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的事情,并非真的安静的结束了。
心有不甘的除了愧疚的连蒹葭,还有一个人。
廉政亲王在之前就已经大病了一回,这一次汝鄢祁木在和凤子皓联合之前就已经确定过了,廉政亲王是不可能回朝来要细查此事的。
可廉政亲王还是回来了,而且不仅如此还带着这让汝鄢祁木真正畏惧他的东西,上打昏君,下杀谗臣的金鞭!
在确定了廉政亲王回京的消息后,汝鄢祁木纠结许久,还是去了连蒹葭那里。
“蒹葭……”
汝鄢祁木在连蒹葭的书房外。
一个后面才被分配到了连蒹葭这儿,被安排在书房外的宫女,很小心的开了口:“陛下,娘娘在卧房休息。”
“嗯,知道了。”
汝鄢祁木进入了凤栖宫的内宫,连蒹葭午休的时候并没有散开头发,又是睡的软枕,这头上的珠串掉在了一边的地上,汝鄢祁木弯腰捡起了这珠串。
汝鄢祁木知道连蒹葭睡觉很轻,而且也容易做噩梦,但是现在的连蒹葭安安静静的。
“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娇柔的女子不也很好吗?”汝鄢祁木伸出手摘下了几乎快要扎到她的发簪。
连蒹葭其实一直都是在闭目养神罢了,听到他这么说,翻了个身,然后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血丝。
“吵到你了?”
“陛下不准备再去凤家两姐妹那边躲清静了?”
汝鄢祁木摇了摇头:“其实廉政亲王要回来了。”
“陛下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吗?”
“木已成舟,我以为你是不会被过去所困的人!”
连蒹葭坐起身:“廉政亲王来了不是更好吗?岳王的事情到底如何,就很清楚了。”
“岳王的事情是确定的,但是廉政亲王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公正了。”
“只要事情是真的,廉政亲王自然找不出来任何的毛病,廉政亲王来京还需要一段时间,谁做的坏事,就该谁去操心,陛下又在担心什么?”
“蒹葭!别跟朕闹脾气了。”
“好好好,那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
“当然是协助朕了!”
“臣妾会尽量,但是陛下是不是忘记了,臣妾现在是皇后,臣妾若是做的太明显了,会被当做干涉内政,不仅不可能帮助陛下,反而会适得其反啊。”
汝鄢祁木看着连蒹葭,皱着眉头:“你是想让廉政亲王帮岳王洗清冤屈吗?连蒹葭!做人不能知恩不报!你明白吗?”
“陛下是承认了吗?”
“承不承认又怎样!你难道要帮一个外人来对付朕?!”
汝鄢祁木对着连蒹葭这么一吼,却立刻慌了,连剑技只是愣了一下,这眼泪扑簌扑簌的就下来了。
“蒹葭?”
汝鄢祁木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是完全不明白,刚想抬手去擦连蒹葭的眼泪,脸色却更阴沉了几分。
“你是在为了岳王而哭。”
连蒹葭只是摇着头,汝鄢祁木想了很久还是用袖子帮她擦去了眼泪:“不说清楚,在你心中既是多疑的君王又是小心眼的丈夫的人可不能理解啊。”
“陛下这么做……真的错了啊……朝臣离散的真正理由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他们百分百的忠诚,又怎么会担心呢?”
连蒹葭依旧摇着头:“可是……你可知道这些天,我在想什么吗?”
连蒹葭的敬语是一个都没有了,现在的表情也是让汝鄢祁木不能理解的伤悲。
“过去……不就是这样吗?无论底下的人多么忠诚……也总有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被伤害,甚至付出生命……”
在汝鄢祁木的注视之下,连蒹葭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清澈,而汝鄢祁木则是沉迷在这种堪称为美丽的变化中,看着情绪如同乌云从连蒹葭眼中散去。
“无论多么的忠诚,哪怕功勋卓著也会因为君主的一点个人的喜好而走入绝境……岳王就是如此,当年的白晓妮也是如此,若是白晓妮和岳王,早早的就变成了连蒹葭多好啊……”
“什么意思?”
“猫教老虎还留一手,不给自己留下不可撼动的底牌,结局永远是相同的,而且不仅仅是相同,甚至理由都差不多。”
汝鄢祁木完完全全的散开了连蒹葭的头发,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连蒹葭相信他是一个好的君主,但是至少还能作为一个丈夫,通过行为告诉她,他的初衷只是因为嫉妒,而不是作为一个君主的怀疑。
而连蒹葭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根本无暇去顾及他,依旧在流着眼泪,她说不清楚这样的眼泪,到底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
只是她很快就进入了汝鄢祁木的节奏,算了,已经纷乱异常,何必想要和过去一样简单。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
容易不仅仅是在这件事的本身,更是在于目标的单纯……
同样的,连蒹葭也明白了,当一个皇后是如此的简单,但是若是还想按着自己的节奏,既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又想兼顾女子的魅力。
那就是天方夜谭!
“陛下刚才说的,臣妾都听到了……所以……陛下的想法真正的确定了吗?”
“什么?”
连蒹葭紧紧的回抱住了汝鄢祁木轻声道:“只让臣妾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弱的女子……这样的决定……”
“嗯……朕不会后悔……”
“但是……那要等到臣妾要做的事情……”连蒹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热到可以融化二人的气氛化去了。
“什么都不用说……也无论你信与否……有的时候你要做的,仅仅是……不那么执着。”
汝鄢祁木断断续续的用带了几分迷惑的声音,但是就像是无视了凤家两姐妹对他的迷惑一样,连蒹葭也完全屏蔽了他这带着引导之意的话。
雪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转身就向着这小厨房而去。
门口的摇光微微摇了摇头:“我去帮你吧!”
“与其帮她不如来帮我一件事情如何?作为旧友。”
玉衡从门口走了过来,摇光点了点头,但并不算是答应。
“你要做什么?”
“一件需要你瞒着陛下的事情,你敢做吗?当然,肯定不是有害于陛下的事情。”
“那为何要满这陛下?”
“因为这是有利于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却不利于其他宫妃的事情,你敢做吗?”
摇光看了一下这紧紧关着的书房门:“我和你是一样的人,至少我现在的主人依旧是当今陛下。”
“说对了,我现在唯一臣服的也只是皇后娘娘,很高兴在各为其主的情况下……还能不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