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浴房内卿月为何要杀你?”
淳姨娘这话一说,小鱼立刻警觉的瞪大了双眼,她脑中快速的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情,卿月沐浴期间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何况那日她与卿月两人自浴房内出来,可是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也就是说,有人在暗处窥探甚至监视着卿月的一举一动,而那个幕后之人便是此刻坐在她身前的淳姨娘了。
“那日在浴房……”小鱼瞧着淳姨娘瞬间伸长了耳朵,屏住呼吸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她眼中的轻蔑之色不禁又浓了几分,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无辜,眨了眨大眼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那日我因为沐浴后落了东西在浴房里,才会回头去取的,是我莽撞了没瞧清楚小姐在里面,小姐是将我当成无耻的登徒子才会出手的。”
小鱼这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的,却是极为巧妙,不但将卿月出手的理由解释清楚了,还顺便将之前风承悦偷窥卿月沐浴的宵小行径拿出来嘲讽了一番,淳姨娘虽然为人莽撞冲动,又嚣张跋扈,可到底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了,小鱼耍的这点小心思她哪里会听不出来。
因此淳姨娘立刻沉下了脸,将手中的茶碗“咚”一下砸在了桌子上,杯中的水撒了一片,她一双杏眸圆瞠恶狠狠的瞪着跪着的小鱼,声音充满愤怒的斥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真就查不到她的秘密吗?我不过是给你个机会,你若识时务的就乖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姨娘说的是,小鱼若知道一定知无不言,可是小鱼确实不知道小姐有何秘密。”小鱼丝毫不畏惧淳姨娘那一副凶狠的模样,她挺了挺脊梁跪直了身子。
“啪”淳姨娘用力的一拍桌子,吓得屋内的丫鬟们全部都跪了下去,一个个低垂着头不住的微微颤着身子,只有小鱼仰着头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她,淳姨娘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看上去羸羸弱弱的,倒还是个硬骨头的主,当下她横眉竖眼的瞪了小鱼一眼:“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语毕淳姨娘扬声朝门外命令道:“来人,给我杖责二十。”
她话音才落小鱼就瞧见先前押她过来的两个嬷嬷搬来一条长凳,跟着两人一左一右的扯着小鱼的胳膊将她自地上拖了起来,小鱼这才瞧见门口两个长工分别手执一块六尺长的小杖跟了进来,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背后冷汗如注,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却被左右边的嬷嬷紧紧的押着挣不脱。
两个嬷嬷拖着小鱼就往长凳上压去,小鱼拼命的挣扎着无奈一个人的力气怎么都抵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老嬷嬷,当她被压趴在长凳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淳姨娘,你就不怕小姐回来?”
“怕?我会怕她一个小贱人?”淳姨娘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笑得不可抑制,半晌之后她止住了笑凝了凝神瞪着小鱼冷冷的吩咐,“给我打。”
得了吩咐的长工立刻举着板子走到了小鱼的两侧,压着小鱼的嬷嬷们则是更用力的死死扣着她不让她挣扎,“啪啪啪……”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当第一杖打下来的时候,小鱼就痛的几乎昏厥过去,这一杖又一杖重重的落在她的屁股上,她只觉得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着,甚至迅速的蔓延至她的全身,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喊出声,只在嗓子眼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声,很快她的嘴唇就被用力咬破了,腥红的血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即便这样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在淳姨娘的面前示弱。
身后两个长工刚开始还是使了劲的在打,然而没几杖下去小鱼的裙子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丝,两人朝始终隐忍的小鱼偷偷瞥了一眼后又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于心不忍,尤其两人想到三小姐那双冰冷狠厉的凤眼不禁缩了缩脖子,因此手下的力道不觉便轻了几分。
这时的淳姨娘瞧着小鱼那张痛苦万分的脸心里正得意着,顿时连日来压在她心头的那股郁结之气也烟消云散了,她此刻心里只有泄愤后的快感,只不过还是隐隐有些遗憾的,若是将挨打的人换成那该死的卿月便完美了,因此她并没有发现两名长工的小心思。
二十杖很快就打完了,两个嬷嬷在淳姨娘的示意下松开了压着小鱼的手,几乎陷入昏迷的小鱼在失去了支撑的助力后猛的栽倒在地上,腥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裙子,湿湿黏黏的沾在她了的身上,此刻的小鱼模样十分的狼狈,她咬着牙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让淳姨娘小瞧了。
瞧着小鱼那副倔强的模样,淳姨娘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兴奋感,她双眼闪着兴奋的神色十分嚣张的说道:“怎么?预备说实话了吗?”
