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月的身影消失在桃林后,方才石子飞去的地方突然跃下一道暗紫色的人影:“该死的妖女,鼻子怎么那么灵。”

一脸怒容的沐夜汐边咒骂边揉着被石子打中的屁股,这该死的妖女每次都踢那么准,而且速度还极快,让他想闪都闪不掉,每次都中招。更可恶的是,那个该死妖女还每次都照着脑袋或者屁股踢,他屁股上的淤青简直就像没完没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夜汐你没事吧?”见沐夜汐似乎很痛苦的表情,飞烟上前关心的询问,可嘴角掩不住的笑却泄露了她的幸灾乐祸。

“我没事,不过你似乎很快乐。”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瞪着飞烟,却完全起不到恫吓的作用,沐夜汐无力的垂下肩,他这在龙族内呼风唤雨拥有一群手下的龙族战将,到了这里却完全没有一点威严。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妖女卿月,明明他都已经很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龙气,却还是每次都被她发现。她不但鼻尖眼贼,而且出手极快,让他根本猝不及防。

她哪里是罘彝族的?她根本就是只千年狐妖修炼成人嘛!

“你为何总是唤卿月妖女?”飞烟好笑的看着沐夜汐,随后在一棵开得异常旺盛的桃树下坐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沐夜汐坐下。

撩起衣袍沐夜汐潇洒的在飞烟身边坐下,倚着树干没好气的说道:“她根本就是个妖女嘛,瞧瞧她那张邪气的脸总是笑得那么奸诈,连行经都那么的小人。”

“我看是因为你总是打不过她吧。”他那点心思估计全桃庄的人都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当成笑话看习惯了,若是哪天他们俩不闹那么一下大家才会觉得奇怪呢!

“啧……”沐夜汐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才不会承认那个妖女比他厉害。

好笑的转眸看着沐夜汐一脸的不屑,飞烟沉思了片刻后凑近他笑问:“其实,你是喜欢卿月的吧?”

若是不喜欢又怎会老是揪着卿月不放、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每次俩人一见面就像是斗鸡般竖起毛和卿月杠上、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每次故意被卿月暗算个正着……其实这一切无非只是想要引起卿月的注意而已。

“咳咳咳……”听到飞烟的话,沐夜汐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惹得咳嗽连连。

见沐夜汐一脸痛苦咳得气也接不上,飞烟好心的帮他轻拍着背助他顺气,许久之后才见他慢慢顺过一口气来,却立刻被他狠狠白了一眼:“谁会喜欢那个妖女,又不是嫌命太长。”

“可是卿月那么美。”美得让她都自惭形秽了,但凡见过卿月的人都很难不被她吸引。

犹记得她第一眼见到卿月,也不免被她那妖娆魅惑的容颜惊艳得几乎忘了呼吸,那一颦一笑间竟让她深深的被吸引,目光更是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而动。

“我才不喜欢她呢。”沐夜汐嘴上虽然极力的否认,可白皙的脸上透出的红晕却出卖了他,看着飞烟有些奸诈的笑脸,为免继续被她追问,他慌忙转移话题,“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和风大哥吧。”

“我们……”飞烟没想到夜汐突然就把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自她沉睡千年醒来后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面对风濯尘的深情及温柔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空白的记忆让她对一切都感到那么的陌生,陌生到让她觉得害怕和恐慌。

他说,他是她千年前便订下的未婚夫;他说,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便喜欢上了她;他说,千年前她为了守护罘彝族自愿坠入寒潭沉睡千年;他说,为了她,他封印了整个罘彝族陪她沉睡千年……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说的,而她听在耳里却毫无感觉,犹如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听说……”沐夜汐皱起两道剑眉,出声打断了飞烟的思绪,可一开口却又后悔了。犹豫了片刻见飞烟睁大了双眼疑惑的看着自己,才略带不自然的继续说道,“我听庄里的人说,卿月……曾经……似乎……与……风大哥……有些……”

沐夜汐吞吞吐吐了半天仍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启口。

“暧昧!”见沐夜汐为难的说不出口,飞烟倒是干脆的接口道。

看见沐夜汐惊讶的瞠大了双眼,飞烟只是了然的勾起一抹轻笑。

桃庄上下也就那么些人,他们嘴里的八卦转啊转的,总是不免会转到她的耳里。关于卿月与风濯尘的事她也听过不下十个版本了,但每个版本说的都是千年前他们之间那剪不断的暧昧关系,听多了反而不会放在心上,权当是在听故事罢了。

始终等不到下文的沐夜汐,正要开口却见飞烟突然自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衣裙上沾的草屑和花瓣,拿起搁在一旁的剑就要离开。

“你去哪?”沐夜汐立刻跟着自地上跃了起来。

“书阁。”语毕身形一晃便已在三丈外,反正风濯尘他们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忙完,她倒不如趁这机会把前几日没看完的那卷书册看完。

对诗词书籍毫无兴趣的沐夜汐撇了撇嘴,随后眼珠一转露出一抹坏笑,接着便施展轻功朝东院的方向掠去,他就不信这一次他还是暗算不到那个妖女。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俩人离去后由暗处闪出,朝飞烟离去的方向望了望便迅速的消失在桃林深处。

片刻后飞烟与夜汐适才坐着的那棵桃树下慢慢显出一道青色的影子,青色的面巾下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朝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自怀中摸出一只青色的纸鹤,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后就见纸鹤竟似有了生命般慢慢腾空而起,接着轻轻的挥着翅膀朝黑衣人的方向飞去。

待纸鹤也消失在桃林深处后,青色的影子如同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过般的平静,只有被黑衣人踩踏过的草地留下了些许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