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上的不是邵阳的车,但是开车的人她也认识,是秦文博的司机老陈。
车里还坐了一个人,她的妹妹秦非。
秦非本来要下车,看到她的时候愣住了,声音有些犹疑:“姐?”
显然,是意外的。
秦蓁也有些意外,一是因为突然出现在度假村的秦非,二是因为给秦非开车的是老陈。
几十年来,老陈都是秦文博的专用司机,如今却被轻而易举地给了秦非,这其间的用意,秦蓁不得而知。
她蹙眉问秦非:“你怎么在这?”
秦非这才回过神来,闻言目光有些闪烁,“爷爷让我来办点事情。”
“我记得秦氏的业务暂时还没有发展到C市。”
秦非犹豫了一会,说:“是……私事。”
司机,私事,度假村……
秦蓁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她冷冷一笑:“老爷子是准备再卖一个孙女吗?”
秦非咬唇不答,但紧攥着包的手指却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马上回去!”秦蓁冷声。
“可是爷爷那边……”
“秦非,我不说第三遍,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姐的话,就马上给我回江城。”秦蓁扭头吩咐老陈:“送二小姐回去!”
“大小姐,这……”老陈有些为难。
“老爷子若怪罪下来,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秦蓁说罢,推开车门下车,却没想到韩则不知何时已经追了出来,看见她下车,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阿蓁,你发烧得很厉害,我送你去医院。”
秦蓁被他握住的地方有些生疼,挣不开。她看着韩则焦急的神情,仿若和记忆里重叠,心脏最深处突然触动了一下,她问:“你送我去医院,年年怎么办?”
“威廉会送她回去的,你放心。”
秦蓁皱眉,“韩则,威廉对于你来说是朋友,但是对我来说只是才见两三面的陌生人,小年脚伤又未好,你让我如何放心?”
韩则思忖半秒后,说:“我先送你去就近的医院,再回来接她。”
说完,他也不管秦蓁愿不愿意,拥着她就往车停的地方走。
然而,才走出两步,身后就有一道弱弱的女声响起:“韩总,还是我送我姐去医院吧。”
韩则置之不理,秦蓁脚步却猛地一顿。
因为开口的是秦非。
秦蓁看了眼身侧的韩则又扭头看了眼站在车旁的秦非,揉了揉疼得发胀的脑袋,才哑着声音开口:“你们认识?”
“不认识。”韩则说。
秦非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秦蓁只觉得脑袋晕沉得愈发厉害,她指着韩则问秦非:“小非,爷爷让你见的人是不是他?”
秦非犹豫了会,才点了点头。
话落,秦蓁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她一点点掰开韩则的手,面庞因为发烧的关系有些发红,眼底却很平静地对他说:“挺好。”
“阿蓁,这是我妈的安排,我起初并不知情。”韩则连忙解释。
“不用跟我解释,韩则,你不需要。”秦蓁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用送我去医院了,只是小年恐怕要拜托你了。”
“阿蓁……”
“韩则,以后见面叫我秦蓁好了,阿蓁两个字,不适合再叫了。”
秦蓁说完,转身朝山顶别墅的方向走去,邵阳不知去了何处,迟迟都没有出现。
韩则看着她离去,脚步刚迈出,又收了回来。
因为,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在秦蓁眼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后,他看到了一双湛黑如墨的眼睛。
韩则眼睁睁地看着秦蓁上车,脚步再也没有迈出过半分。
傅恒初,竟也来了吗?
车窗没有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傅恒初把秦蓁拥入怀中,而秦蓁则是安静地蜷进他的胸膛,到离开也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傅恒初似是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笑意,是挑衅,也是对他之前在餐厅说的那番话的绝佳反击。
因为傅恒初,才是秦蓁的丈夫。
韩则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紧握成拳,周身散发的气息逼仄。
不远处的车内,傅恒初已经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升起,车子很快就驶离了。
“韩总,你没事吧?”秦非看了眼韩则,犹豫地问。
闻言,韩则敛住周遭气息,看向她,“秦小姐,我的意思我想之前在C市就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你若听不懂,那是你的事情,烦请不要跟着我,因为这样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
秦非脸色有些白,她咬着唇问:“韩总喜欢的人是我姐姐吗?”
“与你何干?”韩则冷冷应了后,转身朝餐厅内走去。
秦非看着他的背影,几乎把包带拧断!
……
车厢,很安静。
秦蓁不安分地在傅恒初怀里动了动,说:“冷。”
上车后,秦蓁便有些神志不清,她的额头已经烫得可怕。
傅恒初抿唇,似是想到什么,撩开了秦蓁的长袖,果不其然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片隐隐的红点。
他的瞳孔顿时一缩。
明知是过敏体质,还吃海鲜,不要命了吗?
亦或是,秦蓁根本就没注意到食物里有海鲜,而能影响到她情绪的,似乎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则。
想至此,傅恒初的脸色不由又阴沉了几分。
“冷”。
秦蓁找不到温暖,身子更是往傅恒初身上凑,傅恒初逮住她,问:“蓁蓁,我是谁?”
“傅恒初,这世上叫我蓁蓁的只有你一个。”片刻后,秦蓁哑着声说。
她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傅恒初会恰时出现在度假村,她只知道她很冷,她说:“恒初,抱抱我。”
傅恒初的手臂蓦地收紧,他抬头看了驾驶座一眼,收回视线时,车内的格挡缓缓升起。
傅恒初捧住秦蓁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秦蓁迷迷糊糊地闪躲着他,声音哑哑的,没力气,“傅恒初,别闹,我感冒了。”
傅恒初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避,他贴在她的耳边,以仅仅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她:“蓁蓁,你刚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