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正开的药吃到最后一贴了,沈娇得去测测脉,看要不要再吃药,董方正不愧是当世名医,只吃了两回,沈娇感觉身子好不少了,对顺利生下两个宝宝的信心更足了。

韩齐修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韩齐修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知道韩齐修心里的恐慌,她自己就是学医的,当然明白以她的身子骨,想要顺利诞生双胎,会非常艰难!

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韩齐修太孤单了,只有她一人的陪伴远远不够,再者她也担心自己会走在韩齐修前头,毕竟她的身子先天太差,能够平安长大已是与天夺寿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能够长命百岁。

以前只想着能够孝顺到爷爷百年后,她活与不活都无所谓,可却出现了韩齐修这个变数!

她现在变得贪心了,她想好好地活着,多陪韩齐修几年,更不想让韩齐修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后半生!

所以她才想要挣命生孩子,就算她真的先走一步,也有孩子陪着韩齐修呢!

史红梅陪着沈娇去的董方正处,还有沈涵和韩齐威两大金刚,一左一右地护着沈娇,只是今天的两位金刚,看起来却没有往日那般威风了,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清早一点精神都没有。”

沈娇好生奇怪,这几天沈涵和韩齐威这俩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精神一日比一日差,脸色也腊黄腊黄的,全无往日的神采。

“没睡够,也不知咋的,天天都睡不够。”

沈涵揩了揩眼角,张大嘴打了个夸张的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旁边的韩齐威也跟着打了个大哈欠,看着不比沈涵精神多少。

“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今晚吃过饭就给我去睡觉,不准玩了!”沈娇没好气斥道。

俩人捂着嘴又打了个大哈欠,泪眼迷蒙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心里却疑惑不已,趁沈娇没注意,沈涵磨了磨痒痒的牙,小声同韩齐威叽咕:

“我怎么又想吃辣酱了?牙齿好痒!”

韩齐威也跟着点头:“我也想吃,先忍着,回家再吃。”

沈涵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那个韩德雅的辣酱是不是有魔力啊?我怎么吃了还想吃?小威你以前吃了有这种感觉吗?”

韩齐威摇了摇头:“没有,我也觉得奇怪呢!”

“你说会不会是这辣酱里放了什么东西啊?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沈涵怀疑道。

韩齐威身子抖了抖,犹豫道:“不至于吧?韩德雅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再说那天大嫂不是用银针试过了,没毒的,而且就算有毒,咱们都吃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出事?”

“我觉得这个韩德雅也不会这么傻的。”沈涵心有戚戚焉。

“你们在磨叽什么?快点进来。”

沈娇在前头催他们,沈涵和韩齐威赶紧跟了上去,此刻他们已经到董方正宅子前了,大门是开着的,像是有客人来访。

“劳烦董先生了,自从董先生离开京都后,我这睡眠质量是一日不如一日,可苦死我了,还好有小苏替我调理,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比不上董先生高明,这不听小苏说董先生在东平,我巴巴地就跑过来了。”

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挺耳熟的,沈娇跨进门槛,就见自家师父正替一位中年妇人测脉,旁边还站了一对年青男女。

且还都是熟人——

严肃母亲和孟青!

再加上苏谨!

沈娇心内一沉,苏谨和严肃妈妈竟是认识的?

“娇娇过来测脉!”

董方正冲沈娇招手,这是他的习惯,一有病人上门,他总是会让沈娇也测一回脉,开个方子,再从旁指导沈娇,挑出其中的不足来。

他老人家向来认为,读书读一万遍,都没有亲自看一回病人学到的多!

沈娇走过去站在董方正旁边,伸出手就要为严肃妈妈测脉,只是严肃妈妈却将手缩回去了,不悦地看着董方正。

“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随便叫个人就给我测脉?”

董方正摸了摸下巴,也有些不高兴,说道:“这是我徒弟,怎么是随便拉个人了?严夫人可别乱说!”

严肃妈妈惊讶地瞅了眼沈娇,这个资本家小姐倒是有点手段,哄得董先生收她当徒弟,哼,果然是天生的狐狸精!

孟青讥讽地瞪了眼沈娇,笑道:“董先生,我芸姨在家都有专职医生定期检查身体的,可不能随便对待,还得请董先生亲自出手呢!”

严肃妈妈满意地看了眼孟青,她就喜欢孟青的小嘴甜,说出来的话总是让她听着顺耳,心里舒坦,比那个小寡妇强一百倍。

董方正皱了皱眉,强忍着心里的燥火,这老娘们嫁的男人他虽不放在眼里,可这老娘们同另一个大佬夫人却关系甚好,他老人家且忍忍。

“师父,我去屋里把东西放了,您先忙着。”

沈娇不想董方正为难,便主动避开,孟青得意地看着沈娇,眼里满是挑衅,趾高气扬地说道:“我昨晚睡得不太好,你给我测测脉吧,看你水平怎么样!”

史红梅冲沈娇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去惹疯狗,沈娇安抚地笑了笑,让史红梅不要担心,朝孟青走了过去。

站在孟青身边的苏谨冲沈娇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小婶好!”

孟青不悦道:“苏谨你叫她什么?有病吧你!”

苏谨淡笑道:“礼不可废!”

严肃妈妈微微颔首,眼里满是赞赏。

沈娇冲苏谨微微点头打招呼,便不再看他,也忽视了这个男人镜片后忽闪的诡异眼神。

苏谨只是同沈涵及韩齐威打了个照面,就明白那坛辣酱是让这俩人吃了,再看沈娇的气色,很显然沈娇并没有中招!

还真是幸运呢!

看来韩德雅这个棋子已经废了,他得另想办法才行,可真遗憾啊!

沈娇捏住孟青的手腕,静静地测起了脉,只才一上手没几分钟,沈娇就忍不住朝孟青看去,看得孟青直发毛,还以为自己真有病了。

“你看什么看?有事就说,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孟青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