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男子的眼神显得格外的恐怖，就像是一只捕捉到猎物的狼，眸子里面全是冰冷的光芒。
指尖徘徊在女子的身上，每到一处，都结成了冰霜。
南堇歌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迟早会在男子的眼神之中被冻结，伸出手一把抓住男子移动的手，两只眼睛对上季凉北的眸子。
男子咧唇一笑，“怎么？！刚刚的勇气和威风凛凛都跑到哪儿去了？！不是说，我用什么玩儿法都可以的吗？！这就是你这三年来学习到的对金主的态度？！”
南堇歌腿一伸，踢在了男子的大腿之上，整个身子弓了起来，男子受痛，身体倒向一边，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你知道你这个动作的后果吗？！我可以让你消失！”
“如果这么做可以让你好过一点儿，你随意就是，这不就是你回来复仇目标之一吗？！季，凉，北。”
反正他是记牢了三年前她将他打趴下的事儿，她多说无益。
南堇歌翻开身子准备下床，但是脚踝被男子迅速掌控，一把拉了回来，大手一挥，女孩儿身上最后一点儿遮拦都已经消散了。
“你进了这个门，今天就没有可能毫发无损地渡过。”
说完身子覆了下来。
南堇歌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觉得男子的身子像是一片海洋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只能随着男子的动作沉浮。
任由熟悉的缱绻感觉在自己的大脑之中弥散开来。
这一次，才像是阔别三年的重逢。
*
一直到凌晨，季凉北才停下折磨的动作，南堇歌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已经麻木了，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男子转过身子，从床头拿出手机，“我要在星光的获奖名单上，看不到南堇歌的名字。”
“……”
女子的眸子里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光亮，转头盯着身边的男子。
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恶魔的色彩，“怎么？没有想到对不对？！因为我不满意你的服务，我不喜欢死鱼。”
南堇歌跃然起身，眼神里面透着一股凌厉劲儿，双手迅速地把住了男子的脖颈，压迫下去。
身下的男子并没有反抗，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声音透着若有若无的痞气，“你动手啊，这就是第三次了，南堇歌。”
第三次？！
扶在脖颈之处的手像是被莫名地点了一下，整个缩回，“你到底什么意思？！三次？！季凉北！”
“南堇歌，你这辈子做的所有愧疚的事儿里面应该都有我的影子吧，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曾经被你打倒在地，说‘你这种人，不配活着’的男生，在多年之后会在海边死在你的枪口之下，现在，又被你勒紧了脖子。怎么样？！南堇歌，你有没有很有成就感。”
“你什么意思？！”
她记得这句话，是在C国的时候，对那个男孩儿说的。
那个男孩儿，是季凉北！
她理清楚了，季子晞说过，季凉北曾经因为杀了那个人被流放到C国。
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
在她以为是第一次计算季凉北的时候，事实上，他们之间，早就有过了较量。
“你就是他！”
她在心中怀了多年愧疚之情的人，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
季凉北。
现在由男子占据了完全的主导权，坐起身子，看着一脸错愕的南堇歌，心中那份复仇的快感在燃烧着，但是瞬间，又只剩下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样？！当初你说不配活着的人，已经死在你手中一次了，你还想要第二次，第三次吗？！”
“我没有！”声音划破了黑暗，透着一点儿用力过度的嘶哑。
她当时会说这样的话，仅仅是因为那个男孩儿是她的第一个任务，而她那句“你这种人，不配活着”是对自己说的，只是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自觉地吼了出来。
她心中不配活着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
“已经不重要了，你在我心中，从此都没有分量。”
男子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将决绝的背影留给了南堇歌，双手一伸，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一秒，就只听见了有节奏的脚步声。
南堇歌的心随着脚步声的消失而一点点儿地沉沦，直到深陷。
她两次，辜负了同一个人，季凉北，应该是伤心透了吧。
他们两个，总算是到了，穷途末路了吗？！
*
“你搞定了？！”
林静幽幽地看着财经新闻中，季凉北引起轰动的身影，语气中是不怀好意的笑声。
“没机会了。”
