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不知道微凉是要去干什么,但她的态度很明显,是冲着陆弦去的,肖时大意了,脚本外泄,她却第一时间来了这里,恐怕是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微凉知道陆弦,还是上次在咖啡厅与顾海见面的那次见的,总归是一个圈子的,顾海的生日,他是肯定会来的。

微凉生气,肖时可以理解,但她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肖时从人群里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微凉已经拦住了陆弦的去路。

对于微凉的行径,陆弦等人也被吓到了。顾海朝这个姑娘看去,是见过面的,与肖时一起,所以说,是肖时的朋友?

她往前面一站,气势很足,“麻烦让让,我找陆弦。”

顾海自然的退后了两步,这姑娘说话语气也不是很温和,他问陆弦,“需要我回避吗?”

陆弦没有说话,不是什么样的女孩她都爱搭理的,最近,尤其是厚脸皮的女孩,所以他摇头,却对她说,“我们不熟。”

他准备错过她,从她身边走过去,微凉却依然堵在了他前面,她缓和了脸色,说,“不好意思,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你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今晚的风有点大,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呼吸都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当即冷了脸,抬起手,推开了阻挡在前面她的胳膊。

顾海知道,陆弦的心情这几天都不大好,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况且向来也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会肆无忌惮地想要去打扰到他的,所以陆弦现在这样的脸色他是能理解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这位小姑娘,不为别的,就看在她认识肖时的份上,所以他打算说话,让她稍后再说也不迟。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早一步喊住了她,“微凉,”是韩言尚,他看向微凉,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尴尬,“你干什么呢?”

这堵的可不是一般人,陆弦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工作的时候就不是一般的毒舌,他怕他骂起人来她会受不住。

陆弦没打算打击她,他看了一眼韩言尚,以为是他的私事,便跟他说了,态度不是很热衷,“处理好吧。”说完便准备往里走,可微凉还是很拗,她想,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真的是要等大赛结束后才能再见到他了,或许还见不上,所以她朝他的背影喊,“我真的是有问题要反应,我想知道你们内部人员对参赛脚本是怎样处理的。”

参赛?参赛作品?陆弦往里走的脚步顿住,他倒是好奇她为什么有这样的疑问,是参赛选手,质疑来的?他转过身去,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她,却看了好长时间。

他停住了,微凉想,不考虑现在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来打量她的,但停下来就好,停下来了,她就可以谈事情了。

陆弦向她的方向看去,却不是在看她,因为在她的身后,有人跑来了,小跑着过来的,比较急的样子。

陆弦收回对她的视线,不再看她,但现在有兴趣了,他问,“怎么说?”

“我要举报,我有事实和大量的条件证明,我们……”话说到一半,被人从后面拉住,一瞬间感觉勒住了喉咙,所以不能说话。

是真的被拉住了,肖时拉住她的衣服,一把拉到了身边,她放开手,真是哭笑不得,所以说,这还真是一个孩子。

微凉咳嗽了两声,看到是肖时,愣住了,整理了一下衣领,“你干什么?”

肖时笑了,被她逗笑了,这还质问起人来了,她笑,真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停了几秒,问她,“你是不是傻?”

“什么?”微凉被震到了,却不是她说的话,而是她说话的语气,那种饱含别样笑意的语气,不是在说别的,却似乎是在告诉她,她是真的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才让她像现在这样无可奈何。

肖时拿她没办法,把她拉到身后,跟她讲,“Speakless,ok?”

肖时向那边看去,一眼,就撞上了陆弦讳莫如深的眼眸,像一弯深色的水,要把她淹没。

他笔直的视线打来,问,“举报什么?”

肖时迎上他的视线,笑,“没什么,她脑袋一时不清楚,犯了点小糊涂。”

陆弦的视线有点紧迫,比以往还要重点,她怕再这样下去会有些撑不住,所以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还用了一句顾海跟她讲过的话,“你们玩。”然后拉着还在生闷气的微凉直接走了出去。

肖时看不到,在她走出门好远好远,陆弦盯着她的视线还没有放下来,绷紧的嘴角依然是一个弧度。

顾海看向陆弦,浅笑,这下更是心知肚明了。

说实话,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韩言尚还真没搞清状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微凉恐怕是出了什么事,这样子板着脸说话,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陆弦朝他摆摆手,“没事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韩言尚点头,“好。”

陆弦往里走,顾海走在他身旁,他一扭头,就看到顾海还在笑,顿时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你笑什么?”

顾海用手抵住嘴唇,试图克制一下,“抱歉,”然后貌似合理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那个肖时很有趣。”

有趣?逗他很有趣?

陆弦提醒他,“别那么天真。”肖时可不是一个仅仅能用有趣就能形容的女孩子。

顾海这回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意识到,立马就克制住了,点点头,不再接话了。

正在被人谈论的肖时此刻心情并不轻松,她拉着刚刚还一脸正义感十足的某姑娘走了出来,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她的手放下。

微凉一股气憋在头顶出不去,她抱怨肖时,心里也不理解,“你拉出来我做什么?”

“我不拉你出来的话,那你是打算要干什么?”

“还用说么,有人盗我们的脚本,这种事难道不要向上面反应?”

“然后呢?”肖时真想敲敲开她的小脑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向韩言尚反应,非要来找陆弦?你不觉得,你找韩言尚,他帮到你的几率会更大点吗?”

“有用吗,韩言尚的能力毕竟有限,怎么处理不知道,但你不更觉得吗,要是直接来气气他们的顶头上司的话,他们会提高警惕性,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底层的呐喊,加大问题的严重性不就更有可能了?”

“底层?”肖时又笑了,“所以呢,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无论你是找韩言尚,还是找陆弦,脚本外泄了,处理的方式不就只有一个,我们提供的方案直接被停用,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微凉呼了一口长长的气,“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为什么非要被停用?”肖时问她,“为什么非要采取这样的方式,脚本外泄,可能会被人盗用,但那又怎么样?”肖时转过身去,有时候,她觉得她有必要理理她的思绪,“是谁告诉你,在一条走到头却不能回头的路上跌倒,是不能再爬起来的?遇到事情,大闹一场有用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你不知道,越是遇到事,越沉得住气,才是王道?你的敌人,你的对手,在你生气,在你无可奈何的时候可是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你呢。微凉,脚本外泄了不可怕,但要是脚本被停用了,那真的是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继续做我们的游戏,懂吗?主题一样不可怕,谁丑谁尴尬。他们难道真的有信心能比得过我们,要是真这样,那可就好好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