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宝这一套剑法,就是他在广陵下院,跟诸葛无双练的太乙仙人剑法,虽然只有八路,但一路八式,八八六十四式剑法,一剑跟着一剑,一招接着一招,行云流水,不着一点痕迹。
陈大掌柜的这般大风摧林般的拳风,却如同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没有一点反应,他已经慌了。见陆家宝攻来,只得挥剑抵挡,想借剑利之便取胜,但一剑击出,陆家宝早已经改变了招数,竟然跟不上陆家宝的快剑,可更加慌了,知道没有周四野相帮,绝对无法取胜。心下早已经凉了,想逃,一走了之,却又不知往哪里去,只得苦苦支撑。
陆家宝将陈大掌柜的逼得自顾不暇,心下欣然,寻思:“这几年来东奔西走,功夫倒是没有搁浅,可长进了不少。三个月前,我只怕还没有如此凌厉的剑气。”他却忘了手里的神兵利器,无坚不摧,无形中增添了很多的威慑力,即便如此,要想一举杀了陈大掌柜的,却也不能。
陈大掌柜的强攻数剑,想攻破陆家宝筑起的剑网。可陆家宝的剑实在太快,剑与剑相连,几乎成了一体,不仅没有攻进去,有两次还差点点被剑气割伤,心下暗自警觉,不可操之过急。想明白后,反倒不急了,笑道:“看你这种剑法能到几时?呵呵???纵然有光明大道,要是没有性命,也是枉然。”
陆家宝笑道:“说的不错,纵然是金山银山,没有性命消受,也是枉然。”
二人一个剑快,一个剑利,各有所长,谁也奈何不得谁,顿成均势。
陆十八看着藏宝图,翻来覆去的摆弄,双手哆哆嗦嗦的抖动不停,老眼昏花,老泪纵横,道:“住手!都住手!这图是哪里来的?你们哪个人的?”
陈大掌柜的道:“老家伙,你叫我们住手,我们就住手,你当我们是你什么人?”陆十八道:“你们是我儿子,我是你们的爹!”
陆家宝一怔,心想:他们果真是父子,这下可好了。手上不由一松,出剑便缓了一缓,只听当啷一声响,手上一轻,长剑已经被干将剑削断。
陆家宝一惊,连忙向旁跳开。陈大掌柜的却不乘胜追击,反向陆十八扑去,道:“老家伙,你占我们便宜,我是你爹,老子打儿子。”挺剑刺了过去,他突然发现,即便师兄弟二人,也未必就能杀了陆家宝,立即改变主意,先杀了陆十八,抢下藏宝图,再图后继。
陆十八见他攻来,脸露奇怪之色,突然间大袖一甩,一团烟雾将陈大掌柜的裹在其中。周四野吃亏一次,大声提醒,叫道:“这老儿使毒气,大师兄,快闭气!”
陈大掌柜的知道周四野就是被他如此算计,大叫一声:“不好!已经迟了???”他明明知道不对劲,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吸入少许粉尘,首当其冲,一头栽在地上,竟然再不能动弹一下。
周四野道:“大师兄,你怎么了?”陈大掌柜的苦笑着道:“周师弟,我跟你一样,都中了这老儿的暗算。”
陆十八走过去,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扯开了周四野的衣襟,胸口露出一个刺青的牡丹。
周四野又惊又怒,叫道:“老家伙,你???你干什么?”
陆十八双手将周四野抱在怀里,哭道:“我的儿啊,这些年来,我???我可找到你了。”周四野想要摆脱,却全身无力,奇道:“老家伙,谁是你儿子?”陆十八道:“儿啊,爹爹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也算老天开眼了。”
周四野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杀,可别羞辱我,你说清楚了,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儿子?”陆十八道:“儿啊,你本来是我陆家的大少爷,名叫陆坚。”周四野冷冷的道:“我叫周四野,可不是什么陆坚。”
陆十八大急,说道:“不是,不是,这是坏人后来给你起的名字。”周四野道:“你才是坏人,我师父对我可好得很。他老人家说,我是他在荒野地里捡来的,那时候我奄奄一息,眼见着就活不成了,而四下里又看不见一人,所以取名周四野。”
陆十八道:“儿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是我陆家的大少爷,可在你四岁时,被天杀的盗走了,一别这么多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周四野道:“你才是坏人,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不会骗我的,至少是对我最好的人。”陆十八可急了,道:“儿啊,你怎么好坏不分?认贼作父?”周四野道:“我要是认下你,才是认贼作父。”
陆家宝道:“陆大夫,你没头没脑的就认儿子,哪个相信你?别急,有事情说清楚,水到渠成,他自然就会认祖归宗。”
陆十八指着周四野胸口的刺青道:“儿啊,你胸前这只牡丹,不是天生的,是你娘亲手刺上去的。”周四野道:“是娘刺的?你怎么知道?”陆十八道:“我当然知道,记得那一天,我正在熬一种药,一个没注意,被你扒倒了,滚烫的药在你胸前留下一个疤,你娘为了好看,亲手刺了一个牡丹。可是你被人偷走了,你娘受不了这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周四野大吃一惊,一个大男人胸前竟然刺花,而且是牡丹花,多少有点儿胭脂气,未免不够豪气,但自幼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人启齿,这时陡然听到陆十八的话,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颤声的道:“这花???是你???真是我娘刺得?”他将信将疑,这老人说的有理有据,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信。
陆十八老泪纵横,连声的道:“是啊,是啊,是你娘亲手刺得!你看这花儿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多么的传神。夫人啊,你在天之灵,终于保佑我???我找到咱们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