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米心里想着,青龙镇上只要有一半人要石灰的话,今天年这石灰就能赚上一笔银子。
可是,却还是没有被高兴冲昏头脑,她边往于之墨的回春堂里走,边悄悄的问于之墨道:“于大伯,您这里有没有朱砂啊?”
于之墨用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她问道:“有啊!怎么你要啊?”
“嗯!”徐小米轻声答道。
“你要多少啊?那东西可不便宜,你要拿去干嘛?”于之墨好奇的问道。
“于大伯!您现在家里有多少呢?”徐小米听于之墨说有,却也告诉她那朱砂很贵。
于之墨听她这样问,猜到她肯定需要很多,于是说道:“只有二两,这还是下雪前进的,闹流民时幸好我把一些贵重的药材都按你说的,藏起来了!不然,估计早就被糟蹋光了!”
徐小米一听才二两,太少了!至少也要有一两斤吧?算了,还是问问他在哪里有买的吧!
徐小米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于大伯,这些就留着您给人治病吧!您只要告诉我,哪里有买的,我自己去买。”
于之墨猜是猜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徐小米想要自己去买,不过他对徐小米做事,非常放心也没有阻止她。
“在县城里的长青药铺里买的!”于之墨对徐小米轻声说道。
徐小米听了转身就要走,于之墨忙叫住她:“丫头,暧!嗳!丫头啊!这时已不早了,大伯给你准备些吃的再走吧!”
“不用了于大伯,我得快去快回啊!没时间了!”
徐小米说完人已经走出了五六丈之外。
徐小米走出青龙镇,四下看看没人时,飞奔着去了金泉县。
徐小米到了金泉县的城里才想起,自己太过葱忙连确切的地址都没问,就忙着来了!
她在城里四处打听,终于在南街的一个巷子口,看见了用四个鎏金大字写着的“长青药铺”。
徐小米快步来到药铺门口,那里面的伙计一看忙冲她走来,在门口拦住了她。
药铺伙计十七八岁的样子,四方脸浓眉大眼薄唇肤色白净,一身灰色的细布单衣,站在门槛上双手打横,问道:“哎!小姑娘,你来干什么?”
徐小米一看,这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忙笑着答道:“大哥哥,我是来买药的啊!”
那伙计用鄙视的眼神大量着她,心里说道:看你这样,也不会买什么贵重的药材,哼!
徐小米听了他心里里的话,想要好好政治政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忘本。
他自己也是穿着布衣的,居然还瞧不起她徐小米,哼!她要让他知道饼再好看也是面做的。
徐小米见他不让自己进去,就大声说道:“哎!大哥,本姑娘年方十岁,你站在姑娘我面前,是想调戏本姑娘吗?”
那伙计一听,急啦!红着脸问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就你这样,爷可看不上!”
她们在门口大声说话时,长青药铺里面看病的买药的,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门口。
徐小米见第一步目的已经达到了,然后说道:“你看不上本姑娘?你干嘛在门口做出要抱我的样子呢?害别人误会怎么办?那你就是故意想要毁我名声的。
啊!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婶子婆婆,你们帮小女子看看,这位大哥是不是想要抱我的意思呢?”
长青药铺里面人很多,这大家都看着眼泪汪汪的徐小米,那可爱粉嫩的小脸,就不是贫穷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伙计肯定是看她穿着普通,才把她拦在外面的。
徐小米听到有人心里说:一个穷丫头,被拦了还想耍赖,哼!看她那穷酸样!
徐小米仔细看了看,那人就是坐在桌案前,给人看诊的四十来岁的大夫。
徐小米谁也没有搭理她,只是看了几眼就又该来病的看病,该抓药的抓药了。
她想:得让掌柜或老板注意自己才行啊!
于是,她对着门里面喊道:“你们欺负人,我是新任县令吴越,吴县令的表妹,我这趟是为他母亲,我姨母来这里的,你们连门都不让我进,我回去告诉我表哥去。”
徐小米说完,用手去揉着漂亮的眼睛。
这一喊,那伙计听了眼睛瞪着像铜铃一样看着她。
屋里面的人都往外看着她,有人说话了:“哎呀!这是怎么啦?做生意的,进门就是客,不管是谁,没事儿人家干嘛要到这药铺来啊?来人!”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四十来岁皮肤白皙娇嫩,眉目清秀,瓜子脸。头戴珠钗,身着紫色锦缎宽袍。
在她说话间,就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婆子,身着浅褐色细布里衫,外套蓝色锦缎褙子,头发梳得油光闪亮的,走了过来!
