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会客室的路上,夏安暖还猜想着封勒会派什么过来,直到推开会客室的门,夏安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夏安暖犹疑着走了过去,小声喊了一声:“柳?”

柳听到夏安暖的声音,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夏总。”

闻言,夏安暖连忙摆手:“什么夏总啊,我还是听你叫我夏小姐舒服些。”

而柳却坏心眼地笑了一下:“是么,不过我决定,我还是叫你夫人,更顺口一些。”

“夫人”这个称呼,对夏安暖而言的确也是好久不曾听过了,骤然一听,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夏安暖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坐到了柳对面:“刚刚助理说,你此来是要和我商讨事情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这时,柳看了一眼会客室外面,然后起身将房门关上,又走了回来,才对夏安暖开口:“束氏员工涌入夏氏的事情,封总已经听说了,特意让我过来,给你提个醒,一定要小心提防他们,再有就是,我代表封氏出现在夏氏,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震慑了。”

听着从柳嘴里转达出来的封勒的意思,夏安暖顿时感觉有些窝心,她刚刚在束氏高层手里吃了瘪,封勒的关心便紧接着来到了,这让夏安暖强装冷酷的心,有些难以掩饰地悸动了一下。

这厢夏安暖正在出神,柳则继续说道:“封总也交代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一定全力帮您解决,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他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看到夏安暖已经回过神来,看向自己了才继续说道:“那么,我就会去找封总亲自出马了。”

夏安暖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惊人的计划,没想到居然是回去搬来大boss,夏安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封总贵人事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何况,夏安暖还没有整理清楚自己对封勒的感情纠葛。

柳却管不了这么许多,他忙邀功似的说:“封总可是对来给夏氏帮忙,乐意之至呢。”

夏安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总之,谢谢。”

夏安暖说的隐晦,但是柳却像一个推销员一样地见缝插针,仍旧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在夏安暖面前提起封勒的机会:“是谢我啊,还是谢我们封总啊?”

夏安暖被他捉弄得没脾气了,笑道:“谢你们封氏集团,可以了吧!”

说完,夏安暖便起身准备离开,不给柳促狭调笑自己的机会,但是柳仍旧不依不饶地对着夏安暖的背影说道:“封氏是我们封总的,那就是间接谢我们封总了呗。”

夏安暖把柳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却懒得理他,抬脚走出了会客室,只是嘴角不自觉地有些上扬。

果然,封勒这一招敲山震虎还是十分有效果的,束氏的一众元老高层们消停了一段时间,下面的普通员工美人领头了,也就不敢造次了。

这天,夏安暖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忙得焦头烂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她抬头望去,竟然是洛落。

于是,夏安暖连忙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了,走过去拉住洛落,然后两人一起走向了沙发,并肩坐下了。

夏安暖惊喜地看着洛落:“大忙人,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洛落知道她是在怪自己又是好久没了看她了,于是点了点夏安暖的鼻尖:“你啊!”说完,洛落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夏安暖。

这份文件被装在老旧的牛皮袋子里面,只看背面夏安暖就感觉有些眼熟,于是她将文件转了过来,看到正面上赫然写着“慈恩捐助会”五个大字,这下夏安暖彻底想起了:“这是……”

洛落截口说道:“这是薛梅死后捐献器官的卷宗,里面详细记录了薛梅器官的去向,其中最后一页,正是关于眼角膜的记录,你打开看看。”

夏安暖不知道洛落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依言拿出了文件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楚地写着薛梅的眼角膜因为频临失活期限,于是,捐助会就交给了薛梅生前留下电话的第三联系人,而夏安暖翻出记录联系人的那张纸,第三行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束竹!

“怎么会是她?”夏安暖皱眉,又仔细看了几遍几位联系人的姓名,更加疑惑了:“怎么没有封勒?”

就连束竹这样毫无血缘的朋友都能成为重要联系人,那么身为男友的封勒,怎么会不在册?

洛落抿了抿嘴唇:“我听捐助会的人说,是因为封勒不愿意接受薛梅死后捐献器官的决定,但是又不忍心不成全薛梅的遗愿,所以他便与捐助会断了联系。”

说完,洛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除此而外,我更想说的是,这个眼角膜很可能是束竹在知道你失明的事情之后,刻意交给封勒的!”

洛落说着,不顾夏安暖震惊的表情:“她要的就是挑拨你们的关系,如果封勒不同意移植,她就可以对你说,薛梅一双快要失活的眼角膜,封勒都舍不得拿出来为你治疗眼睛,如果封勒同意了,她又可以挑拨,封勒只是为了让你更像薛梅而为你做了移植。”

夏安暖听洛落说完,已经被震惊得呆若木鸡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状,洛落叹了一口气:“其实,除了束竹的算计之外,还有就是因为你对薛梅的事情太过神经过敏了,束竹也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将你和封勒都算计了进去。”

洛落说到这里,夏安暖才回忆起来:“的确,我之所以能发现眼角膜是薛梅的事实,除了封勒床下不小心被我发现的文件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一封匿名邮件……”

洛落闻言,连连点头:“束竹提前将一切都布置好了,而那一封邮件就是启动一切的机关。”

在想明白一切之后,夏安暖的心中,除了升起对束竹心思之缜密的害怕外,更多的则是意识到,她好像,错怪封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