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围起来!这几个人,谁也别想走!”姜凡从洞开的房门大步走进来,对手下侍卫们厉声吩咐道。
便衣侍卫迅速地窜进屋子里,将仅有的三个人团团包围起来。
姜凡将三人都打量一遍,不难看出谁主谁奴,不过最后姜凡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把这个丫头,给我抓起来。”姜凡的声音低低地,不起一丝波澜,却掷地有声。
岳灵心就站在门外,姜凡的身后。她并非官差身份,所以不便进屋参与抓捕和询问,只好在门口观望,正好,她想先暗中打量一下,姜凡口中的女子,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仔细瞧来,这女子身上一股柔弱之气,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但与岳灵心交手那女子,功夫却不弱。
岳灵心想,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想干什么?”女子见侍卫过来架住她,瞪大了眼睛推开左右,大声呵斥道,竟引来外面许多人驻足围观。
因着侍卫们都是穿的便服,外头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有的已经窃窃私语,说像是土匪流氓找茬。
“我们是官府的人。”姜凡亮出腰牌,表明自己御前侍卫的身份,既是对面前的三个人申明,也算是对外面围观的人解释。
“官府了不起啊?你们闵朝官府的人,就能毫无因由地随便抓人吗?”女子不屑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姜凡反问道,眼角余光却是瞥着坐在中间座位上的那个年轻男人。其实岳灵心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不管是在姜凡等人表明身份前,还是表明身份后,这个男人都好
像没事人似的,坐在桌前饮茶。如此局面竟能稳如泰山,实在是非一般常人所能有的气魄。
“民女实在不知有何过错,需要惊动大内侍卫前来围捕的,还请大人详细说说,好让民女死也死得明白啊。”女子有些讽刺地微笑起来。“没有人会死,只是——”姜凡举起手来动了动手指,手下人便把那个珍奇古玩店的小老板押了上来。小老板第二次落在大内侍卫的手里,面如土色,双眼发直,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因是姜凡方才说了他一
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眼下便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了眼前这个侍卫统领的手里。
女子见到小老板进来,旋即变了脸色,嘴角抽动着强装镇定。
“金老板,适才与你打听梅园珠宝珍藏的那个人,是否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姜凡问道。
小老板抬起头来将女人打量了一遍,连连点头说:“是、是,就是她!”
“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次若是再有一点差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姜凡加重了语气,半带强调半带威胁地说道。小老板带着哭腔地哀求起来,“大人饶命啊,大人!真的就是这个女人,来跟小的打听在梅园里都翻到了一些什么东西,还特意拿了一张画纸给小的看,问小的有没有看见过这么一枚玉扳指,小的说没有见
过,她才离开的。小的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啊!噢,对了,小的无意中看见,她的手腕上好像还有什么花纹——大人你若是不信,看看便知呀,小的不敢有半句欺瞒!”
姜凡看见那女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微微眯起眼眸说道:“姑娘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把袖子撩起来,让我们证实一下吧。”
女子看着姜凡,眼神中暗藏着惊涛骇浪,她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桌边的男人,似乎想问他该怎么办。
姜凡怎会给他们这个反应的机会,两大步往前一跨,已在女子面前站定,一把揪住女人的胳膊抬起来,撩起了她的袖子。女子本想反抗,但姜凡轻轻一拧,她就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宰割。
果不其然,在她手腕上方几寸的地方,纹着似一条蟠龙般的印记。
“这是……”姜凡愣了一下,这标志不像是普通的纹身,倒像是一个图腾或者是某种特殊标记一样的东西。
女子连忙抽回手,面色煞白地捂住自己的手腕。
姜凡也恢复了镇定,说道:“这总可以证明是你了吧?你若是还想要我们拿出更多的证据来,我也可以让人搜身,看看你身上是否带着姓金的说的那张图纸。”说着看看左右,真有两人走上前去。女子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两步,厉声说道:“不必了!是我又怎么样?我承认,我是去打听过,那又如何?这珍奇古玩有市场,才有人费尽心机想要弄到手,我有这方面的爱好,所以去打听打听,又怎么了?
