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见我一副脑洞大开的模样,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回头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见她不愿细说,我也就没有多问,反正那东西在孔四的手上,只要我们能够出去,早晚还是见得着的,到时再说吧。
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普拉,这几趟任务下来,什么都没有带回去,人马倒是损失了不少,可怎么交代。
普拉脸色低沉,说不用担心,她自然有办法应对的。
听着就有些虚,我跟她说实在不行咱就别干了呗,说是跨国公司,照我看来肯定没那么干净,指不定是什么组织来着呢,你一个东方女孩子在那种地方,也不好过,还不如回来。
普拉勉强一笑,说:“好啊,回来你养我啊。”
我庄重地摆个pose,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没有问题,方便面管够,榨菜、茶叶蛋任吃!”
普拉抿嘴笑了一下,脸上突然带出一丝淡淡的忧愁来,说:“没那么简单,以后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也不矫情,此地并非闲聊的时候的地方。要沟通,完全可以等出去了,饭饱酒足之后洗个热水澡,再来点红酒蜡烛什么,躺大床上再慢慢沟通也不迟。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路出去,再耽搁下去,万一体力不支,到时谁也不用养着谁,就剩下干尸给后来者做指路明灯了。
袖珍的电筒,没有聚光,只能看清楚眼前几米的范围,不过在这个小小的通道里,已经足够了,我们挨在一起,慢慢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已经下来多深,感觉洞道全是暗红色的火山岩,一层层的扭曲,昭示着地脉的激烈变化,沿着一定的坡度和缓往上,越发坚定了我的判断,这就是一条供灵魂进出的“通天”仙道。
这种设计本应该出现着唉墓室之中的,但是显然我们刚才所在的那个怪异大厅,显然并非墓室,而是祭室,怎么也会有仙道呢?
话说回来,能够在如此坚硬的火山岩中开出这么一条路,并不容易,就算是今天,挖隧道遇到这种地质,都会尽可能的修改设计方案绕道而行,也不知道当年落后原始的丹巴人是怎么做到的。
仙道里十分的干净,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暖色的火山岩透着一股诡异,我扶着普拉一瘸一拐的走了一段,地面开始变得有些湿滑,岩层的颜色也开始发黑。
这是要见水的征兆,进来这么久了,感触就是这儿的地下水系特别发达,如果能沿着水系寻找出路,总比再这样瞎摸要好得多。
而且此时我们也已经毫无退路,只能沿着这条“灵魂”通天的仙道,硬着头皮往前走,我抽出捡回来的蒙古匕首走在前方,普拉拿着电筒亦步亦趋的跟着。
地上越来越湿,已经能见到些水珠,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匕首,不敢丝毫大意,虽然猎枪还背在身上,但却不敢使用,我无比怀念起工兵铲来,在这种狭窄逼仄的地方,可拍可挡的工兵铲,简直就是天然神器。
正想着,突然眼界一宽,前方变得十分宽阔起来,像是一个圆窟窿,我刚冒头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冷气,特么的跑到黑蛇窝里了!
就普拉那把袖珍电筒,也看不远,通道两侧突然各凹进去一个弧洞,像是两个竖立的锅盖夹着中间的通道,弧形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拳头大小的圆洞,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蛇的蛇皮!
大惊之下,我拉着普拉扭头就走,往回退了一段,心里直发愁,跟普拉商量了一会,都没有别的办法,左右后方是没有退路了,只能趁着这些黑蛇还没有“苏醒”,往前闯。
事不宜迟,我重新给普拉固定了一下大腿上的绷带,互相望了一眼,再次快步的往前快走。路过那两个侧洞的时候,我们异常小心,互相搀扶着,连石头都不敢摸,前方其实依旧是跟原来一般大小的涵洞,只是因为在两边圆弧之中,感觉就有点像个石门。
眼见着就要过了闭合的坎,突然就听到窸窣的声音。
不好!我扭头一看,细小的洞里已经有黑色的蛇体露了出来,缓缓蠕动,妈的,终归还是醒了,我脚底阵阵酥麻,也不敢说话,拉着普拉的小手,越过两侧夹过的石门,眼睛所及,又是一截跟刚才那样的圆弧凹洞,只是比刚才略微小了一点。
“葫芦洞?”我心里暗叫了一声苦,脚步不敢稍停,快速的往前跑,过了这个小洞之后,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我们刚跑开几步,身后已经一阵悉悉唆唆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后脊发麻!
这些黑蛇一旦苏醒,速度异常,在这直来直往的洞里,根本就跑不过,我心里凉飕飕的,站了下来。
普拉手上一顿,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急声道:“怎么了?”
“你先跑!”我摘下背后猎枪,推了她一把,边扭身对着后方!
“不行!”普拉一脸决绝:“就一把电筒,咱们不能分开!”
这时候悉悉唆唆的声音已经非常密集,从葫芦口中看去,有黑色的暗影蠕动,我有些气急败坏的冲普拉说道:“扭捏个屁!你腿伤了跑不快,赶紧先走,我挡一下就来找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个喂蛇口的觉悟!”
情况紧急,我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边褪下子弹来,在地上敲开,倒出火药。
普拉咬了咬牙,说:“撑不住就跑!”说着倒退着就走,手里的电筒依旧往我这边照来,趁着余光,我手忙脚乱的倒腾着子弹,眼睛不停的往前方葫芦洞口看。
这样徒手拆子弹,实在太慢了,刚弄完几颗,眼瞥着已经有一条黑蛇钻了出来,拳头粗细的三角蛇头微微昂起,一根长长的红信来回探索。
来不及了!我唰的撕下几根棉条来,随手放在火药上,又将那把蒙古匕首往前方半米搁下,地上虽然有些微小的凹凸,却没有可以插刀柄的洞,只能将就着,勉强让刃口朝上。
光跑是跑不了了,与其被这些黑色畜生咬死,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我也是情急之下,想起先前孔四说过的话,丹巴人拿这些黑蛇当祭祀用的火油,所以简易的做了这点手脚,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万一不是孔四说的那样,那真就是阿尼陀佛了!
一时间,我也没工夫细想,心里砰然而跳,感觉手脚都在发抖,干完就拿起猎枪就往回退,这时候普拉离我已经有点远了,朦朦胧胧中,感觉那黑蛇已经探明我们的方向,身体一弹,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