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正是杨二姐。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唐烧香此刻并不担心个人安危,而是对面这帮女弟子。因为她们或许还不知道,追赶唐烧香的这只白色麡狼,并不是一头畜牲。
唐烧香刚落地,杨二姐便率先祭出了宝剑。肉眼只见得一道青芒直射唐烧香而去。
唐烧香略微侧翻,宝剑便是朝着那只白色麡狼飞刺而去。麡狼爪子一挥,将宝剑拍落,紧而调转矛头,朝杨二姐等人扑去。
眼见杨二姐等人凶多吉少,情急之下,唐烧香猛地一个暴步,当空将白色麡狼踹飞。
由于担心杨二姐等人受伤,唐烧香这一脚可谓是用尽了全力。由于崖间道路不平坦,落地时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打了个趔趄,晃眼间现一只麡狼从身后扑向了他。
仰翻栽倒间,唐烧香双脚猛地一踏,身形向后爆射而去。
奔袭在最前面的那头麡狼,惶急间一个虎跃,避开了唐烧香的迎面撞击。后面的麡狼也是茫昧地效仿,由整支麡狼组成的队伍彷如一条长龙,高高昂起了头颈。
唐烧香一下落在了麡狼队伍间。脑袋顶向一只行动相对缓慢,来不及跳跃的麡狼下腹。
突然间,一柄高旋转的长剑,呼啸间破开了麡狼腹部。
唐烧香脑袋贯穿了麡狼腹部,径直顶在它的脊柱上,双掌刺穿麡狼背部,左右猛地一撕,麡狼肚子应声爆射开来。不想是一只怀孕的母狼,两只孕育中的小生命,顺着血水哗啦坠地,不足拇指粗的兽脚柔弱无力地蹬弹着。轰然倒下的庞然大躯,奇迹般地避开了早产的兽婴。
自麡狼腹部破体而出时,满身是血的唐烧香暗呼罪过。这才现,前后十数只麡狼已经殒命。兽血溅洒在崖壁上,顺着石罅流淌而下。
满脸兽血不知何时被隐没的龙彣所吸收,污秽的脸庞稍稍变得干净了些。
刚才只是想将麡狼群引开,并不想制造杀孽,以免激怒那只由魔兽骨粉化作的白色麡狼。没想到杨二姐她们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想想她们或许是为了救自己,唐烧香由怪责变成了感激。相视而笑间,隐隐听到那只白色麡狼出的吼叫。
担心杨二姐等人受到伤害,同时也为了表示感激,唐烧香掏出了那只由嫦厢月赠送的纳气法瓶,抛向对方。杨二姐伸手接过,打量了一眼瓶身,运转修为间,将一抹元气注入其中。立刻从瓶身上现出嫦厢月那回眸一笑的娇羞脸蛋。
杨二姐气得咬牙切齿。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却不料他早已跟嫦厢月好上了,还接受了对方的赠礼。
“赶紧回去吧,此地危险!”说话间,唐烧香已经暴步而上,打算撤离。
正在气头上的杨二姐,闻言将瓶子一掷,不纯粹因为嫉妒,更因为申氏家族的逼婚压力。当直觉意识到希望成空后,心头的怨愤就会瞬间爆。
杨二姐身边的六名闺蜜,对她最是了解不过,替她愤愤不平,将矛头对准了唐烧香。
此刻唐烧香身形从她们头顶一掠而过,未料到杨二姐等人会朝他难。
猝不及防间,几条彩练宛如长虹瞬间缠住了他的肢体,继而猛地一拉。唐烧香身形急下坠。落地前,被白练再次牵拉而起,五马分尸一般。
“奶奶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唐烧香抱怨道。
杨二姐无动于衷,任凭闺蜜替她泄心中的愤懑。
唐烧香四肢受到强力拉扯,身体悬空,很无奈。杨二姐一声令下,她们便拉扯着唐烧香朝百丈崖背侧方向行去。杨二姐转身将纳气法瓶拾起后,跟了上去。
百丈崖山体庞大,前后侧相距较远。
……
杨二姐等人刚离开,在她们身后不远,一根枝叶繁茂的树桠被一只手突然抓住,紧而推开,枝桠后,现出一名神情怪异的俊朗少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先前无意间窥见的杨二姐那一张俏美的脸蛋。
……
密林内很昏暗,也没有路。唐烧香被牵拉着绕了一大圈,来到了百丈崖背侧。
在杨二姐的眼神暗示下,这帮女闺蜜或施展驭气飞行术,或脚踏从崖缝生长而出的树木枝干,飞也似地攀上了崖壁中上部一个极为隐秘的洞穴。
里面有一个开阔的石室,四壁玉莹洁白,荧光熠烁。中央摆着一口丹鼎。
洞口一侧的石壁上,有一个石凿壁柜,壁柜内有十来个孔格,里面储存有炼丹的配料。
为了让唐烧香更老实些,又几条白练缠在了他头上。此刻的唐烧香,浑身沾满了兽血,依然是一副真气化的面孔。赶狂龙形象差得远。
杨二姐似乎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玉指夹着那只纳气法瓶,在唐烧香面前左右徘徊,神色十分凝重,仿佛成了待嫁的姑娘,心情复杂得很。不一会儿,她伤感地从储物袋内拍出一张书信纸,含情脉脉地摊开,其上写着两行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看了一眼这两行诗,她便是一边陷入了回忆,一边将书信纸轻轻贴于胸前。她还记得那一天傍晚,在天泉池一带的枫叶林内,被申公无极的冰化异象攻击时,是一名脸庞上覆着天然纹彩的公子救了她。那是她/他们第一次邂逅,那一刻起,在她心中,便深深烙上了他的模样。
当时二人均已受伤,就在她搀扶着狂龙撤离时,不想狂龙被一只白鹤给叼走了。后来在东渡桥东岸的一座院宅内现了他。当时杨二姐因为脚部受了伤,晕倒在床上。醒来时,现不见了狂龙身影。找遍整个院宅,最后在书房内现了墨迹未干的情诗。
或许是陷入太深,亦或许是被申氏家族逼得太紧,杨二姐一边徘徊,一边捧着书信纸忘情地念叨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诗写得真好,真羡慕这诗的主人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