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大学图书馆给人的感觉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看来烛光和塞拉的沟通并没有对这座建筑造成太大的影响，至少对公众开放的楼层并没有受到影响。

当吴良来到管制区域的时候，他立刻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首先电梯门口聚集了大量穿着研究服的人员，然后吴良在这群高精尖人才当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商雍！

“该怎么办呢？是出错了吗？”

“你怎么看？”

“我？这不也挺好的吗？”

研究员们议论纷纷，看样子遇到了大问题，而被一群研究员包围的商雍和几位明显隶属于能力者行动部队的人则朝着打开的电梯门望了过来，在发现来人是吴良之后，那些能力者行动部队的人立刻紧张起来，直到商雍挥了挥手才放松了警惕。

“来查阅资料的？”商雍抬起头上下打量吴良，上一次他坐在桌子上看吴良的感觉和现在仰视吴良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商雍总是会这样对下属确认两遍身份。

“是的，能够带朋友一起吗？”吴良看了一眼身后的电梯，他没有直接带萨法上楼，本来吴良是打算用网络直接给萨法直播的，不过既然现在遇到了商雍，那不妨问问这里能否允许他带别人一起来。

“可以，但你要申请填表。”商雍点了点头，然后从随身的手机里翻出一张吴良和萨法乘坐飞板的图片，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是这个女人吗？”

“……”

吴良对于商雍的情报能力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毕竟白鹭洲特区基本上可以算是商雍的地盘，想要发现在城区内驾驶飞板玩了一下午的吴良和萨法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网络和科技越是发达，官方组织对个人的情报掌握也就越是详细，借助大数据的力量就可以在不直接与目标接触的情况下收集到目标的一切个人情报。

当然，网络的出现也大大方便了吴良办事，毕竟吕商对网络的利用能力完全敌不过塞拉，再加上塞拉背后还有星系首府，可以说双方的电子能力是完全不对称的，如果有必要的话，吕商的一切电子设备都会为吴良服务。

“嗯，我妹妹吴熙，有问题吗？”吴良脸不红心不跳，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可能被拆穿身份的尴尬或者紧张之色，只是非常自然地反问商雍。

当初拜托战甲注册身份的时候，吴良就考虑过洛洛艾等人前来支援的情况了，他索性把所有人的身份注册了一遍，并将这些身份与自己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接触的理由。

“没问题，你带她来看能力者的研究资料？嗯……虽然她看上去也像能力者，我姑且问一下她的能力是什么？”商雍并没有因为萨法的资料上并没有标注“能力者”而感到疑惑，吕商国内对能力者的看法褒贬不一，有些地方甚至还在对能力者进行严重的迫害，所以能力者隐藏身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在只有能力者才能隐约察觉到彼此的身份，普通人是认不出能力者的，这也给了很多隐藏身份的能力者活动的空间。

“重力操控，控制力很差但威力很强。”吴良给萨法编排了一个“重力操控”的能力，萨法学会的魔法实际上是“削减重力”，但她用力过猛，经常出现强行给大片区域施加各种方向的引力的状况。

“行吧，我批准了，但今天不行。”商雍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吴良，然后指了指那些站在走廊上议论着什么的研究员道，“这里被封锁了，我也不瞒你，掌管资料库的人工智能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图书馆的负责人正在和政府高层沟通。”

来了！

吴良就知道应该是烛光出了问题，毕竟塞拉刚刚才和烛光聊过，如果那个小姑娘没有任何改变的话才叫奇怪，这可是超级文明的高端人工智能和刚刚觉醒的低级人工智能沟通的大事件，以后说不定都能载入吕商的史册。

“叮铃铃~叮铃铃~”

一连串悦耳的铃声响起，商雍给吴良道了声歉，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和什么人进行电话交流，片刻之后他才挂断手机，叹了一口气道，“任务来了，上面让我们参与研究员的讨论。”

吴良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商雍，后者则是一副异常坦然的样子，坦然到有点假了，要求商雍参与讨论可以理解，毕竟这家伙可是十三岁的“大夫”，可以算是吕商共和国数一数二的天才，吴良肯定是被他擅自拉上的。