徐小米看着屋里的变化,心道:呵!果然,这古代人比现代人还势利啊!
这时,屋里面刚才心里诋毁徐小米的那个坐诊大夫,忙站起身拱手作揖对那说话的妇人说道:“刘镇守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不过这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县令的表妹啊!在下劝夫人还是不要管这闲事为上啊!”
徐小米听了气得肺都要炸啦!红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给他留什么情面啦!
“好你个势力眼的大夫,人们都说医者父母心啊!怎么我在你身上就看不到呢?
你个势力小人,照你这样说,那落难一时的人,你都不会医治罗?请问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风风光光?谁没有有困难的时候?
你就是这样做大夫的?你这样心态的大夫量来医术也不会太高明,哼!
这就是你们长青药铺的待客之道,小女子领教了!以后,金泉县将不需要这样的药铺和大夫了!”
徐小米说完转身就大踏步往街上走。
那个大夫听了徐小米的话,老脸涨得成了猪肝色,那个镇守夫人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哼!丫头说得对,你这样的大夫,想来也没什么作为,我们走!”
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锦缎,上面绣着云纹的俊美男子,对着快要走过南街的徐小米的背影看了一眼,对着还拦在门口的伙计扫了一眼。
那伙计看到那眼神时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忙低下头。
这时,跟在男人身后出来的,书童模样的少年忙跑出长青药铺的大门,越过那个伙计,向着徐小米飞快的跑去。
长青药铺大厅里,抓药的伙计见那俊美男子出来,忙放下手里的称,急呼道:“少东家!”
这时,那个被徐小米急得快要吐血的大夫,也忙拱手向着他低眉顺眼恭敬的叫道:“少东家好!”
那刚出来的俊美男子,看也没看那大夫一眼,忙拱手作揖的对刘镇守夫人道:“夫人!在下乃是这长青药铺的少东家——魏樁!
刚才,实有冒犯请夫人息怒!在下在此给夫人赔礼啦!”
刘镇守夫人冷着脸说:“哼!贵店好生会待客啊?妾身倒没什么,就是可怜刚才那个小丫头啊!我们明日再来吧!妾身不想让这位高贵的大夫看病啦!”
那位大夫站在桌案前,额头上早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见那刘镇守夫人说出这些话。
他忙上前躬身作揖,对刘镇守夫人说道:“夫人请息怒!在下也只是处于怕夫人被那女娃蒙蔽,才……”
“怕妾身被一个十岁的女娃蒙蔽?你当妾身是三岁孩童吗?”
那大夫想要巧言令色的狡辩,谁知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刘夫人厉声打断,问他道。
那大夫无言已对,只能忙着低头,用那蓝色已经洗得有些泛白的,棉布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
那长青药铺的少东家,无瑕顾忌他,忙说道:“夫人!别跟他一般见识,好您明天来,在下给您请位好大夫来!今天,实在抱歉!”
说完他对柜台里傻愣愣的伙计使个眼色,那伙计忙从药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那少东家接过盒子打开来看了看,伸手递到刘夫人面前拱手道:“今日之事,还请夫人见谅,明日在下派人去街您吧!”
刘夫人一看,面前这盒子里用红绒布包着的,乃是一只形状完好的人参,脸上一下子有了笑容。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盒子说道:“客气啦!魏公子,妾身也只是一时义气,好你明天派人去接妾身吧!”
话分两头说,正当徐小米走在大街上,心里想着:难道这长青药铺的后台这么硬?连县太爷也不放在眼里?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她想听的声音。
“姑娘!请等一等!”
徐小米这时,假装很生气,理也不理继续往前走着。
“姑娘!请等一等!”
身后又传来了那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徐小米有些不忍,停下来转身看着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
“是在叫我吗?”徐小米故意问道。
那少年站在离徐小米不远的地方,喘了几口气,才慢慢拖着因为跑得太急而有些僵硬的腿,走到她面前。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姑娘,对不起!我家公子请姑娘回长青药铺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