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鄢祁木轻轻地推开了连蒹葭寝室的门,连蒹葭此时还在休息,一条藕臂就搭在被子上,似乎是睡得很熟,汝鄢祁木摘掉了头上的冕旒,放在了桌上,冕旒的珠串碰撞木头的声音都没有将她惊醒。
汝鄢祁木坐到了连蒹葭的身侧,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能睡了,自从那天因为岳王的事情而给她的宫中增加了人手之后,她就闲了下来,再也不会一整天一整天的待在书房了,可以说是毫无积极性了。
连蒹葭动了一下,这被子的一角被汝鄢祁木压住了,连蒹葭并没能卷着被子翻过去,便一下醒来了,眼圈有点刚睡醒的微红,呆呆的看着汝鄢祁木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往日的那般灵动,到有几分呆萌可爱。
“朕方才回来,吵醒你了。”汝鄢祁木俯下身,亲了一下连蒹葭的额头。
连蒹葭似乎是很难从之前那件事情中走出来,这种不信任让她害怕,对她而言就像是自己即将被丢弃的前兆,所以这段时间,无论汝鄢祁木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和过去一样,她都没办法很好的去回应。
连蒹葭沉默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陛下一下朝就过来,而没有去御书房,可是陛下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对。”汝鄢祁木并没有吧连蒹葭的沉默当做她的畏惧,而是将她的沉默当做了刚刚睡醒后的
“臣妾不敢猜,陛下还是直说吧。”
汝鄢祁木笑着摸了摸连蒹葭的长发:“你也有谦虚的一天?好吧,朕就跟你说说。”
今日上朝的时候,一位从五品的小官当众告了御状。
这位小官说连为苍的副将滕御的家奴带着人,冲到了他的家中,想要侵占他的祖宅,原因居然是这位滕御因为被封为了县侯后觉得自己的府邸太小。
汝鄢祁木还没开口,结果突然有一个武将先跳了起来,大骂他文人无用,不如把宅邸让给他们这些说不定还要上阵打仗的人休养。
虽然很多的武将并没有回应,但是万一这是一个开头呢?
“待我想一想……”连蒹葭钻进了被子,从汝鄢祁木旁边又钻了出来,躺在他的腿上。
这件事情对于连蒹葭来说也是一个警醒,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像汝鄢祁木看到的这么简单:“陛下,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汝鄢祁木又将这奏折的事情说了很多,起初他是真的以为这只是凤家的一个陷阱,但是随着这告状的人中还出现了驻留将领,连家阵营的人也上奏,他才发觉,似乎真的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连蒹葭想了想,这不像是连家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那些跟随连家的人却未必都是纯臣,不管这件事情是阴谋还是真实,根源只有一个。
兵权握不住了!
连蒹葭眨了眨眼:“臣妾想到了一个办法,陛下可以杯酒释兵权。过些日子不是正就是九九重阳了吗?陛下安排一场专为武将举办宫宴。”
“杯酒释兵权,如何解释呢?”汝鄢祁木伸出手环着连蒹葭的腰,若有若无的慢慢的向下滑,结果就被紧紧的抓出了,还不太容易抽出来,应该是被严肃起来的连蒹葭给阻止了。
“有一国皇帝感觉武将不安分了,便留下了陪他打天下的那些将领一同喝酒,喝到兴起,他对那些武将说,如果没有他们,他当不了这个皇帝,但是当上了后却发现还不如一个小官开心,夜夜难以安寝”
汝鄢祁木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看过这个,同样是看过天书的人,他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连蒹葭握着他的手,防止跑题,继续说道:“他刻意提到说这个皇位谁不想要,这些武将似乎是知道了这皇帝怀疑他们,便向他诉说衷心,皇帝说,你们不想做,但是你们的部下想要你变成皇帝,而他们变成你,到时候就是身不由己了。”
汝鄢祁木打断了她的同时,这手又不安分了起来:“若是那些武将不表述衷心呢?”
“只要有一个人表述了,其他人就不会甘居其后,你可以让臣妾的父亲出来带头”
汝鄢祁木点了点头:“如果连家交出兵权了,那么其他人是不敢不交的!”
连蒹葭微微侧了过来:“而且陛下和那位皇帝的要求又不一样,你是要削弱而不是剥夺。”连蒹葭直接将他的手抓出了被子。
“说得也是!不过连家愿不愿意交出来呢?”
“愿不愿意和想不想是两个道理,陛下可以拿走大半留下一些,毕竟连家的武将还要镇守新地,也不能真的当做天下太平了啊。”
汝鄢祁木很同意:“蒹葭这两天就辛苦一点,这次宴会就交给你了。”
连蒹葭准备好了宴会,但是却并未出席,这一次她找的只邀请武将的理由,用的是祭奠阵亡沙场的朋友,毕竟重阳节就是登高会友,找这个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连蒹葭在自己的宫中等到汝鄢祁木回来,从汝鄢祁木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汝鄢祁木成功了。
武将们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交出了虎符,除了连家之外,绝大多数的武将现在已经是朝廷的摆设了。
岳王起初也没有特别的在意,而且对于汝鄢祁木定下的解散一般的军队,让士兵解甲归田的想法还是很支持的,但是岳王很快就意识到了。
这些将领失去了军权,在朝堂上又不能像文臣一样,在体现不出来价值的时候,凤家一脉的大臣,并没有减少对这些将领的诬陷,而这些奏折也都不再是直接交给汝鄢祁木,反而是走正规的流程,乖乖的交给了岳王。
若是说之前的奏折还有一些是不实的,但是现在却都是真实的了。
汝鄢祁木也看到了这些奏折,将领才被他拿下了兵权,只要不是什么大错,汝鄢祁木就会当做完全不知道,但他这种想法并没有被岳王领悟到。
岳王拿着这奏折入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陛下,近来这些文官对武将的攻击愈发过分,且不说找的事情千奇百怪,甚至还在人身攻击。”
“所以,王兄你的建议呢?”
“这背后一定有主导的人,而且臣觉得陛下您最近对连家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连伊人已经死了,王兄,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吧,连家没有人还需要你操心!”
“陛下,臣只是就事论事,而且您不能因为凤家两姐妹就扶植凤家啊!”
汝鄢祁木挑了挑眉:“王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臣很清楚,凤家太过危险,而且凤家的第一个目标一定是扳倒皇后娘娘,他们的凤家必须再出一个皇后才能复兴啊。”
“连蒹葭不需要你操心,在朕翻脸之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