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一时语塞,不用问他也知道乔小如这话定然不是假的。
玉广恨死了这贱丫头兄妹俩,所以会上门来找茬这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看到玉广被打成那副惨样,就知道这兄妹俩肯定一点儿也没留手,如何肯轻易放过?
玉竹便冷笑道:“找茬?从你们口中说出的话谁信?依我看玉广只不过找你们说说话罢了,却叫你们因为旧怨怀恨在心而暗算了!还对他下了如此重手!否则,哼,就凭你们俩,岂是他的对手?你们把他打成这样,真想一点代价也不放过就算了?未免也把我们兄弟看得太轻了吧?”
玉竹说罢一指乔小如和太子爷,指使众啰啰道:“将他们俩给我打下,狠狠的打!只要留下一口气,旁的什么都不必顾忌!算我的,都给我动手!”
众啰啰们面面相觑,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乔小如这些天在红敏面前越来越得宠,红敏对她的信任栽培之意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加上乔小如很勤快,烧水啊、泡茶啊、擦擦洗洗收拾东西啊等都是她在做,对他们也都客客气气、笑脸相向的,虽说相处时日不长,但众啰啰对她还是感觉不错的。
眼下见她要吃亏,当然就有点迟疑——天天喝人家泡的茶水,结果突然之间就翻脸揍人,怎么着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吧?
玉竹的心腹却不管那么多,大声答应着“是!”气势汹汹的狞笑着朝乔小如和太子走了过来。
乔小如当即大声喊了起来:“红姐!红姐!有人要打死我了,红姐救命啊!”
船上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每一个房间又不大,红敏住的房间距离太子这一间中间也就只隔了一间而已,且这边又没有关门,红敏如何没有听到这边的吵闹?
她不但听见了,并且基本上每一句都听清楚了。
原本还有些恼乔小如得志猖狂,仗着她的看重尾巴都要翘上天,不由分说将玉广揍得太惨,存心想让玉竹教训她一顿好令她收敛收敛。
在红敏看来,这丫头有一副好胆量虽然是好事,将来可以帮助自己做许多要紧事,但这胆子大得没边了、成天惹事惹祸却也要不得,总得杀一杀她这股子脾气才行。
可后来听她一句句跟玉竹分辨,分明是玉广自己先找上门去喊打喊杀,她们兄妹不过是被动反抗,那这就怪不得她大发脾气了——若是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不下个狠手将人给教训一顿,那也太懦弱了!
这时候红敏心里便有了计较,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玉广、玉竹,这两个混蛋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明明知道乔小如是她的人,竟然还敢如此嚣张,隔三差五便想找人家麻烦,将自己的面子放在哪儿?
这两个混蛋,哼,若不是京城那边势力发展得不太顺利,上头也不会将这两人派进京。
这两人虽然地位在她这个七统领之下,但却是江苏分舵舵主身边的随从,实际的话语权并不比她低。
甚至,因为他们是赶往京城那边帮忙发展分舵的,又是从苏州那样教义传播得热火朝天、教会活动进展的热热闹闹之地而来,可想而知话语权更甚,甚至不在她之下。
因此这两人对她的态度实在算不得怎么恭敬,原本碍于面子勉强对她算得上尊重二字,如今因为秦家兄妹的事,竟然公然不给她面子了。
难道不知道那秦如是自己要收下的人吗?
即便之前有什么过节,那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凭什么什么都算在人家兄妹身上、动则想要找他们兄妹的麻烦?
红敏越想心里头越气,只是碍于那兄弟俩的身份特殊,也不好发作。
不过她气归气,也没打算这就出去,她倒要看看,那玉竹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直到这时乔小如大声叫唤起她来求救,红敏目光一闪冷笑了笑,推开门大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她要是还不过去,那玉竹欺负乔小如,岂不等于欺负了她?等于将她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出什么事了这么吵吵闹闹的?”红敏站在门口,沉声冷冷喝道。
众人一时都朝她看了过去。
红敏扫了一眼众人,看到被两名啰啰扶着架着的玉广,下意识忙将脸微微往旁边偏了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那家伙的一张脸青的红的紫的白的已经不能看了,仿佛开了个酱油铺,配上那凌乱无比的头发,怎一个凄惨了得。
这兄妹俩下手还真是……
这么看来,还真是怪不得玉竹会暴跳如雷了。
旁人见红敏来了都是心里一松,玉竹的那两名心腹啰啰却是顿了顿后,毫不犹豫抬脚继续朝乔小如“兄妹”走过去,要揍她二人。
“你们干什么!”不等红敏开口乔小如怒视两人喝斥道:“红姐来了你们当全没看见、不当回事?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红姐?”
两名啰啰一愣,下意识朝红敏看过去,看到她那明显沉下来的脸色,心中不由一个激灵微微变色,脚步也迟疑着停了下来。
玉竹气得大叫:“死丫头,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你没眼睛不会看啊?”乔小如摆明了是跟玉竹、玉广完全撕破脸了的,打了一个,对这另一个也丝毫不给留面子,冷笑道:“我挑拨什么啦?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吧!”
“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你们兄弟身份特殊便可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要人人拿你们当祖宗供!姑奶奶奉劝你们一句,这做人啊,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京城不是苏州,你们想当祖宗可想错了!”
乔小如一边愤愤嚷道一边朝扶着太子朝红敏走了过去。
“你!”玉竹气得颤抖,一张脸红红白白、发紫发涨,满面狰狞,虽然没有被揍,一下子也变得难看至极。
乔小如犹自嫌不够,站在红敏身后,冲他下巴一扬,无声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