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法自毙 第六回 断腕(1/1)

岂知内劲一迸出,登时便如石沉大海,不知到了何处。周四野暗叫一声:“不好,坏了。”立即抱元守一,劲力内缩,全力将手指慢慢缩成拳头,想极力摆脱秦天柱的粘黏。蓦地里拳头外一紧,已被对方手掌握住。

周四野吓得魂飞魄散,一声低吼,拼命使力挣扎,只想摆脱秦天柱的掌控,可使出的力气,就如奔腾倾泻的洪水,奔泻而去,越是用劲使力,内功越是飞快的消散。此时已经是生命攸关,哪里还顾得什么功力,脸露狰狞,显然将力透支,还是一点点的被拖往铁笼子里。

陈大掌柜的虽然不知周四野所受的痛苦,但见他突然被秦天柱拖向铁笼子里,料定坏了,转身抢过一柄剑来,刺向秦天柱,剑光大盛,剑尖上射出一道青芒。他知道遇上了生平大敌,是以一出手,就用上了全力,剑气如虹,攻敌必救。这剑芒无坚不摧,不想死的话,你就只有放人,才能躲开剑芒。

红缨道:“爹爹,小心剑芒。不要脸,二打一。”她看见了,提醒的也算及时,骂的也算到位,可这剑刺得着实太快,嗤的一声,剑芒已经透入铁笼。可是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剑芒突然四散开来,便似遇上了一种不可摧毁的坚硬体,将剑芒化成了一片青光。这就如同一股飞射出的水线,被物体一挡,水花四溅,全飞溅在秦天柱身上,消失在他身体里。

陈大掌柜的跟着长剑也刺了进去,当的一声响,长剑断成两截。

陈大掌柜的大吃一惊,这剑芒是他最拿手的绝技,乃是将全身之力,聚成一线,加上剑锋之利,可谓无坚不摧,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当真屡试不爽。此时救人心切,顾不上是否伤人性命,惹上麻烦,一剑挥出,剑芒喷射,却不料被一堵无形气墙挡住,便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一线剑芒化为万缕青光,将秦天柱罩在其中,这些青光一接触他的身体,立即隐去消失。秦天柱本来苍白的脸上,突然间青光一现,赤红转黄,最后更加的惨白。

秦天柱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一片青光吸入鼻口里,睁开眼睛,就好像喝了一杯美酒,意犹未尽,眼见他的剑刺到,当即将手一举,挥掌击在剑刃的无锋处,这剑便断了。陈大掌柜的不由退了半步,断剑圈转,剑光闪烁,将周四野的臂膀砍断。

周四野一声惨叫,向后摔倒,一手抱着肩头,血流如注,痛不欲生。

这期间兔起鹘落,只是一瞬间。陈大掌柜的知道一时无法逼秦天柱放手,眼见周四野便被拖入铁笼子里,看秦天柱如狼似虎的样子,必死无疑,当机立断,砍断了他的臂膀,使得秦天柱无法再将他锁住。这就是毒蛇鳌手,壮士断腕之举。

秦天柱丢掉手里的半截手臂,缓缓地走到铁笼子的中间,盘腿而坐,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果真如他自己走进去一般。

红缨道:“爹爹,你疯了吗?天下哪有自己关自己的道理?我放你出来。你放开我!”一把推开王建,想过去要放秦天柱出来。

秦天柱突然睁开眼睛,连连摆手,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出去!不出去···”神情慌张,好像红缨是吃人的妖怪,避之不及。

红缨道:“爹爹,你怕什么?有我在,没有人能难为你。”她话语间虽然很自信,但神情却很无助,走到了铁笼子旁边,望着秦天柱,泪流满面。

秦天柱面露痛苦之色,大声喝道:“你离我远远地,快走开,我不能出去。”红缨道:“为什么?”秦天柱道:“我在想一件事,想通了,我才能出去。”红缨道:“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你要这么体罚自己?我还是放你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解决。”说着高举手中的长剑,向铁笼子的大铁锁砍去。

秦天柱突然目露凶光,叫道:“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你啰嗦什么?”突然间冲过去,一只手伸出铁笼子外,抓向红缨的手。

红缨多日不见父亲,突然父女重逢,不禁心神难以抑制,见他抓来,还以为他想拉自己过去,不躲不闪,反而伸手上前。

陆家宝突然心中一动,叫道:“不可。”飞身而动,冲上前去。

王建早有防备,见秦天柱冲过来,一伸手提过旁边的一把椅子,送到他的手里。陆家宝同时将红缨拉着倒退一步。

秦天柱一把将椅子抓得粉碎,仰天一声尖叫,如鬼哭,如狼嚎,摇头晃脑间,双手抓住铁笼子的铁杆子,左右摇晃,咯咯声响,铁笼子似乎都要塌了。

红缨大惊失色,这椅子要是换成她,还不骨断筋折?不由道:“爹爹,你怎么了?”

陆家宝道:“别过去,他已经不是人了。”秦天柱突然扭转头来,盯着陆家宝,森然的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陆家宝道:“说你是半人半妖,还是好听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你已经没有一点人性了。”

秦天柱怒道:“谁说的?谁说的?我要杀了他!”双手握着两根铁条,拼命摇晃,铁笼子吱吱呀呀,似乎不是很牢固,他随时都有可能冲出牢笼。

红缨也不由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再退,叫道:“爹爹,你怎么了?”突然见他头顶上生出一缕轻烟,隐隐约约间绿叶闪过,骏马奔来,不由大叫,道:“爹爹,你头顶着火了吗?”

秦天柱眼里凶光闪动,喝道:“你看见什么?看见什么!我要杀了你!”又向红缨冲去,铁笼子吱吱呀呀一阵摇晃,差点被他撞开。

兰兰、毕静儿、诸葛少云等都往后退,只要看见他冲出牢笼,立即撒腿就跑,能跑多远就多远。

王建拾起地上的黑布,一抖手,将黑布抖开,盖住铁笼子,声音极其柔和的道:“教主,你累了,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