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勒赶到的时候,夏安暖仍旧在抢救室里面,柳站在门外,正焦急地来回转圈。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柳急忙抬头看去,看到是封勒赶到了,他立刻像见到救世主一般,快步走到封勒面前:“封总,你可算是来了,夫人已经在抢救了……”
封勒没有理会柳,而是径直走到了抢救室的门前,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的目光却紧紧贴在门上,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感受一下夏安暖现在的情况。
柳站在一旁,既担心里面躺着的夏安暖,又害怕封勒会向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问责,于是他一咬牙,打算将所有责任都一个人担下来:“封总,今天的事情,责任主要在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会不小心惊动了夫人,酿成这样的局面,我愿意认罚。”
闻言,封勒紧绷着嘴角,并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他才垂下眼帘,转过身来,缓缓看向柳:“我现在没有心情问责,如果你真的自责的话,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听到封勒这样讲,柳立刻眼前一亮,拍着胸脯保证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封勒听到柳的保证,微微点了点头:“你去,帮我伪造一份体检报告,其他情况,都按照孩子的真实情况写,唯独修改掉一个内容。”
柳闻言,感觉自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没有多问,只是顺着封勒的话说道:“哪一条?”
封勒闭上眼睛,略微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血型,把血型改成O型血。”
听到封勒这样讲,柳仍旧是一头雾水,他忍了又忍,最终身为朋友的情绪,还是没有能够让他保持沉默,他脱口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啊?”
封勒嘴角紧绷,脸色虽然沉静,但是却十分难看,仿佛他平静的假象之下,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激烈情绪,他缓缓睁开眼睛,里面是一片压抑的冷漠,轻声说道:“没什么,你不要多问,也不许对旁人提起,明白了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柳便不好多问了,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封勒保证道:“我决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连贺,我也不会吐露丝毫的。”
听到柳这样讲,封勒才勉强放下一些心来,他疲惫地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闻言,柳微微颔首,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了。
柳走后,空荡荡的走廊上面只剩下封勒一个人,他有些疲惫地后退一步,坐在了抢救室前地长椅上,又不放心地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信号灯,看到它仍旧闪烁着刺眼的红色光明,便知道夏安暖仍旧没有脱离危险,封勒见状,便更加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猛力握住了一样,剧烈地心悸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抢救室门口的信号灯才咔哒一声变成了柔和的绿色,封勒见状,腾地一下便站起身来,急忙往门口走去。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名带着口罩的医生,她的手术服上面染满了鲜血,封勒知道,这些都是夏安暖的血,心便随之为之一痛。
医生看到封勒的身影,连忙低头将口罩摘下来,冲封勒微微颔首,算是问候,接着便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向封勒简介地说明了一下夏安暖的情况。
“夫人身上有多出坠落伤,具体表现为,骨折和软组织挫伤,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发现脏器损伤……”
封勒着急知道夏安暖有没有危险,完全听不进去医生这样的描述,于是,不等对方说完,封勒便一抬手将她的话打断:“你直接告诉我,暖暖会不会有危险?”
医生见封勒如此焦急的神情,先是一愣,接着便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封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恢复过程中,很可能会出去突发状况,我们也不能绝对保证。”
封勒皱着眉头问她:“什么叫突发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开始跟他掉书袋:“患者又骨折,需要卧床休养,很可能会造成下肢血管血栓形成,还有现在天气温度很高,比较容易感染……”
闻言,封勒咳了一声,朗声打断了她:“好,我大致明白了,总之,你们一定要尽力。”
这是自然的,医生也没有多言,点了点头:“我们会的,封总放心。”
封勒在几天之内,听了许多句“封总放心”但是,他现在仍旧是丝毫感觉不到放心,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冲小医生挥了挥手:“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医生闻言,又重新戴上了口罩,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接着,夏安暖的病床便被从抢救室里面推了出来,封勒听到动静,连忙回头看向夏安暖。
只见夏安暖仍旧昏睡着,面色苍白,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毫无生气,又一触将好像会烟消云散一样,这样的情形被封勒看在眼里,不由地一阵心疼。
封勒快步走到夏安暖的病床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她的面庞,虽然一言未发,但是封勒眼中浓的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和神情,让站在一旁的医生护士都不由地为之心痛。
封勒一路扶着夏安暖的病床,将她送进了病房,然后又遣退了一众医生护士,自己定定地坐在夏安暖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夏安暖虽然仍旧昏睡着,但是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封勒注意到了,便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为她舒展了一下眉头,不过,等他将手指收回来之后,夏安暖的眉头又会再次不由自主地皱起来,这让封勒既心痛又无奈。
封勒就这样守在夏安暖的病床前,任由许多医生护士进来劝阻了许多回,都不曾动摇,他也不理会这些人在耳边的聒噪声,眼中只看得到夏安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