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暖坐在床边,房间里灯火通明,她很少在夜晚的灯光下欣赏房间的布置陈设,毕竟是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她决定离开之前,好好看一看。
她正细细抚摸着沙发,身后的门打开了。
夏安暖没有回头,不知道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因为害怕真相被揭晓之后,她再也无法自欺人人,她倚着沙发呆立着,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地接近她。
“暖暖。”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夏安暖仍旧没有回头,只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嘲地想道:是了,封勒和少爷的声音那么相似,她之前竟然毫无察觉,还真是心宽似海啊。
封勒见她不理会自己,只好主动走到她面前,见她仍然低头不看自己,心中有些疑虑:“暖暖?”
夏安暖闻声抬起头,看向封勒,却在看清楚他的面目的一瞬间,红了眼眶:“果然是你。”
听了这话,封勒瞬间就明白了,心中一悸,忖道:她知道了!
一向成竹在胸的封勒,有了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我可以解释……”
夏安暖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我们就不要在这演八点档了,我说过,天下之大,所有人都可以欺骗,但是,只有你不能!”
闻言,封勒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夏安暖闭上了眼睛,仿佛用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才逼迫自己没有不争气地哭出来,只是她语调中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正在承受锥心之痛的事实:“我们离婚吧。”
封勒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绷紧的嘴唇,下弯的眼角,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心中有一团怒火正在酝酿,稍不留意,就会形成燎原之势,灼伤自己和身边所有人。
“你再说一遍!”
夏安暖迎上他怒火炽盛的双眸,出奇地冷静:“我说,我们!离婚吧!”
封勒心中翻涌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不行!我不同意!”
耸了耸肩,夏安暖仿佛在为了激怒他而无所不用其极,她不怕死地挂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分居两年,就可以起诉离婚了,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就更加耗得起了。”
说完,她就转身从床底拉出一个已经收拾好了的箱子,转身准备离开。
看到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封勒自诩足够强大的理智沉着,瞬间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击溃,他赤红着双眼,将夏安暖一把拉了回来:“别闹了!”
夏安暖甩开他拽着自己的手,脸上的平静神色终于破功,她噙着眼泪,表情倔强:“我没有闹,如果,夫妻双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彼此的话,那么,即使不离婚,这一纸婚书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封勒伸手箍住又要拉箱子离开的夏安暖,面色铁青地放缓语气:“我可以解释的。”
夏安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泪水随之落下:“解释?是你再编一个故事来继续骗我吧?耍我很好玩是吧?”
封勒握紧拳头,控制着自己不要被怒气冲昏头脑,而失手掐死怀里这个恼人的小东西,涩声道:“除了身份的事情,我绝不会对你再有任何欺瞒。”
夏安暖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缓和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质疑地看了他一眼:“那悦微酒店的事情呢?你敢说,你在事发之前不是早有防备?你敢说,整件事情不是你的苦肉计?”
听她提起悦微酒店,封勒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说的的确是事实,这让他无从辩驳,但是手上的力道仍然没有放松。
夏安暖见他不说话,只道他是默认了,于是伸手去掰封勒的手:“放开我!”
在力气上,夏安暖自然不是封勒的对手,于是她气恼地张开嘴,泄恨一般地咬上了封勒的手。
封勒被她用尽全力的一咬,疼得眉头一皱,但是仍然没有松开手:“你是我的女人,哪也不许去!”
夏安暖见他不为所动,愤愤地松了口,瞪向封勒的眼神中带着决绝:“除非你全天候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我,不然我总会离开你的!”
封勒猛地将她抱起,粗暴地将她丢到床上,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夏安暖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身体一阵战栗,顺手摸起书桌上的一只钢笔,拔掉笔帽,将锋利的笔尖指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别碰我!”
封勒看到她手中的钢笔,眼神剧颤:“别动!”
夏安暖见他没有继续往前,威胁道:“你,出去!”
封勒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你别冲动。”
他说完,就转了过去,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脚步,往外走去。
夏安暖在看到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脱力地送开了握笔的手,瘫软在床上。
虽然占据了睡床,但是,被困囿在这方寸之间,还要承受着内心的痛苦煎熬,这让她难以入眠。
第二天,夏安暖站在阳台上,看到封勒的车子开出了院子,于是,她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连箱子也顾不上拖了,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去。
来到了客厅,她特意避开了刘叔和佣人,成功地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摸到了门旁,她小心翼翼地来开房门,外面自由的空气已经尽在咫尺,她闪身来到门外,心中刚轻松了一下,两个铁塔般的男子便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守卫也不多言,只对夏安暖做了个请的动作:“夫人,请回吧。”
夏安暖咬牙,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走回了房间。
她坐在床上,看着床单,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夏安暖荡着被卷成绳索状的床单,一点点接近着地面。
就在她双脚踩住大地的一刻,另一个守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夫人,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快回房间吧。”
夏安暖绝望地回头看着守卫:“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守卫沉默不答,只伸出一只手,礼貌又冷漠的说道:“请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