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朝着自己轰来的巨大气化拳,唐烧香处变不惊。
连连运掌之末,化掌为拳,朝着轰来的巨大气化拳,倒轰而去。
轰的一声!
伴着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在两只拳头之间,响彻而起。
肉眼只见到,一片火光,从那拳头轰击处,辐散而出。
劲猛的元力波动,随着这一片火红的气息,浩浩荡荡扩散而出。
在这一拳之下,秦新阳的巨大气化拳,当即被轰了个爆碎。
气浪朝着唐烧香冲来时,被唐烧香身体中爆发出的气势,对冲而去。
“啊!”
秦新阳捂着拳头,发出一声惨叫。
“唐烧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对我下重手?”秦新阳怒目圆瞪,指着唐烧香怒呵道。
“老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孓宗,是你的师门所在。”唐烧香道。
“知道就好,只要我朝天高呼一声,就会有无数兄弟前来支援,到那时,你一定难逃一死!”秦新阳威喝道。
“但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声,天孓宗太大,而天孓宗大部分弟子都在更繁华的东部,而且,正如你自己所说,天孓宗将举行题名盛典,弟子们都在闭关修炼,这段时间,他们必然不会冒着受伤的风险,来给你支援。”唐烧香分析道。
“哈哈哈哈!”秦新阳仰天干笑一声,正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出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唐烧香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附近的确鲜有天孓宗弟子,因为此处属于西区。
如果将天孓宗比作四合院,那么西区就相当于西厢房所在,是女弟子居住的地方。
男弟子都居住在东区,距离此地少说也有数百里。
更何况,其他弟子的修为都在秦新阳和陆云之下,都在抓紧时间闭关修炼,争取在三个月后的题名盛典上,扳回一局,所以,根本不可能充当秦新阳和陆云的炮灰。
此刻现场除了唐烧香和秦新阳之外,就只剩下陆云了。那些女弟子都躲得远远地暗中看好戏呢!
其实这些女子都认为,唐烧香此刻是凶多吉少,必然会被秦新阳和陆云二人打得死去活来,她们不参与不干涉,只是像在斗兽场参观斗兽表演一般,作壁上观。
但她们没想到,原本以为会被蹂躏的斗兽——唐少先——居然战胜了秦新阳,而且是连克秦新阳和陆云,这简直太精彩了。
故而这些暗中观战的女弟子,包括先前那名手摇折扇、浑身透着冰冷孤傲气质的奇冰云,此刻都在心头大呼过瘾,让人大开眼界。
“唐烧香,忒妈的,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不然……”此刻秦新阳满脸羞愧,恼怒不已,涨红着脸,指着二十米开外的唐烧香,要挟道。
此刻陆云也赶了过来,与秦新阳肩并肩,打算联力铲除唐烧香。
“不然怎样?”唐烧香枯井无波,道。
“不然,以我二人之力,你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要你束手就擒,然后随我们到天孓宗长老堂那里请罪,我们便是不予追究。”秦新阳怒目圆瞪道。
此刻陆云也是指着唐烧香,要挟道:“唐烧香,都听到了,刚才你我二人交战,我只不过爆发出了三成功力而已,而你,已经成了强虏之末,难以支撑新一轮的挑战。”
“既然你们如此相信自己的猜测,那还废话什么,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唐烧香抖了抖袖子,嘴角浮出一抹不屑的轻笑。
“你这是存心找死!”秦新阳恼羞成怒,指着唐烧香喝道。
“区区手下败将,有本事就别只动嘴皮子,过来吧!”唐烧香直言挑衅道。
“啊!”秦新阳怒不可遏,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便是朝着唐烧香冲了过来。
此刻唐烧香眼神一凝,视野中,清晰地捕捉到了秦新阳那模糊的身形轨迹,就在秦新阳欺近的霎那,猛地运掌,继而化掌为拳,隔着十数米距离,朝着影冲而来的秦新阳,当胸就是一拳。
“噗!”秦新阳捂着胸口,身形倒射而去。即便他身着一袭能量暴甲,也未能完全化解唐烧香这暴力一拳。
殊不知,唐烧香身上也穿有一袭龙形能量罩甲,比秦新阳穿着的那一件,高端的多。
……
此刻,在数十米开外,一棵花果树后面,那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尤夫人,和那名老者,身形若隐若现,暗中观察着这厢发生之一切。
“尤夫人,你觉得唐烧香这小子如何?”老者问道。
尤夫人微移莲步,直至背对着老者,然后微婉其辞、语气敷衍而轻淡道:“还行。……不过,寻找嗣子关系到我族切身利益,甚至盛衰存亡,故而,我还得再斟酌斟酌!”
