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红梅话音刚落,就见所有人都以奇怪的表情看着她,搞得她莫名其妙的。

说起来史红梅虽然知道沈念之夫妇不是好东西,可她并不知道沈娇同沈秀的过节,而且她对沈秀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觉得这姑娘有孝心还很能干。

严格论起来,沈娇沈秀这两堂姐妹,妹妹沈娇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可就是有点娇气,就跟那攀附在橡树上的凌霄花一般,惹人怜爱。

姐姐沈秀长得虽差了许多,可孝顺懂事,坚韧不拔,好比是春天的野草,风吹不断,雨打不折,野火都烧不尽。

当然,史红梅不过是就事论事,在她心里,自然是将沈娇排在第一位的,沈秀完全没有可比性!

沈娇可是她娘仨的大恩人,没了沈娇,她们娘仨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呢,不光是她这一辈子,就是妮儿小虎,她都要教导他们记得沈娇的大恩,永世铭记呀!

“咋地了?”史红梅被他们看得心发虚。

沈娇笑道:“没什么,红梅姐,你觉得沈秀是个什么样的人?”

史红梅这时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了,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实事求是地说,没有啥夸大的。

“是个坚强的姑娘,换了其他姑娘家,家里出了这些事,不得哭死了,可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沉着冷静,该干啥就干啥,比有些大人还要厉害呢!”

钱书梦突然冷笑道:“我看她不是沉着冷静,而是心如铁石吧!”

史红梅听得没头没脑的,愕然地看着沈娇,带着几分惶恐,还以为她说错啥话了。

沈娇安抚道:“红梅姐别多想,书梦姐和沈秀有些不大对付,和你没关系,我去煮小点心啊!”

史红梅刚想拒绝,钱书梦就开心嚷道:“煮刚才陆姨拿来的小馄饨吧!”

“一碗馄饨都你一人吃啊?”

沈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天天就只记得小馄饨!

沈娇煮的是黑芝麻汤圆,还是她在新泉村做的,做一顿就能吃一辈子啦!

马杏花帮着她一道将晶莹剔透的一碗碗汤圆捧了出来,闻到这股甜香味,每个人都忍不住吸起了鼻子。

“真香,比我姆妈做的还要香呢!”

钱书梦帮着分给大家伙,分好后,自己忍不住拿起一碗吃了起来,吃一颗汤圆就要赞一声,看得其他人均都眼热无比。

马杏花以前在沈家是吃过的,并不觉得稀奇,史红梅却还是头一回吃这稀罕东西,只觉得这跟乒乓球一般的吃食咋就那么漂亮呢!

“真好吃,娘,这叫啥?”妮儿吃了颗,满足地眯了眼。

史红梅哪里答得上来,钱书梦热心地解答了:“这叫汤圆,象征着团团圆圆的意思,是咱们华夏特有的食物,其他地方可吃不到呢!”

“团团圆圆?娘,那我吃了汤圆爹爹就能回来吗?”妮儿突然说道。

史红梅拿调羹的手顿了顿,哪里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能够理解团团圆圆的意思,想到扔下她们娘仨的丈夫,再想起丈夫走后她受到的欺凌,史红梅的眼圈不由红了。

沈娇叹了口气,冲桂树上的大宝招了招手,小声地念了声‘鱼干’,小宝和小娇极快地跃了过来。

“妮儿,这是姐姐的宝贝,眼睛颜色不一样的是大宝,眼睛颜色一样的是小娇,你陪它们一道玩好不好?”

孩子的想法都是天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妮儿一看到两只圆滚滚如同白球一般的猫儿,爱得不行,立马就将刚才的问题忘了,开心地逗大宝小娇玩儿。

史红梅吁了口气,冲沈娇感激地笑了笑。

她一直都骗妮儿丈夫是出远门了,怕女儿承受不起失去爸爸的事实,可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说法还能瞒多久!

史红梅慈爱地看着女儿逗猫儿,不时喂她吃颗汤圆,只是大宝小娇太招人爱了,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都会不可抑止地爱上它们,史红梅也不例外。

“这猫儿可真俊,瞧这一身白毛,多柔啊!”史红梅在小娇背上顺了顺,不住口的夸赞。

小娇被她摸得特别舒服,趴在桌子上眯着眼,尾巴一下一下地摇着,惬意极了。

“看到小娇我就想起了沈秀的皮领子,那皮子特别白,柔得很,沈秀说是貂皮,她娘特意给她买的,上回天气好,她拿出来晒,啧,那个皮子是真好,就是小了点儿,刚刚够做领子。”史红梅突然感慨。

沈娇心中一动,问道:“那皮子有多大?”

史红梅比了个大小,确实挺小的,也就一个领子大小。

“是纯白的吗?”沈娇好奇地问道。

“是啊,全是白色,一根杂毛都没有,可好看了,就跟雪似的。”史红梅说道。

钱书梦嗤道:“沈秀她妈对她还真挺好的,居然舍得买白貂领给她,而且还是这种没有杂色的白貂领,还真有钱!”

马杏花不解问道:“为啥白色的貂皮贵啊?”

“物以稀为贵嘛,白貂皮本就稀少,尤其还是这种通体纯白的白貂皮,更为稀少,有钱都难买到呢!”钱书梦解释。

沈娇却纳闷了,朱碧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不说她本就有些重男轻女,不可能会掏大价钱买纯白貂领,就算她肯买,在海市也很难买到颜色这么正的白貂皮,她自己倒是有一块白貂皮,还是沈家兴上东北进药材时花重金购来的。

但也只那么一块,是一位采参客偶得的,颜色白如雪,特别美!

沈秀的白貂皮是哪得来的?

沈娇觉得很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她得去看看那块白貂皮!

她必须得去看看!

她总觉得,如果她不去看的话,会错过什么的!

“红梅姐,你知道沈秀把那块貂领放在哪里了吗?”沈娇问道。

“知道,她收到箱子里了,就她放衣服的那个箱子,平时都上了锁。”史红梅说道。

“杏花姐,你哪天有空同我走趟,我要看眼那貂领,必须得看眼!”沈娇喃喃地说着,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