”
“姓金的闯进梅园偷盗的事情,早已封锁消息,坊间的人怎会知道他去过梅园?”姜凡不信地反问。
“宫里的事情,都是纸包不住火,从宫墙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我又怎么不能知道了?”女子扬了扬下巴说。姜凡皱起眉头。这女子的说法,正和他之前所担心的一样,虽然他们抓到了这女子去打听梅园这条线索,但是毕竟没有看到女子和周墨一类的人接头,无法坐实她就是周墨同党。但是事情又怎会这么巧?
这么多年来梅园一直被废置,无人问津,偏偏自那夜周墨闯入之后,就有这么多人开始对梅园感兴趣了?不管这些人表面上撇得多干净,总一定有什么关联才是。但是一时之间,姜凡想不到其中的关键。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玉扳指的?”
岳灵心不禁开口说道。
姜凡回过头来,只见岳灵心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换她来撬开这女子的嘴。说着,岳灵心走了进来,面对着那女子。
女子迟疑了一下,冷笑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是这些珍奇古玩的爱好者,曾经也听说过梅妃一些传奇故事,所以对她曾贴身佩戴过的东西很好奇……”“但为什么偏偏是玉扳指呢?我查阅过典籍上所有跟梅妃有关的资料,也没有提到过什么玉扳指,包括野史也民间传闻,我也让人打听了,没有与玉扳指相关的传说,试问,如果你不是别有用心,又怎么会特意冲着这枚玉扳指,去向人询问呢?”岳灵心心里想着,周墨费尽心力在梅园中搜索,必定是为了某样特定的东西而去,这名女子在金老板那里,也是特意问了一样东西,那么他们所问的,是否就是同一
样呢?若真是这样,不管他们二人之间有没有直接的联系,至少说明,那玉扳指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引起了几方人的注意。
现在,连她也开始有些对这枚玉扳指感兴趣了。
“我……”女子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憋了半天才说,“这民间的传说这么多,你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那姑娘所听到的,关于这枚玉扳指的传说,又是怎样的呢?可否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辩辩真假?”岳灵心继续问道。
女子一下愣住了,“这……”
如果她说想要收藏玉扳指是为了某个传说,只是临时编造出来的借口,那么就未必能说出来龙去脉,即便现在编一个故事出来,也会破绽百出。看这女子,也不像聪明得毫无阙漏的性子。
“在此之前,请姑娘先把图纸拿出来吧!”岳灵心逼视着女子说道。
女子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岳灵心见这女子的举动,基本可以确定图纸放在哪里,“既然姑娘不配合,那就恕我无礼了。”说罢,岳灵心上前制住女子的胳膊,姜凡见状也上去帮忙。正待岳灵心要从女子衣襟里把那图纸取出来,突然
肩后一阵大力——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她的举动。
岳灵心回头一看,竟是那个一直坐在桌边饮茶的男子。
“你们闵朝的待客之道,也太无礼了吧?”男子微微一笑,一股子邪魅的味道。
岳灵心皱起眉头,反手相击。男子并不慌张,好像对岳灵心的招式套路早有了解,轻巧地避过了一掌。
“二爷!”中年男人叫了起来。
“不碍事。手下败将而已。”男子说着又笑了起来,看着岳灵心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手下败将?岳灵心心头腾起一股火气来。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这家伙,他竟然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
岳灵心紧追两步向男子出手,男子只是躲闪与掣肘,并不真正出手攻击与她过招。招式起落之间,岳灵心隐隐觉得颇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套路。
姜凡也是惊讶,从小到大,很少见到有岳灵心打不过的人。眼见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不得不亲自出手。究竟是大内第一高手,姜凡的功夫不在岳灵心,甚至是江玹逸之下。
有岳灵心和姜凡两人联手,那名男子才渐渐落了下风,但他竟然也不恼,更不急,倒是旁边那女子和中年男人急了起来。
“别打了,二爷!”岳灵心和姜凡好不容易碰到个对手,哪肯就这么放过那男子,一左一右并肩向前,出拳直击那男子面门。男子往后一仰,脊背几乎贴在身后桌面上,再旋身绕过,一眨眼便到了岳灵心和姜凡身后;两人立
马回过神来拿他,谁知他突然从腰间扯出一样东西。
岳灵心以为是武器,下意识躲了一下,谁知站定一看,那男人手中拿的竟是一面旗——黑底银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