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凌空而建,门前的平台离地面要下几级台阶。

秦蓁朝四周看了一圈后,推着傅恒初绕过台阶,从一侧的斜台上去。

木屋是一套简单的两居室,不大但拾辍干净,看起来格外舒服。

屋里的家具多为木质的,装修是典型的海滨风格,海螺贝壳这样的海洋生物在木屋里并不少见。

而其中,最为特别的大概要属那一方从起居室通往房间的门帘,由形式各样的贝壳打磨串成,随着海风轻轻摇曳着,声音悦耳动听。

房间里的陈设很新,但是秦蓁却从有些泛黄的墙纸上察觉出这座木屋已经建了有些年份。

甚至,平时并没有人居住。

因为窗台上花瓶里的那朵玫瑰枯萎得发黑。

能建造这样一座木屋的人,必然不会允许木屋出现这样一支发黑的玫瑰。

更何况,有人居住的地方,不至于没有一抹油烟灰都没有。

可木屋左侧那间独立厨房里却干净得好像从来不曾有人使用过一般。

傅恒初从进入木屋开始,就一语不发。

秦蓁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触及那朵枯萎的玫瑰时,视线更是怔了许久。

想起车上季霖的欲言又止,她想,这个地方对傅恒初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于是,秦蓁放开轮椅,走了出去。

木屋四周有一圈浮空的平台,用木栅栏围着。

秦蓁绕着栅栏走着,才发现木屋后竟然还有个庭院。

庭院和木屋连在一起,也是凌空而建。

不过庭院的栅栏并不是原木的颜色,而是被漆成白色,漆还很新,应该刚重新刷过。

栅栏上爬满了的植被嫩叶叠翠,枝干间的锐刺被月光铺了一层银光。

秦蓁认出来了,这是蔷薇花。

未到花期,枝叶中却有几朵花骨儿含苞待放。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别动!”耳边,突然有道厉喝声响起。

秦蓁闻言,手骤然收回,慌乱间食指被一丛蔷薇刺勾破。

伤口痒痒的,鲜血渗了出来。

下一瞬,傅恒初出现在她眼前。

秦蓁将手指蜷曲,看着他歉意地说:“抱歉,我只是觉得很好看,没忍住。”

傅恒初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张开,“蔷薇有刺,你不知道吗?”

“我……”

秦蓁刚想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因为,傅恒初直接将她的手指含进口中吮吸着。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彷如触电一般,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傅恒初按住了她,神色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秦蓁见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涌过。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嗓子有些发痒,“傅恒初,可以放开我了。”

傅恒初这才把她放开,他把口中的血吐出来,对着她淡淡说道:“刘姐应该带了医药箱,让她给你处理下伤口。”

指尖仿若有团火在烧,痒痒辣辣的,却不是因为疼痛。

秦蓁把手指藏到身后,说:“只是被刺扎了一下,这点小事都找刘姐,她会嫌我烦的。”

傅恒初闻言,嘴角竟然勾了勾,“刘姐性格就这样,你不用放心上。”

她看向天空,晦涩一笑,“我要是把什么都放心上,那我的人生该过得多累?”

傅恒初闻言,沉默了片刻才说:“进去吧,刘姐应该把饭菜做好了,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

“住一晚?这里吗?”秦蓁诧异地问。

“不然你能找到更好的地方?”

闻言,秦蓁朝四周看去,最近的一片灯火离此处也有好一段距离。

也可以说,这处地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想至此,她不由咕哝了一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傅恒初并没有好心回答她。

关于这座木屋的事情,他自始至终没有提起过一句。

倒是秦蓁饭后帮刘姐刷碗的时候,刘姐提了几句。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座木屋是傅恒初的父亲送给他母亲的礼物。

只是小屋刚建成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的父亲就过世了。

那是秦蓁第一次听说傅恒初的父母。

在江城,鲜少有人提及他的父母,传言他父母早逝,但具体他们是做什么的,无从得知。

傅家,似乎也特意掩盖了这方面的消息。

之前,秦蓁在傅家就听见刘姐无疑提了一句傅恒初的身世。

那时没有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从傅兴宁对待傅恒初的态度上,也可以隐隐嗅出点不寻常。

而当初傅老找上她的时候,就直接言明她能帮助傅恒初走得更远。

莫非,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秦蓁趴在栅栏,兀自想着。

饭后,傅恒初只叮嘱了她一句“不要乱走”后便和季霖离开了,刘姐似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木屋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

海风吹得有点冷,秦蓁刚想进屋,却感觉身后似乎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