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里,只听到翻书的沙沙声,还有人轻微的呼吸声。牛统领跪在地上,哪怕有厚厚的地毯,可是依旧觉得膝盖发凉。

骆初七愤怒的合上手中的账目,冷眼朝宋敏看去,她的眼神中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可是有一点是明强烈的,愤怒和杀意!

“宋敏,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你以为你是江涵盯子的事情,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江涵,就像魔咒一样,激的宋敏浑身发抖。他的眼神此时很痛苦,又很害怕。

“宋敏,看来你一早就留了一手,就是防着这一日。这么清楚的账目,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之外,如此我倒是省了许多事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眼底难掩一阵快意。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江涵的证据了。

宋敏上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把响银交给了江涵,江涵再近利给他多少。

每一笔都记的清清楚楚,这样的账目通常是做暗账,可是却不想宋敏居然做了明账。

宋敏想挣扎,想动,可是他除了张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而且身体也根本动不了。

反而因为太过激动,直接从椅子上倒下来,摔到地上去了。可是就算如此,他的眼神依旧盯着拿着账本,一脸得意的骆初七。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骆初七温柔的一笑,朝牛统领看去,“把他扶起来,他现在可还是宋副将呢?”

“是!”

牛统领小心的起身,可是却因为跪的太久,还有他本身有些胖,所以打了个踉跄。

他稳住身体后,麻利的走到宋敏身边,粗鲁的将宋敏扶到椅子上坐好。

此时宋敏还瞪着眼睛,眼球上全是红血丝,看着就极骇人。

“牛统领宋敏就交给你了,另外宋副将还安排了何人在军中,你要向马将军和孙统领交待清楚。本宫不想在军中再有第二次刺杀事件,可明白?”

“是,末将明白,末将马上就去办,一定会把牵扯进来的人,全都交待清楚 ,不会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留下一丝后患的!”

骆初七这才点点头,扫了眼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具尸体的宋敏,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宋敏到了今日,等着你的只是死路一条!”

宋敏本来无神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接着他居然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透着诡异和得意。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本宫把你放在这里当活死人的意图,你不会不明白吧?”

骆初七就是希望由江涵的人动手杀掉宋敏,那样的死法才更让她解气。

十万士兵的响银,绝对不是小数字。若不是如此,江涵哪来的雄厚财力,又如何有夺位的可能性。

宋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笑。那笑让牛统领不明所以,也让慕沉月皱眉。

“姓宋的,你不要再装神弄鬼的,告诉你,本宫不惧?”

“沉月,你别生气,他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他还盼着江涵可以夺位成功,到时候也算是代他报仇了。”

骆初七脑子里稍稍转了转,就想明白过来了。不过宋敏能有这想法,也真是够毒的。

他死了,自然也不希望其它人活着,当然其中就有自己和慕沉月了。

牛统领一脸吃惊,江涵哪怕他只是潼关的一个小统领,也知道此人是何人。堂堂皇后的亲兄长,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可以说朝中过半的官员皆是他的门生,他的权利遍布整个大烟国,财力更是无法估量。现在他算明白过来,为何宋敏能够贪的如此大胆,原来背后之人是江涵。

“小七,他这想法够龌龊的!”

“龌龊的人,自然就有龌龊的想法!”骆初七一脸轻松,好似宋敏根本没办法影响到她。

慕沉月点点头,又一次被她身上那股自信,那役淡然所吸引。“小七,你说的极是。宋敏想让我们害怕惶恐,我们越要活的自在!”

“可不是,现在最该担心性命的人,应该是他!”骆初七的朝宋敏指去,嘴角轻轻扬起,一脸的得意。

宋敏本来的笑脸僵住了,他没料到骆初七居然对江涵的意图都如此了解。他更意外的是,太子殿下分明是江涵的亲外甥,为何都无所谓呢?“你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何会知晓江涵的反心?其实很简单,树大招风。他最近这几年动作太频繁,而且每走一步都是冲着皇位而来。你觉得这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真看不出他的意图?所以我们才会

一早就开始查江涵,知道江涵有钱,而且非常有钱,而这笔钱的来路居然是潼关。”

骆初七自信的笑容,就像冬日的太阳,耀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宋敏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暗夜里的鬼魅,在骆初七的照耀下面,无所盾形了。

“至于我们来到潼关之后,只需要稍做调查,再加上你宋副将一点都不知道低调二字。所以查到你与江涵的关系,就很轻松了。不对,是你自己承认的。本宫只是猜测罢了!”

宋敏想咬紧牙关,可是整个口腔都是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想生气都不知道怒火该从哪里发作出来。

他痛苦极了,就像身体里着了火,可是却没办法救火一样……

骆初七见此,心里痛快极了,看到恶人难受,才是她最痛快的时候。虽然前世宋敏在爹和大哥的死里,具体扮演什么角色她还查不清。

可是这一世宋敏死了,至少爹和大哥少了一重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还给潼关将士一个公道,一片净土。

“翠荷,你把这几本账目收好!”骆初七吩咐道。

翠荷机灵的上前,将那几本账目全都放在贴身处,确保安全之后,才又走到骆初七身后站好。

宋敏盯着那几本账目,此时已经没力气生气了,他只是盯着那些账上目,就像看到久别的孩子一样不舍。

“沉月,我们走吧,这里接下来可不安全!”丢下这一句话,骆初七就同慕沉月一起离开了帐内。

牛统领才敢起身,他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脸,直到感到痛了,才觉得整个人缓过劲来。“他账目上,到底记录着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