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的举动,顾海自然是看到了,虽然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她也走进去了。

肖时走进,看到身后的顾海,解释,“几个认识的前辈,才进来的。”

顾海理解错了,他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让她的处境比较尴尬,所以点头,“不好意思。”

“?”肖时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想,许是自己方才的思绪飘得远,神色凝重了点,才让他误解了,“不是,跟你没关系,都是我认识的人,我是怕我的出现让他们难堪。”

顾海明白了,是他想远了,所以笑笑,还是那句话,“不好意思。”

等了一小会,他做了个手势,去一旁接了一个电话,半晌回来,对她说,“外面有人来接,我们出去吧。”

肖时点点头,跟他出去了,只是一出门,就被惊到了,咖啡店不远处停了一辆车,灰色的大众,低调的奢华,肖时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陆弦那天开的车,可是,怎么会是他来接呢?

车门打开,肖时才算是打破了思绪,陆弦那样长的大长腿,很好认,他举着一把黑伞,手里还拿着一把,缓缓向这边走来。

肖时怔住了脚步,顾海没注意到,他站在那边,无声地笑着,看着陆弦走来的方向,对他这样打招呼。

陆弦走近,他今天穿得厚,高领羊毛衫,外面还有一件长大衣,依然是灰色的。

肖时愣在原地,他自然是看到了,显然顾海没告诉他,这里还有一个人,所以手里只拿来了一把伞。

顾海喊他,“阿弦,”接过他手里的伞,然后朝肖时的方向看了看,“我先走,在车上等你。”

顾海说完就撑开伞走了,只留下陆弦在原地,他站在那,手里的伞还在头顶撑着,看着肖时,静静等了几秒,发现她始终没有反应,才开口说话,“不过来?”

肖时现在不是愣住了,她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突然觉得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真真切切地知道的,陆弦并不是特意来接她的,只是为了接顾海,所以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了,才顺便捎带上她。

她走过去,很快地走到了他的伞下,喊他的名字,“陆弦。”

很情真意切的一声,陆弦听到了,他深邃的眼眸在看着肖时,然后转了过去,把伞悄悄地向她的方向挪过去,对她说,“走吧。”

“好。”

顾海很自然的坐到了后面,把前排留给了肖时,陆弦准备为她开车门,肖时自己动手了,“你自己过去,我能行。”

他伸出的手便也收回了,只是看着她进了车,才从这边离开。

上了车,顾海在后面说,“先送我回去吧,我那边比较近。”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是对肖时说的,“我住校外,龙春小区。”

一路无话,到了地,顾海下了车,他拿着伞出去,临开门,还对陆弦说,“路上慢点。”

陆弦点了点头,顾海便安心走了。

车子再发动,依然是沉闷的气氛,陆弦安心的开着车,外面的雨势不小,即使关着窗子,也能听到阵阵雨声。

肖时思考了一下,问他,“你冷吗?”

车里静,他听得清楚,扭头看了她一眼,问,“你冷?”

他的感冒应是好很多了,嗓子也不是沙哑的,又回到了他以前的音色,肖时摇头,“不冷,”她想问他,便说,“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来接顾海?”关键又是这么大的雨。

他答,“正好这边有工作。”

又是一句话了结,难道就不能为她的话多想点,就不好奇来接顾海,她为什么也在这里吗?

这样想着,自然是问了,她问的直接,不想跟他兜圈子,“你讨厌我?”

这回,他却久久没有回应,车内诡异的沉默了很长时间,肖时等得有些着急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跟空气讲话的。

肖时准备再问一遍,他却开口了,“不是。”

“哎……”肖时没听错,她扭过身,赶紧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老是甩我脸色。”

肖时敢明目张胆地看着他,自然就注意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他绷紧了脸,没有说话。

“是吧,就是这样的,不要不承认,因为最近我缠你缠得烦了,才这样的?”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自己猜测,“是因为前几天感冒了,心情不好?”

这回他表情却着实变了,因为凝重,他的眉皱了起来,却不知怎么的,不小心打错了方向灯,听到外面有喇叭声,他看了过去,良久,才对她说,“不要说话,”末了又多了一句,“吵。”

肖时一口气又憋了回去,什么刚开始来送伞,心里绮丽的不行,才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事实上,她就是个顺带着的。

她又将身子扭了回去,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气过之后,就泄了气。

车子停了,他拿出身旁的那把伞,跟她说,“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到这里,你自己拿着伞走回去吧。”

肖时解开了安全带,没理他的话,她开了门,直接走了出去。

肖时往外走,反正离寝室楼也不远了,受点雨又怎样,她又不是多么精贵的身子,于是开了车门,就一个劲地往外走。

走了一会,听到身后有人喊,“肖时。”

肖时回头看,他也下了车,举着把伞,站在车旁,在喊她的名字。

肖时看了他一眼,看完就扭头没理他,继续往前走,这时候的雨不仅大,它还凉,只是肖时没怎么理会。

走着,却又听到后面喊,这回是动了脾气的样子,他站在那,喊,“肖时。”喊了一声,又说,“最后说一遍,过不过来?”

肖时愣住了,会吓唬人了不起啊,但她还是不争气地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就走了回去,她又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站住。

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耷拉在脸上,陆弦看了她一眼,走到了她身边,为她撑起了伞,挡住了雨。

肖时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水,想了很久了,她下定了决心,于是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很用力很用力的搂着他,头也往他的怀里钻。

突如其来的动作,陆弦撑伞的手立时顿住,她全身都是嘀嗒嗒的水滴,此刻也全是沾到了他的身上。

全湿了,不管了,肖时在他怀里甩甩头发,低着嗓音说,“不要再生气了,我不高兴。”

他的神色晦涩难明,没撑伞的那只手有些反应的要来拉她,听到她说话,此刻又停住,改为搭在她的肩膀上,搭了一小会,问,“那为什么还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