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沉默了很久,连蒹葭看着他非常冷静,若非是海鸥,她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绝情的,但她说的也是实话,任何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能作为交换的东西罢了。
“我不相信。”海鸥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连蒹葭很冷静的看着他,不想跟他撕破脸皮,若海鸥不是白鸿兵,她在能得到海鸥这个高台的时候她就会离开的:“不相信事实没问题,只要接受就好了,大哥现在可以开出你的条件了吗?”
海鸥感觉自己呼吸微微有些困难了,连蒹葭的语气就像是这生硬的机械一般,毫无感情,就像是旋转的齿轮按部就班:“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但是你要的别人已经换走了,要是说同类型的东西,就剩下这身皮囊了,虽然还没有给别人但也早就被预订出去了啊。”连蒹葭轻笑,就像是在告诉他客官售空了一般,明明说的东西都是这无价之物。
海鸥越来越烦躁了,这心口的抽痛也变的更加的明显:“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想讨厌你啊,相互亏欠着,就一定会变成敌人的。你得到我,对我没有好处,好会背负水性杨花的恶名,会背负连家的人命债。所以等价交换换一个条件是那么艰难的事情吗?”
连蒹葭就这么如此冷静的践踏了感情,而这样的刺激,这寻常人都受不得,更何况是情深入骨的海鸥呢,就像是连蒹葭现在这样,海鸥的眼睛微微泛红:“没有的商量,如果我离开,下一回,我就会变成一个哥哥,我还是会像白鸿兵那样失去你。”
连蒹葭看着气势汹汹的海鸥,果然啊还是执念罢了,只是单方面的执念,在她这种人眼中,什么都不算啊:“大哥是忘记了我上一回说的了吗?你是要做我认识的白鸿兵,一个我欠了他一条命的哥哥,还是要做海国圣子海鸥,如果您是后者,那从今以后,你和我深恶痛绝的白菲菲请来的人就不再有任何的差距。”
“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呢?”
连蒹葭无辜的看着他,海鸥很想把连蒹葭的眼睛蒙上,不要让他看到这样的眼睛,掩耳盗铃也好,一叶障目也罢,他已经孤注一掷,不能被连蒹葭这样的一双眼睛就动摇了,但是他连站起来接近她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是以后再也不看连蒹葭的眼睛,再也听不到连蒹葭说话,今天连蒹葭这种语气也会在他的胸腔内回荡一辈子。
海鸥握紧了拳头,停止了这因为悲伤而起的颤抖,自欺欺人的说道:“妮儿,一切都会改变的。”
“看来大哥是坚持要做海鸥了?嗯,我知道了,那就请大哥动手吧,我也会依照我方才说的,狠狠的记住这个仇恨,就像是我至今为止都不觉得我杀了白菲菲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是一样的,就是可惜了当时并不知道是白浩动的手,不然连他一起处理掉了。”
海鸥看着连蒹葭却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若是不能让连蒹葭乖乖听话,他知道连蒹葭现在说的话一定会变成真话,只要是她松动了一点点哪都好,只要她小小的接受自己一点就好,哪怕是给他比蜘蛛丝还要细微的理由都好。
海鸥感觉自己没有办法下去手,当着她的面,他的偏激荡然无存,逞强着说出了口:“妮儿你这么顺从,一定是对大哥有感情的,不要再骗自己了好吗?”
“这话需要我解释几遍呢?之前八王爷也问过这个问题,今日却又要解释一遍。”连蒹葭甚至都想不到这句话在海鸥耳中有多么的刺耳,但是却也给了海鸥一条退路,连蒹葭不自知的继续说道:“第一我不想激发你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只会让你更加兴奋。第二你武功很高,本来只是丢了一副皮囊的事情,万一变成了丢了性命的事故那该怎么办?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说别的事情。”
海鸥被这话噎的难受,原本下定的决心荡然无存,连蒹葭眼睛一眯,直接致命一击:“不是下定决心要做位高权重的海鸥了吗?那还在怕什么?我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还是知道一点的,你想要的是特别。”
“你说你不清楚,可你这不是什么都清楚吗?”海鸥的声音有些绝望。
“但我不能理解啊,我记得啊,我的母亲说过特别爱我的父亲,但是最后母亲带着家产离开了,然后父亲就变得一无所有了呢,这跟特别恨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伤害,为何还有人要自讨苦吃?”连蒹葭歪着头。
海鸥低着头:“我跟义父说过……我很喜欢你,他告诉我,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回应。”
“嗯,这一点上我还是承认的,跟义父一样,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回应也没必要考虑如何回应。”连蒹葭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海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从头到尾连蒹葭都在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状态跟自己说话吗?
“你今天真的不一样。我的妮儿不是这样的人。”
“大哥需要我再次重复西域那时候我说的话吗?”
“不用了,我现在选择白鸿兵……还来得及吗?”
连蒹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却多多少少有些嘲讽,果然执念什么的,感情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有,这种东西能强大到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是也可以脆弱到不过是败给了自己的一两句实话。
海鸥抬起头看着连蒹葭这样的表情,声音中带了一丝请求:“你还是和刚才那样看着我好不好……”
连蒹葭微微一笑:“既然大哥选择了妮儿能接受的。我还怎么会再用那样的表情伤害你呢?”
但是这时候流露出来的温柔,只让海鸥感觉更加的难过,更加的心寒,这样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能重新表演出来的温柔,这种没有感情的等价交换的,虚情假意的温柔!!
“是你……放过了我对吗?”海鸥终于平静了下来。
连蒹葭没有回答,直接岔开了这个问题,海鸥现在的表现不是普通人,谁知道哪一天又要自己来这么一遍,或许这个方法是最好的:“大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海鸥无力的说道。
“这古人有一习俗,这婚嫁当日,要家里的兄弟抱着上花轿,既然哥哥你已经回来了,比起连为苍,我还更想让你抱我上花轿!”连蒹葭的语气轻快,但却字字如刀。
海鸥沉默了很久,这心口已经痛到了麻木:“如果,我那时候还在的话吧……”
连蒹葭看都不看这海鸥了转身就走,而门外的天权看着自己的表情其中有一些纠结,也有一些惊愕,看起来天权应该是被海神殿的人给找出来了,不过那又如何?以后这海神殿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娘家了。
“天权,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