老者神色当即黯然失色,语气略微有些躁急道:“难道,夫人已经物色到了更好的人选?”
“‘更好’的人选倒未必。只不过,除了天孓宗和摩天门以外,其它各大门派也都在向我热情推介,其中不乏六大名门族内弟子,和声名赫赫的三大豪门族子族孙,个个都十分优秀。本着替本族利益着想,我自然也不好拒绝。”
老者的表情登时陷入深度沉郁。
“可是——,双方不是已经谈妥了么!临时生变,你说这——我也无法向诸位当权长老交代。”老者进退无措,神色一派阴晦。静默片晌后,颇有微词道,“三天前诸位长老为了庆祝这门喜事,还特地赶在上山修行前,大设酒宴,邀请几位催得甚紧的债主上门畅饮了一番,并许诺盛典之后将债务还清,可事到如今,再提出反悔,你说这,——从何说起!”
唉声叹气一番后,老者神色凝肃道:“可你预付的那20万诚意金怎么办?掌事的几位长老都已经上山修炼去了,估计要等到题名盛典开幕前的一两天才会回来。”
“那我再等个几天吧!”言毕,尤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而后匆匆辞行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不如在本门暂住一段时日再走吧!”老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挽留道。
“谢长老好意。我还得赶往其它门派赴约。”尤夫人婉拒道。言毕,朝东南侧探望了几眼,等着唐烧香回来将换下的袍子还给他。
赴约?老者眼瞳微转,捋着胡须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夫人……下一站打算去往哪里?”
“先去‘天孓宗’看看。有时间再到其它各大门派,包括三大豪门看看。”尤夫人的脸上洋溢着一抹骄傲。
老者捋着胡须,低头稍作沉思,而后抬起头来,却发现尤夫人已经消失在了落叶纷飞的修炼园北侧。
悉悉索索!从东南侧行来一人,手上提着一只橡胶软袋,袋子里装着刚换下的袍子。
见是唐烧香,老者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隔着两三米距离,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叱责:“你呀你,我该说你什么好!不好好修炼也就罢了,还尽给大唐东游门丢脸。平日里,兄弟们教训你一两句,你就负气三天两头不归。他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整个派系着想,为了整个分门前途着想。可你,你为派系干了些什么,为整个分门干了些什么!大唐东游门好心养你,供你吃供你穿,哪儿有亏待过你,哪儿有对不起你!你不知感恩回报,还冷言看待周围的人。你把自己当成啥了!你要时刻紧记,大唐东游门收养你,那是看你可怜,不要以为自己真就是秦家的人了!”
老者情绪异常激动,不停地用掌背狠狠击打手心。发泄一阵后,撕破脸道:“实话告诉你,此次题名盛典,如果你连候选修士题名榜单都进不去,大唐东游门绝不会白养一只废物!”
“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修炼去啊,去啊!”老者怒目圆瞪,声色俱厉道。
唐烧香静立原地,久久没有挪步,直到老者冷哼一声并拂袖离去。他方才忿然一掌击打在一颗花果树上,五指一屈便深深地刺入了树干,顺势一掏便将尺余粗的树干剜去了一个大坑。
“有眼无珠!”