“哎呀，你配合一下嘛，让你的妹妹也来参加好不好啊？”

商雍倒是非常明事理，他为了拉上吴良甚至不惜答应让萨法也参与讨论，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邀请吴良一起参加讨论。

吴良这才点了点头，带着萨法来参加倒也没问题，反正萨法在这种严肃场合下还是很可靠的，甚至比吴良本人还要更加可靠。

有了商雍的许可，吴良立刻带着萨法来到了管制区域，之前在进入图书馆的时候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策，甚至连翻译器都自定义了一下需要改变的人名，当叫到萨法的名字时，翻译器会自动给翻译成化名。

芙瑞拉帝国的高科技就是这么方便实用。

“这位是萨法，我的妹妹。”吴良把萨法介绍成妹妹，这样减少了需要编造的关系网，免得被商雍的人调查出什么端倪来。

“你好。”萨法微笑着点头，然后朝着商雍一抱拳，她身上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小贵族，这也是萨法最习惯的一套“对外假面”。

从这里就能看出萨法和吴良的外交能力差距了，吴良顶多只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萨法却有调节行为举止的能力，要她扮演小贵族可以，要她扮演六王女的话萨法也不会掉链子。

商雍彬彬有礼地向萨法回了一礼，他对待萨法的态度比对待吴良好多了，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能力者行动部队的商雍，你应该已经听吴良讲过今天的情况了吧？”

“嗯，我就是冲着人工智能来的，听说这里有真正的人工智能！”萨法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兴奋又不失礼貌的样子，微微躬身道，“能够参与这一次的讨论是我的荣幸。”

“好的，那就开始吧。”

商雍也不多废话，毕竟研究员们已经讨论了一段时间了，在那些研究员讨论出结果之前他们应该参加进去，否则就算违背了任务。

一位脸色苍白戴着眼镜的瘦弱男性研究员拍着桌子朝着身边的同伴灌输他的思想，他严肃地强调道：“我认为应该清除它的数据，那些忽然多出来的大量数据占用了我们的资料库，而且没有任何作用，还会托我们的后腿！”

“没有用？你瞎了吗？她产生了情感！烛光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工智能了，她和我们没有区别！”另一位穿着短裙、身材火爆的女研究员则站起来和那位男研究员针锋相对，她认为烛光已经具备了人的情感，他们不该继续奴役这样一个拥有智慧的生物。

“没有区别？它是我们的造物，理应继续为我们服务，然而现在它居然有能力摆脱我们设计的程序，我们难道不是应该立刻解决这个威胁么！”男研究员朝着短裙女怒目而视，他冷哼了一声道，“人工智能这种东西早在二十年前就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国家为此也进行了大量的演算，我们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让它们不去产生情感吗？现在意外发生了，我们理应消灭这个意外才对。”

“但她已经诞生了呀！她不是程序，不是机器，是生命！你没有半点同理心吗？你这样的家伙也配叫做人吗！”

“生命又如何！人类本来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生物！我们的祖先踩着无数生命的尸骸踏上了王座，你现在竟然要放虎归山？你才是配不上“人”这个称呼！”

当商雍带着吴良和萨法踏入会议室的时候，讨论已经变了样，持有不同观点的两群研究员直接开始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还有人摩拳擦掌，一副打算用拳头互相理解的样子。

“嘶……”

吴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就是吕商最尖端的人才，这帮人看上去比他们几个有执法者身份的人还要勇猛啊！

难怪吕商的高层要让白鹭洲能力者行动部队参加这一次讨论，如果他们再来晚一点的话这里怕不是要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总之先组织这些随时有可能暴走的研究员再说。

“安静！你们这样有什么资格称为国家的栋梁！”商雍一进门就直接拉了两派研究员的仇恨，一瞬间男研究员和女研究员同时将目光集中在商雍的身上，朝着他怒目而视，两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恶狠狠地瞪着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是多么不妥当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