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初眸色微动,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车祸的事情你别管,好好养伤。”
秦蓁直觉有些不对,试探道:“傅兴宁?”
傅恒初沉默了一会,才道:“不是他。”
闻言,秦蓁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因为,她的车祸几乎可以确认并不是意外。
不是傅兴宁,那便是其他人。
无论是谁,敌在暗我在明,都叫人不寒而栗。
秦蓁的手指微微发凉,头上的伤口也不由胀痛了几分,她问傅恒初:“邵阳还没醒吗?”
傅恒初摇了摇头,大掌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蓁蓁,是我连累你了。”
秦蓁错愕地看向他,“这是何意?”
“因为,或许那人原本是冲着我来的。”
秦蓁沉默了,因为傅恒初说的无不可能,傅家能在江城稳居这么多年,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少,有一两个人想要傅恒初的性命,并不足为奇。
“车祸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然后……”傅恒初说到此处,顿了顿。
“然后什么?”秦蓁狐疑地看向他。
无奈,某人但笑不语。
秦蓁一脸莫名其妙,她想起刚才过来的傅建东,不由问:“你真的不去看下爷爷吗?”
傅恒初嘴角的笑容缓缓消散,良久才回答:“不用,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秦蓁起初不明白傅恒初话里的意思,待到不久之后,管家再次出现在病房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管家看了秦蓁一眼,欲言又止。
秦蓁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傅老的身体状况无论对傅家还是傅氏来说是件大事,有些话,她并不适合听。
于是,秦蓁扭头对傅恒初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去透透气。”
“不许,医生说你这几天还需要卧床休息。”傅恒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秦蓁原本已经掀了一半的被角,又讪讪地盖了回去。
她的那点小心思,傅恒初岂会不知,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管家,冷声道:“文叔,蓁蓁是傅家的大少奶奶,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直接说。”
管家这才开口:“老爷让我告知少爷,只是老毛病而已,让您无需担心。”
傅恒初点了点头:“爷爷身体没有大问题,自然最好不过。文叔,辛苦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管家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会,才再次开口:“少爷,老爷最近记不太清事情,却总经常想起些往事,前阵子,我还看见他拿着你父母的照片发呆了很久,想来也是……”
管家说到此处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傅恒初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出现任何变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后,他才再次朝二人开口:“少爷,少奶奶,文叔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先告辞了。”
“文叔,我最近身子不便,劳烦您多多注意爷爷的情况,有什么事情请及时跟我和恒初说。”
管家似乎没料到秦蓁会突然开口,错愕了片刻后,才朝她笑着颔了颔首,“我会的,少奶奶。”
看着管家离开,秦蓁的眉头渐渐蹙起,“记不清当前的事情,却经常记起往事,我怎么觉得,文叔并不是单纯来当说客的?”
傅恒初眸子眯了眯,才略有疲惫地按了按眉头,“你想到什么了?”
“我见过一些老人会有记忆减退的现象,久而久之,会连最亲近的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痴呆症?”傅恒初开口的时候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这不免让秦蓁联想到什么,她问丈夫:“你都知道?”
傅恒初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都知道?”秦蓁诧异,“可你刚才对文叔的态度……”
“很冷淡?”傅恒初瞥了他一眼,“你若是老爷子,会希望我知道你的病情吗?”
“不会。”秦蓁几乎脱口而出,但也随即明白了些东西。
以傅建东的性子,怎么会让自己的孙子知道自己患上这种病?这一点,从刚才管家的话语上,亦可以体现一二。而傅恒初,分明对自己爷爷的病情了若指掌,却故作无视,又是怎样的态度。
想至此,秦蓁的神色不免有些复杂,“恒初,你当真怨恨爷爷吗?”
傅恒初闻言,顿了顿才迎上她的目光:“你刚才是说要出去透透气?”
秦蓁心知他在转移话题,闻言看了窗口一眼,见风不时捋动窗帘,“不去了,风大头疼。”
傅恒初嘴角微扬,“本来也没想让你出去。”
“……”
秦蓁嘴角抽搐,“那你干嘛还问?”
“我在想如果你真得憋得慌,下床透气两分钟还是允许的。”
秦蓁磨了磨牙齿,最终没忍住,低低吼了声:“滚!”
傅恒初笑得像一只偷腥狐狸,不过他并没有在病房再待下去,因为公司还有事等着他去处理,而在傅恒初走后不久,秦蓁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