“为什么？！不是季凉北没有事儿吗？！G.C的掌舵人是季凉北你还搞不定的吗？！你是在逗我吧！”
“没有机会就是没有机会了，不想说。”
南堇歌将手中的杂志一扔，转手抱起一个抱枕，枕在自己的下巴之下。
本来坐在面前的林静身子向后一退，拧起了双眉，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的放松，带着一脸八卦的神色凑到南堇歌的耳边，“吵架了？！”
南堇歌偏头，没有说话。
“吵架归吵架，这个可是大事儿，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的话，你赶紧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这可是一年一次的评选，你以为自己的年龄还小吗？！错过了今年，可是只有等明年了。”
“还有其他的奖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但是含金量最高的、圈子里面认可度最高的就是这一个！”
星光的奖项历史悠久，而且是圈子里面公认的演技最高的奖项。
拥有了这个奖项，当然不只是意味着拥有了人气和地位，更重要的是，一大批更好的资源会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
女子没有了回应，只是将脑袋窝进抱枕之中。
“你告诉我，季凉北为什么还活着啊！？”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整个北城的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季凉北突然复活，并且，G.C财团在一夜之间就易主了。
一切，就像是戏剧一般。
可是当初，新闻里面，大家真真切切地看见了那场大火，还有那具被抬出来的尸体。
“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八卦呢！？”
“我不是担心你吗？！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如果是三年前就留下来的过节，很有可能，就不是这次的奖项再次拿不到的问题了。”
如果季凉北的死跟南堇歌有关系的话，那个报复心和胜负欲都极强的男人，可是很可怕的。
还没有等南堇歌回话，林静掏出手机，果然……
“Govia的广告吹了？！”
林静一声惊呼，抬眼看着南堇歌。
这个广告虽然只是一个食品的广告，但是却是最新接到的广告之中，知名度最高、条件最优厚的。
很明显，有人在对南堇歌动手，而且是从这块最大的肉开始的。
“三年前那件事儿，难道有你的过错？！”
“我……”
“不可能你是清白的，Govia都跟我们签下了合约了，现在却要违约，背着赔偿违约金和信任黑名单的风险都要取消代言人，已经很明显了，南堇歌，这就是季凉北的手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静将桌子上的杂志狠狠地摔了一下，右手覆上额头，真叫人头疼！
“如果你真的是惹怒了季凉北的话，那我觉得，在这个圈子里面的小花都在花枝招展的时节里，我可以宣布，南堇歌，你可以休假在家了。”
“……”
女子提起手边的包，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先回家了！”
“……”
南堇歌看着车窗两边的风景，果然，自己的广告代言全部都下架了，在一夜之间，跟季凉北的复活一样，她，好像在一夜之间被封存。
从流量小花，到任何一个荧幕都找不到的无名人。
南堇歌垂了一下脑袋，这个男人报复的手段，还是如此的低级。
只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在门口，南堇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一样的动作，蜷缩在门口，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萌萌？！”
南堇歌轻轻呼唤出口，门口的小孩儿迅速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南堇歌。
“堇歌姐姐，我想你了。”
说着一下子飚出了两行泪。
小肉团儿的身上穿着不适合自己的衣服，看上去像是男孩子的服装，跟她一贯的穿衣风格十分不搭。
“怎么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南堇歌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我想听故事，爸爸……爸爸好可怕……”
“爸爸怎么了？！”
“爸爸喝酒，爸爸还摔东西，我怕……堇歌姐姐，爸爸会不会吃了我？！”
她奶声奶气地说着，声音轻微地颤抖着。
像是在回忆着可怕的事情。
季凉北在家里喝酒？！还摔东西？！
南堇歌腾出一只手，打开门，“那你身上穿着的是什么衣服，为什么穿着这个？！”
小肉团儿用两只小手将眼角的泪水拂掉，用力地使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我叫我的同桌给我带了套衣服……不然那个Daisy阿姨会在学校门口堵我的，我就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