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只轻轻的一招就化解了幽冉的攻势,待她身形稳了下来后,这才回眸朝风濯尘瞥了一眼,见他除了衣衫被划破了外,倒也没有受什么伤,这才安下心来。
她转眸看向面前气定神闲的幽冉,一双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却躲了几分不屑:“难怪幽城尽出鼠辈,原来是上梁不正。”
这话便是摆明着讽刺幽冉和他的属下,一天到晚都做些鸡鸣狗盗,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是讽刺幽冉派人在桃庄设伏一事,更是意指幽冉与风承悦勾结一事。
谁知,幽冉闻言不怒反笑,银色的面具后露出的双眼,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张扬:“哈哈哈……我幽冉做事从不讲究过程,我向来只在意记过如何,自古成王败寇,史书也向来都是胜者所书。”
闻言,卿月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老实说幽冉给她的感觉并不讨厌,至少他这人毫不虚伪、实实在在的是个真小人,若非彼此对立的身份,她倒还真的有些欣赏他这副嚣张、狂傲的模样。
妖魅的凤眼轻轻一挑,卿月笑得妖娆而妩媚:“那我们就来比比,看究竟谁才是那个有能力说话的人。”
话音未落,她已一掌朝幽冉劈去。
幽冉也不多话,身形向后一晃便躲开了卿月的攻击,随后右脚一拐,便朝卿月的下盘踢了过去,只见卿月左脚点地,右脚一个用力,红色的身影向右划出一个漂亮的圈,十分轻松的就避开了幽冉的攻击,并且顺势朝他挥出一掌。
一红一暗两道身影,不断的官道上纠缠,两人的功夫都属于高手级别的,因此一招一式都不敢松懈,就怕自己一个分心便让对方寻找了破绽,这一局无关生死,却是两个高手间的荣誉之战。
而一旁的风濯尘看着眼前那抹红色的人影,只觉得深深松了一口气,幸好紧急关头卿月及时出现,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幽冉手下活命,虽然他不明白卿月何以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罘彝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比起那三脚猫的罘彝王来确实强太多了。”得空扫了眼一旁置身事外的风濯尘,正巧瞥见了他那一脸松了口气的没出息表情,于是幽冉不屑的撇了撇嘴嘲讽了起来。
随后幽冉又将视线转回了卿月的身上,看着面前与他对招的女子,明明是个绝色倾城、妖娆妩媚的女子,却偏偏出手凌厉、狠辣,若是身为男儿身,恐怕在罘彝会有更好的前程。
于是他微微摇了摇头,轻佻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惋惜:“只可惜……却错生为女子了。”
“你话太多了,小心闪了舌头。”卿月不悦的皱了皱眉,含着薄怒一脚猛的朝幽冉踢了过去,却被他轻松的闪开了。
而听见了幽冉嘲笑的风濯尘倒也不气不恼,只是谨慎的叮嘱卿月小心,虽然他的武学不如卿月,至少在罘彝族内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可是他约幽冉的交手中竟然接不了他十招,可见幽冉的武学修为实在不容小觑。
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彼此对了几十招却谁也沾不到一丝便宜,可见两人的功夫也就在伯仲之间,虽然彼此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状似轻松却也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也是分不出胜负的。
拖延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因此幽冉的情绪有些浮躁了起来,毕竟这里是罘彝王城的地界,若打斗声引来王城内那些侍卫,那他这次的突袭也就讨不了任何便宜了,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因此他的招数有些急功近利起来,却不想被心细如发的卿月逮着了机会,卿月趁着他一个不查,抬起右脚就朝他的下盘猛的一扫,来不及闪避的他被硬生生的撂倒在地,这时一只白色的信封自他的衣襟内掉了出来,飘落在卿月的脚边。
虽然银色的面具遮掩了幽冉的脸,让人瞧不出他此刻的表情,然而眼尖的卿月却还是捕捉到了信封掉落刹那,幽冉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于是她在幽冉还不及有所动作前,迅速的将信封拾起。
“还给我。”向来冷静的幽冉突然神色大变的吼道,那信封里的秘密是他与风濯尘对弈的筹码,决不能落在风濯尘的手上,于是他迅速自地上跃起,探出一手就朝卿月手中的信封而去,却被卿月一个侧身轻易闪过。
若说前一刻卿月还有些怀疑,那么此刻见幽冉如此紧张的想要夺回信封,她料定这封信对于幽冉必定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是与他们有关的,既是如此她更不可能将这封信还给他了。
于是卿月勾了勾唇,当着幽冉的面将信封收入了衣襟之内,并朝他挑衅的一笑,气得幽冉像发了疯般朝她猛烈的攻击着。
而此刻对于幽冉的攻击,卿月却只守不攻,严密的死守着信封,决不给他机会夺回这封信,她知道风濯尘早在他们缠斗的时候,就偷偷给王城内的祁如发了信号,她只需要拖到祁如领兵来的那一刻,在这之前她便陪着幽冉玩玩吧!
幽冉的几次出手都被卿月轻易的化解,正当他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突然一阵气势汹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涌而来,他双眸一沉暗叫一声糟糕,看来风濯尘的援兵到了,自己是再也讨不了便宜了。
最终幽冉只是不甘的朝卿月的衣襟处瞪了眼,咬了咬牙也不恋战,朝着卿月虚晃了一招骗过了她后,立刻施展了轻功迅速离开,徒留一阵风夹着他轻狂而微冷的声音传来:“风濯尘,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看着消失在官道旁树林里的黑色身影,卿月站稳身子并未追上去,只是旋身踱至风濯尘的身边,从衣襟内摸出了那份信交给了他,随后一双凤眼瞥了眼他的衣袖笑了起来:“没伤到吧?”
她眨了眨眼,掩去了眼底的那抹讥诮,风濯尘的身手其实不赖,他们两人都是跟着国师学的功夫,只不过风濯尘上位太久,习惯了什么都交给她或者其他人去处理,因此许久不活动筋骨,自然功夫就生疏了。
风濯尘自然听出了卿月话里的意思,他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朝卿月扬眉笑了笑,这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一片纷扬的尘土呼啸而来,接着他们就瞧见了快马跑在最前头的祁如。
祁如一路扬鞭快马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勒停了跨下的马儿后立刻翻身下马,恭敬的朝着风濯尘单膝跪地道:“属下来迟,望王上恕罪。”
“无妨,幸好卿月及时赶到了。”风濯尘挥了挥手示意祁如起身,随后他瞧了卿月一眼冲着祁如吩咐道,“让你的属下留一匹马,我与卿月同骑一匹。”
说完他就朝卿月伸出了手:“走吧,先回王城再说。”
谁知卿月闻言却是十分不苟同的皱起了眉,垂眸看了眼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双厚实的手,行动快过思考的朝一旁退了一步,也不看风濯尘当下就有些微沉的脸色道:“不用了,我刚从王城出来,有事先回桃庄了。”
随后卿月也不管风濯尘作何感想,从一个侍卫的手中扯过一匹马便翻身而上,一扬马鞭也不打招呼就疾驰而去。
“驾——”
看着卿月越来越远的身影,风濯尘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一惯的神色,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甚至还有一丝恼怒的情绪掺杂在里面,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结果祁如手中的缰绳,也是利落的翻身上马道:“回王城。”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驾马朝王城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