唐烧香啐骂一句,脑海里再度回忆起(前)唐烧香被秦新阳兄弟、陆云和莫少冲兄弟等人拳打致死的那极为悲惨的一幕。
怀着怨忿的心情,唐烧香朝修炼园东南侧行去。
身后刮来一阵风,并伴随一股不易察觉的异常元气波动迅疾逼近,令得贴身穿着的白袍衣袂剧烈振荡,唐烧香神色大骇,不容多想,向后猛地倒轰一脚。
啪!一把折扇,像一把钢尺一般,截住了这一脚,并沉沉地压在他的大腿上。
二人的神色瞬息一凝,两股气势自对视的目光中迸射而出,迅猛地碰撞在一起,与迎面扑来的阴凉晚风一道,将铺散在地上的那一层厚厚的落英掀翻而起。
奇冰云!唐烧香大惊,浑身冷汗直冒,脑海里瞬息一片空白。
“这么用力,难道你打算将我往死里踢啊!”折扇收回,奇冰云(白青狐)眼眸微睨,朝着唐烧香侧目莞尔媚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倒底想怎么样?”唐烧香前迈一步,侧身对着奇冰云道。习习晚风,吹拂着他那两缕垂至胸前的鬓丝。
“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先前救了我。”奇冰云声音轻柔,眼眸微微斜睨,一股狐媚气质油然而起。
“不必了!我也只是多此一举!”
“何出此言?”奇冰云将折扇在左掌心轻拍了一下,而后手掌一握,故作惊疑道。
“以你的实力,无需任何人出手,那店老板也伤不着你分毫。”唐烧香微微移动步伐,背过身去,不以为意地道。
“可结果已是如此了,你我想逃恐怕都逃不掉了。”奇冰云紧紧跟进,眸光与唐烧香侧身相对。折扇不断击打着掌心。
“我好心救你,替你背了黑锅,你不知感恩图报,还想落井下石,算我瞎了眼?”唐烧香再迈几步,不愿正面瞧她。
奇冰云便跟进几步,折扇不断敲击着掌心,眼眸狡黠一动:“干脆你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家得了,反正,你也已经亲口承认了,现在不承认似乎太迟了。”
唐烧香冷哼一声,正色胆言道:“你把天孓宗当成什么地方了,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傻瓜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以为是的人,结局总是很悲惨的!……我给你个建议,赶紧逃,现在就逃,逃得越远越好,否则,一旦真相大白,恐怕,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呵呵,呵呵呵呵!”奇冰云轻笑几声,折扇猛地一打开,一边轻摇,一边将眼眸微微瞪起,声色沉凝道,“你想威胁我?”
“我哪敢!只不过,你太小瞧天孓宗了。好歹也是六大名门,就凭你一个人,掀不起太大风浪的!”
“你敢如此对我说话?”奇冰云将折扇突地收起,两眼直视着唐烧香,一股无形之威压朝着唐烧香压迫而至。
唐烧香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膝关节承受的负荷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的云雾朝着他涌聚而至,空气沉闷压抑至极,宛如暴雨来袭之前的大阴天一般。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无所谓!要杀就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唐烧香将心一横,怒斥道。
此地是天孓宗,奇冰云再大胆,也不敢冒着被诛灭的危险,公然行刺本门弟子。除此之外,她的第一项任务——暗中摸查天孓宗新一代弟子的实力——必须等到题名盛典闭幕后方可完成。但自从她误伤了秦宝箐,又卷入“八百里(香)酒铺事件”,现在的她,也是人单势孤。作为秦宝箐半道结交的好友,她只是天孓宗的一名客人,不受友人待见的时候,便是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但就此离开,形势显然对她不利,一是无法顺利完族盟盟主交派的任务,二是身处风口浪尖上,得想方设法让唐烧香心甘情愿地替她背黑锅。
“咳——!”奇冰云突然解除了对唐烧香的威压束缚,同时无可奈何似地叹吁一声。原地徘徊几步后,突然一改凶巴巴的模样,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我最好的朋友(秦宝箐)已经不理我了,而我又是她引进来了,她不理我,我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可是,我孤单一人,远离家门,无依无靠,外面又这么乱,世道险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