些。
谢过穆宸轩后两个人就一起往回走,只是刚走到慈延堂的门口穆宸轩就一把拽住了她,“六妹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奇怪?”
穆识月不知道他在说谁,就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穆宸轩指的正是西园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穿着穆府三等丫鬟服饰的婢女正提着一个水桶快步的往前走着。
那婢女的身材照一般的女子都高大一些,拎着一个装满水的水桶依然健步如飞。
之所以说是装满水的桶,是因为随着那女子走路桶里的水一晃一晃的往外漾着。
这婢女确实古怪,穆识月一下子想起了周衡,难道这女子是他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此事不能让三哥知道,免得他瞧出端倪再受了牵连。
于是佯作镇定的道,“不过是个洒扫的丫头,力气大些有什么稀奇的,三哥喝了酒倒是管起了闲事”。
穆宸轩闻言挠挠头,六妹就住在西园,对于西园的人和事肯定比自己清楚,她既然说是丫头那应该就没错了。
“三哥你先进去吧,我想起来点事,回院子一趟”,穆识月虽然怀疑那人是周衡的人,但还是要去看看才放心。
穆宸轩不疑有他,点头道:“那你快点回来,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用膳了”。
穆识月应下就带着絮儿走了,穆宸轩看着急慌慌走了的六妹,心道女孩子就是事多,摇头叹息着进了慈延堂。
主仆两人也没有声张,悄悄的顺着刚才那个婢女走的方向而去。
婢女拐进了西园正门后她们就看不见了,不过一路上都有那婢女洒下来的水,倒是不难辨别她的方向。
一路上的水渍逐渐延伸到秀竹堂的方向。
穆识月不解,如果是周衡的人,现在府中人多数都在慈延堂,为什么还要拐去秀竹堂,直接去倚松苑不是更好。
想到另一种可能,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只是脚下的步子没停。
待到了秀竹堂门口几十步远的地方,穆识月发现那个婢女不见了身影。
只不过,却有一只水桶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
这事有些不对,穆识月下意识觉得自己不应该趟这摊浑水,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后退几步就要带着絮儿回正院,只是还没等她转身,秀竹堂侧面的一堵墙上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正好立在那高高的墙头。
穆识月还没来得及反应,絮儿“啊”的一声就尖叫起来。
她的声音尖利异常,十分刺耳,尖叫过后也不待穆识月反应,拉起她的手就跑。
墙头上的人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看见两个人,眼眸瞬间一黯,刚想要动作,其中一人就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引起了府中护卫的注意,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暗道坏事了,也顾不上追那两个女子,双脚一跃又从墙头上跳进了秀竹堂。
刚才他观察过地形,这院子后边还连着一个荒废的院子,那院子的外头有叫卖声,应该就是临街的。
几个纵身奔着那院子而去,只是还没走到,身前就拦了一个面色青黄的中年男人。
那人穿着褐色短褐,不像是这府里的人,更像一个乡间汉子,只是那汉子手中拿着一只短剑,正面带憨笑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