小鱼瞧着淳姨娘那一脸得意的神情,不屑的吐出一口血水:“我无话可说。”
“看来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了。”淳姨娘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来自己是要把后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在这小丫头身上用上一遍了,她就不信她的骨头能硬过后宫里那些刑罚,“来人。”
满眼惊惧的瞧着浣春阁内的下人又搬来一堆的刑具,小鱼惊恐的瞠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的瞧着这一堆的东西,她没想到淳姨娘居然真的敢这么做,心里顿时一阵阵的泛着寒意,瞧了瞧屋外的天色已经漆黑,心里默默祈求着卿月快点回庄,她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淳姨娘折腾死,她还没告诉卿月她是谁呢!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淳姨娘如催命符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她喝了口茶瞧出了小鱼眼底的害怕和绝望,不禁更是得意了几分,在后宫生活了那么久,她还没见过有人能一一挨过这些刑罚而死咬着不开口的,因此她可是有着绝对的把握能让这丫头开口的,“你决定好了吗?其实……我倒是挺想看看这些刑具一一用在你那细皮嫩肉的小身板上的。”
转过身瞧着淳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小鱼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揍上几拳,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淳姨娘靠着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小碳炉,上面正暖着一壶茶水。
“我决定了……”小鱼微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遮去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她一边假装受惊害怕的分散淳姨娘的注意,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屋内丫鬟嬷嬷们的位置,然后估算了一下自己与桌子的距离后,突然,她猛的自地上一跃而起迅速的冲到桌子边,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便已经一把推倒了小碳炉上的茶壶,徒手探进碳炉里摸出一块烧得猩红的炭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里,她的嘴里立刻就不断的发出“滋滋”的声音,顿时屋内弥漫起一股肉被烧糊的异味,而小鱼更是痛苦的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滚,眼泪如蜂拥的泉水般溢出了眼眶,那钻心蚀骨般的疼痛在她的手上、嘴里迅速的蔓延开,可是她还是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将炭块吐出来。
“你们还不让她吐出来。”没料到小鱼居然会如此做的淳姨娘,“蹭”的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指了指两个嬷嬷大声的喊着。
淳姨娘自然是着急的,她还没从小鱼的嘴里挖出她和悦儿想要知道的东西,要就这么让这丫头的嗓子毁了,那她今日这出戏不就白唱了吗,悦儿更是不会与她罢休了,想到自己儿子那翻脸无情的残酷性子,淳姨娘不禁背脊一凉一阵哆嗦,她瞧着小鱼依旧死死的咬着牙不肯松嘴,立刻焦急的催促着下人快些把小鱼的嘴给撬开,“你们还不快点把她嘴撬开,都没吃饭吗?给我按住她,收拾不了她,我就收拾了你们。”
两个嬷嬷听见淳姨娘的话,吓得不敢再有所鼓励,都是下了狠手的去撬小鱼的嘴,张嬷嬷一个翻身骑压在了小鱼的身上,双手用劲捏着小鱼的两腮硬是挤开了她的嘴,另一个嬷嬷则一手扣这小鱼的脖子不让她乱动,另一手则伸进她的嘴里在满是血水与水泡里抠着那块炭。
这样的折磨让原本就痛不欲生的小鱼更受不了的没命挣扎着,此刻她恨不能一头撞死好结束这样的折磨,可是……她还想再见上卿月一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已经出现在屋内,淳姨娘再瞧清来人后捧着茶碗的手一抖,骨瓷烧成的茶碗顿时跌在了地上碎成千片,她没想到卿月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她明明安排了人在门房附近候着,只要卿月回庄就立刻着人来报,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只能说卿月才回到庄内便是直奔浣春阁而来。
一声怒火中烧的呵斥声在屋子内猛的响了起来:“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