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呼唤,生生锤击在了夏安暖的心头上,她忽然想起来了,她还有一个孩子,而自己昏迷之前,这个孩子还生死未卜!
守在夏安暖病床前的封勒,可以说是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她,忽然,封勒看到夏安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他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来,轻轻在夏安暖耳边呼唤:“暖暖,醒一醒……”
也不知道夏安暖是否听到了封勒的呼唤,总之,她皱着眉头,悠悠醒了过来。
夏安暖一睁眼,便看到封勒关切的表情,她有些懵懂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面,而自己又为什么进了医院呢……
是孩子!一念及此,夏安暖连忙拉住封勒,焦急地询问:“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好么?”
夏安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发现那里已经平坦如初了,于是更加紧张:“孩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封勒看着夏安暖焦急的神色,有些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轻声安慰道:“没有,孩子很好,只是你受了撞击,孩子早产了而已。”
闻言,夏安暖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有些期待地看着封勒:“那……我能不能见一见孩子啊?”
看着夏安暖眼神中的期待,封勒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是孩子现在还在保温箱里面,封勒又担心,孩子呼吸微弱地躺在保温箱里面的画面会刺激到夏安暖,于是他迟疑了一下。
夏安暖生怕封勒是见了孩子之后,反悔不愿意将抚养权给自己了,于是她连忙伸手拉住封勒的衣袖,语气恳切地说:“你让我见一见孩子吧,我只想见一见他。”
封勒伸手拍了拍夏安暖的手背,婉言劝说:“再等等吧,等你身体恢复一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
闻言,夏安暖连忙坐起身子,目光炯炯:“我已经没事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你快带我……嘶!”
夏安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却不慎扯到了肚子上的刀口,痛得她不得不弯下了腰,捂住伤口。
封勒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扶住夏安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了病床上,无奈地开口:“你看吧,你现在这幅样子去看孩子,说不定会吓到他的,所以还是乖乖养好伤,我再带你去看孩子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闻言,夏安暖将信将疑,抬眼审视地看着封勒:“你说的是真的么?”
封勒连忙保证道:“自然是真的,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是一诺千金的,放心吧。”
虽然封勒不能保证孩子一定能够度过危险期,但是目前为了夏安暖能够安心静养,他也不得不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听了这话,夏安暖仍旧有些犹疑,她又定定地看了封勒好久,最后才勉强妥协:“那好吧,不过你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啊!”
封勒眸色一颤,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将夏安暖哄着睡着之后,封勒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向着孩子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推开门,封勒便看到李医生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看到封勒走进来,李医生忙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身来,冲封勒笑了笑:
“封总。”
封勒冲他颔首,伸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满脸担心地开了口:“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封勒的询问,李医生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然后他掩饰般地伸手蹭了蹭鼻尖,才有些迟疑地开口:“我们已经对小少爷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脏器发育已经很完整了,不过……”
听到这个转折,封勒的心也跟了提了起来:“不过怎么样?”
李医生面露难色,但是在封勒的一再追问下,还是将真相告知了:“不过,他的免疫系统还没发育完善,也就是说,他的抵抗力会比一般的孩子差许多,不过这种情况会随着小少爷年龄的增加而逐渐改善的,只是刚刚出生的这段时间,会是感染夭折的高危期,需要特别地注意。”
闻言,封勒的心终于不再是堵在嗓子眼了:“就算是,只要我们多加注意,这个孩子存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李医生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尊重封勒的知情权,决定将这种病情的先例告诉他:“可以这样讲,不过,这样的病号对生活环境十分挑剔,稍有不注意,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之前我们也治疗过类似的患儿,生存几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
李医生说完,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封勒的表情,他看着封勒冰冷的神色,感觉那副表情像是长在了他的脸上一样,像面具,栩栩如生却又缺乏生色。
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的封勒,又勉强重拾了冷静,他站起身来,先是礼貌地冲医生表达了谢意,然后又步伐缓慢地离开了办公室。
封勒走在研究所的走廊上,空荡荡的,就像是封勒现在的心情一样,他走到夏安暖的病房外面,却停住了脚步,里面明明有一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在,但是现在却让他望而却步了。
就在封勒的心绪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南风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封勒缓缓接起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那边的南风便像发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讲了起来。
“封总,我刚刚接到消息,先生和太太正在调查夫人所住的医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防万一,还是先通知您一下比较好。”
听了南风的汇报,封勒的眼神顿时又冷了好几度,他冷笑一声:“你不用管,让他们查好了,如果他们真的找到这里来了,我正好和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南风从封勒的语气中听到了杀气,于是也不敢多问了,只轻轻答了一声“我明白”之后,便慌忙地挂上了电话,生怕城门着火,殃及了他这一尾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