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姓金名霖(1/1)

穆家两姐妹接过引导僧递上来的香烛,虔诚的在蒲团上跪下。

望着面前宝相庄严的菩萨,穆识月暗暗祈祷,祈祷祖父祖母身体康健,祈祷兄长的病能快一点好起来。

前世她最常做的事就是抄写佛经,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侍佛以诚,才会得到神佛眷顾得此奇遇吧。

希望西天诸佛不要怪罪她贪得无厌,保佑穆家长盛不衰。

待心中的愿望许完,穆识月将手中香烛交给随侍在侧的小琢,由她代为插到香炉中,慎之又慎的三叩首后方才起身。

穆知颜却没有穆识月那么百转的心思,只是草草的拜了拜,先一步起身。

两人从药师殿的后殿出去,乍一见到刺眼的阳光同时眯起了眼睛。

快步的走到殿门旁的树荫下,穆识月这才问起谢公子的事情,“二姐可是见过那位谢公子了?”

穆知颜摇摇头,“未曾”,语气却有些兴致缺缺。

穆识月好奇的望着她,并没有见过为什么就有了这副失望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不想见了”,穆知颜把玩着面前垂下的柳条,眼神望向前殿,朱红色的殿墙因岁月的浸涩早已不复曾经鲜艳,却依然难掩它的恢弘。

穆识月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二姐这个样子……很像是心有所属却不得。

她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了,怎么可能,前世二姐是嫁了人的,而且夫妻恩爱很是幸福。

可为什么此刻的穆知颜竟像是心死了一般,什么事都只是过眼浮云。

她欲言又止,却还是抵不过心上强烈的好奇:“二姐,你,你有过心上人吗?”

穆知颜闻言一怔,飞快的转过头望向穆识月,“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怎能如此胡说,当心让别人听了去”。

穆识月的心咯噔一下子,她没有忽视穆知颜那一瞬的慌乱和语气的急切,没想到竟然被她猜中了。

可是为什么,前世明明不是这样子的,穆识月迷茫了。

如果一切都不是前世的轨迹,那她心中的认知会不会有所偏差。

只是还不待她多想,就有嗤笑声从殿门处内传来,姐妹二人闻声望去。

就见一位身穿青色僧袍的男子从药师殿中走出来,他虽然身着僧袍,却用一根青玉簪束着头发,显见并不是这寺中的僧人。

穆识月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子,心道这凤阳城还真是小,怎么每次出来都会碰见他。

你道此人是谁,此人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金家三少。

“没想到穆姑娘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金三少调侃道。

穆识月没想到这人如此没品,竟然还敢躲在后边偷听,脸色便有些不善。

“我也没想到堂堂的金三少竟然学那些宵小躲在暗处偷听”,穆识月学着他的语气顶了回去。

金三少心道这小姑娘竟然知道自己是谁,他们两次相见可都没有过真正的交谈。

正色道,“在下并非故意偷听,我正巧要从这里过去,无意间听到的”。

复尔又道:“我若是真的想偷听又怎会站出来,穆姑娘可莫要误会”。

穆识月可不管他是不是偷听,拉着穆知颜的手就要离开。

金三少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穆姑娘留步,莫不是不相信在下”。

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拿话调侃的,小姑娘不仅人小原来心胸也不大,他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被人误会。

穆知颜也有些不快,虽然她不知此人是谁,但是六妹的怀疑被他听了去总是不妥,此刻见他拦住姐妹二人的去路,沉着脸道:“这位金三少和我妹妹很熟吗,若谈相信,岂不是太早”。

金三少闻言顿了一顿,突然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在下姓金名霖,人称金三少,无意冒犯二位姑娘,在此对二位道一声抱歉”。

他语气真诚、客气有礼的道了歉,这下子穆家两姐妹无话可说了,倘若她们再揪着刚才的事也就显得没有气量了。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如此就不耽搁您的时间,您先请”,穆知颜说罢拉着穆识月侧步到一旁,将路让给了金三少。

金三少却却像没有听到穆知颜的话一般,铮亮的眼睛看着穆识月,“上次在驻味亭跟着你的是陆大掌柜,他是穆五爷的人,想必你就是穆五爷的女儿吧”。

他的声音清脆舒朗,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沁人心脾,再加上天生带笑的眉眼,莫名的就让人生出一丝好感。

穆识月本就是洒脱的性子,既然他已经道歉,偷听的事也就算了。

况且这人还在恶霸手中救了玲珑,后又转赠给自己,好歹也算欠他一份人情,隧敛目垂首道:“正是,我在家行六,公子可称我穆六姑娘”。

女子的芳名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但是姓氏排行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这金三少和父亲有何渊源。

想来也是,金家几乎是凤阳商界的龙头,父亲虽然总是南北的跑着,但穆家庶务的根总归还是在凤阳,想来也少不了和金家打交道,金三少能认识父亲不足为奇。

金三少的眼笑得更弯,这才是正常人的接触方式,可并非像刚才一样针锋相对。

说来他对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感兴趣的,第一次在街上见她,自己为了摆脱麻烦随手将日行一善救的那个姑娘丢给她就跑。

其实那时他并未远走,而是躲在暗处偷偷的看她会把那个姑娘怎么办。

没想到小姑娘倒是心善,不仅真的把那姑娘带走了,还给那姑娘置办了一身新衣裳免除她的狼狈。

对于这些大家小姐他接触的不少,却没有像她一般敢随心行事的,哪有在路上随便捡一个人就带回去的道理,所以他那时就对她多了一些好奇。

没想到不久后就在驻味亭再次遇见了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假装不认识自己。

他可不认为这姑娘是真的忘了自己,就从她见到自己后刻意躲闪的眼神中就能知道她还是记得的。

他故意等在楼梯转角处,想和她说几句话看看这人究竟是哪里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可是她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像赌徒见到了要债的人一般。说了一句话就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