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雨欲来 第二十回 转机(1/1)

张守一说到高兴之处,不由自主的端起了茶碗,想喝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跟陆家宝斗口。

鲍中元眼睁睁地看着陆家宝将茶碗置换,吓了一跳,暗骂陆家宝恶毒,心下尚存着一丝侥幸,只盼张守一忘了喝茶的事,却又不敢离去,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办法再换回去,最后考虑再三,正想上去将茶水撤下去,张守一于此却将茶碗端起来,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射出一飞刀,想将张守一手里的茶碗击碎。

陆家宝恰恰于此时伸了一个懒腰,一只手从上而下的划落,竟然将飞刀无声无息的抓在手里。鲍中元再也顾不得其他,叫道:“天师,这茶喝不得。”

张守一已经茶碗及唇,听见他喊话,不由惊愕的抬起头,奇道:“咦,你怎么还没有走?这茶怎么就不能喝了?”鲍中元突然手指着陆家宝,道:“我???我看见他,他将你和他的茶碗换了,猜想他不怀好意。”

陆家宝笑道:“我换茶碗,没有瞒你,这茶是你端上来的,不是一样吗?”鲍中元道:“当然都一样,可是经过你的手,就不同了。”张守一这时才明白,陆家宝骗他回头的一瞬间,将茶碗换位,鲍中元在旁看得真真切切,是以出言提醒。

陆家宝道:“张天师想害我,可以明刀明枪的来,我孤身一人在你天师道,怎么也难脱身,何必鬼鬼祟祟?”

张守一道:“没有,没有,我张守一没有半点加害陆老弟的意思。”

陆家宝道:“即便你没有,但你的手下人有,既然天师道不欢迎在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站起身来,就向外走。

张守一伸手拉住他,说道:“陆老弟不要误会,张某决无害你之意,你且慢走一步,给我一点时间,必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陆家宝道:“张天师让我看什么?某非以为我好糊弄?”

张守一问道:“你叫什么?”鲍中元道:“我???鲍中元。”张守一点头,说道:“鲍中元,你记挂着我,对我天师道忠心耿耿,是好孩子。”鲍中元红着脸,道:“弟子之心,可表日月,于天师道决无二心。”张守一道:“可你为什么下毒,要毒害于我?”鲍中元极是惶恐,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没有???”

张守一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实话实说。”鲍中元道:“是,是???”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陆家宝,说道:“这小子嬉笑怒骂于你,侮辱我天师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存心想教训教训他,就在他茶碗里下了泻药,让他提不起裤子,再也无法神气。”

陆家宝道:“原来是泻药,喝了死不了人,我只知道这茶有问题,却不知你是怎么下毒的?”鲍中元闭口不言,张守一道:“陆老弟的问话,就是我想问的,你说吧。”

鲍中元道:“是。”他走过去,提起茶壶,道:“这是转心茶壶,中间相隔,斟给天师的是好茶,斟给陆掌门的就是泻药。”说着分别倒了两碗茶,手中控制着机括,当真是神不知鬼不晓。

张守一笑道:“陆老弟,这就是原因,是你锋芒太露,但我绝无害你之心,小孩子玩过家家,你看如何处置这孩子?”陆家宝道:“这茶壶里暗藏机关,非等闲之物,你一个小小的鬼卒,从何得来?”

鲍中元一声不吭,张守一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陆家宝寸步不让,只得道:“鲍中元,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鲍中元一惊,道:“好,我说???”突然举起桌子上的茶碗,要喝一口茶,壮壮胆子。但茶碗尚未及唇,从窗外飞进来一石子,将他手里的茶碗击碎。鲍中元怔怔的望着窗外,道:“师父,弟子只有这一条路,你就成全我吧。”

只听得窗外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郭东来气急败坏的喝道:“鬼鬼祟祟的,什么人?啊,你是???”他大叫一声,中剑倒地。

那人挥剑刺去,要补上一剑,砍下他的脑袋。当的一声响,斜刺里伸出一剑,挡住杀招。郭东来手足并用,连爬带滚二丈之外,死里逃生,见救他之人,却是大祭酒吴巴山,大声提醒,道:“小心他的销魂掌,他是黄家的人!”

吴巴山道:“多谢提醒。”唰唰唰连攻三剑,剑光霍霍,连成一片,就好像一盆泼出的水,向那人当头洒落。

这一招孔雀开屏,一剑快过一剑,那人接一剑退一步,连退三步,突然低声的道:“是又怎么?”左手立掌如刀,突然间反手削出,掌出连环,连削五掌,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吴巴山只觉掌风纵横,道:“销魂掌!白定芳,怎么是你?”避其锋芒,不架而走,退到三丈开外。

那人也不乘胜追击,转身推开窗户,向里叫道:“中元,出来,我们来不是送命,你跟我走。”来人自然便是白定芳了,他探手进去,想将鲍中元拉出去。

张守一突然瞪大眼睛,惊诧的道:“芳儿,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这几年来,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白定芳道:“黄芳儿早已经死了,你做梦也梦不见她。”

张守一突然间立掌如刀,反手削出,一缕劲风击去,白定芳“啊”的一声,头巾被削落,一头秀发如瀑,直垂至腰,她竟然是个女人。

鲍中元吃惊的望着她,道:“师父,你???你怎么是女子???”他自幼生长在一个鲍姓的大户人家,拜她为师,她每年只和他见一次面,教他武功,每一次见面总是以男装出现,相处无多,是以始终不知她是女人。

张守一有些儿疑惑,道:“他是你的儿子?你有儿子了?”白定芳道:“和你无关,张天师,我请你放过我的儿子。”鲍中元喃喃的道:“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