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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后来自马杏花处了解到,孙毛蛋竟是逃出来的,因为他在劳教时将同他一起的老头给打死了,这家伙索性便一不作二不休,趁民兵不注意逃了出来。

“那些民兵怎么管人的?让人逃出来了都不知道!”沈娇很是看不上这些所谓的民兵,就得扣他们的饷(薪水)。

马杏花也同样愤恨,要不是这帮子民兵疏于职守,她又怎会被孙毛蛋羞辱!

“那些民兵哪能同我三哥他们真正的兵比呢?也就背根枪好看罢了!”

朱四丫却十分羡慕:“要是我也能扛枪就好了,保管一枪一个坏蛋,就孙毛蛋这种球孙,我一枪就结果了他!”

沈娇‘嘘’了声:“别说了,要让人听见不好,以后咱们就得把这名字烂肚子里,打死都不能说出来。”

马杏花和朱四丫神色一凛,齐齐点头:“对对对,打死也不说!”

三人又是相视一笑,共同拥有的秘密让她们的感情更深了。

“娇娇,你那天使的是啥?跟跳舞似的,怪好看的。”马杏花突然问道。

沈娇不慌不忙地解下腰上缠着的软剑,抖直了给她们看:“喏,就是这个,这是剑。”

马杏花同朱四丫只见本来软得跟纸片一样的剑‘蹭’地一下就弹得笔直,亮闪闪的贼好看,两人就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沈娇忙避开了。

“你们手指头不要啦,这剑可锋利着呢!”

沈娇怕她们不相信,将剑放到身下的艾草边轻轻碰了下,小手指粗的艾青刷地一下就断了,断口处整整齐齐,干净利落。

俩姑娘齐声地倒吸口冷气,再同时把手缩在了身后,拍了拍胸口,叹道:“哎哟妈嘞,这东西咋这利呢!”

沈娇得意地眨了眨眼,再将软剑缠到了腰上,惹得她们俩又是一阵赞叹。

“娇娇,你咋还会耍剑呢?”马杏花十分奇怪,娇滴滴的沈娇竟会功夫,且连孙毛蛋这样的大男人都打得过,能不奇怪嘛!

沈娇沉吟半晌道:“是我四叔教我的,四叔说姑娘家要会些功夫,这才不会受欺负。”

听到赵四的名字,马杏花及朱四丫俱都沉默了,良久马杏花才轻声道:“你四叔说得没错,姑娘家可不就得会功夫嘛!”

朱四丫心有戚戚:“我要是会功夫,也不至于朱家人欺负那么些年了!”

马杏花向往道:“娇娇,你的功夫能不能教我和四丫?会不会犯忌讳?”

朱四丫闻言也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娇,四只眼睛瞪得溜圆,眼里全是渴望。

沈娇摇头道:“当然不会犯忌讳,可我的剑术实际上是以强身为主的,因为我的身子弱,四叔教我的都是逃命功夫,不重在克敌,能逃命就行。”

马杏花和朱四丫眨眨眼,表示不懂:“功夫不就是功夫?咋还分那么细嘛?”

沈娇笑了,干脆说道:“总之就是我的功夫不适合你们俩学,你们学了也没啥大用处。”

两人这会儿听明白了,有些沮丧地垮下了肩膀。

沈娇再笑道:“有一个人的功夫你们倒是可以学的,只要你们能学会,十个壮男人都能打趴下了。”

“谁?”两人兴奋极了。

“石爷爷,他老人家当年以一挡百呢,你们只要学会他的一成功夫,以后也就不用怕受人欺负了。”沈娇笑道。

“石大爷这么厉害哩!”两人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竟还是个关二爷一般的英雄人物。

“我现在就去寻石大爷,给他磕头。”朱四丫二话不说就甩了镰刀,朝另一处山坡跑去,石广山一般都在那里放羊。

“我也去。”马杏花不甘落后。

石广山悠哉悠哉地躺在石板上小憩,三人离他还有百来米距离,他的眼睛陡然睁开了,警觉地扭过头去,再细听了听,是熟悉的脚步声,身子便松了,继续睡觉。

待听明白马杏花她们的来意,石广山有些为难道:“我学的是少林功夫,都是男人学的功夫,你们女娃娃学不来的。”

沈娇拍了拍脑袋,懊恼极了,她咋把少林寺全是男人的事给忘了呢!

石广山见三个女娃沮丧的表情,不禁笑道:“少林功夫你们不能学,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咏春拳,是我从别人那学来的,这拳法正适合你们女娃娃练,不过练拳讲究持之以恒,一天都不能断,你们吃得了苦吗?”

说到这里石广山神情变得严肃,语气也重了起来。

马杏花和朱四丫异口同声道:“吃得了苦!”

“我们要是练不好,石大爷您就大嘴巴子削我们。”朱四丫的神情十分坚毅,马杏花也同样如此。

石广山就这样收下了两个女徒弟,每日都会在后山隐蔽处教她们练习咏春拳,这事只有沈娇一人知道,石广山不让马杏花同家人说,他也不当自己是师父,依然还是让马杏花朱四丫叫他大爷。

“称呼不过是个面子情,你们要是心里有我,叫不叫师父都行。”石广山说这话时面上带着凄然,沈娇明白他是想到了他的几个徒弟了。

据韩齐修说,石广山一生共收了四名正式的徒弟,四人都是孤儿,因为石广山一生无儿无女,这四名徒弟他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倾注了无限的关爱。

只是大徒弟和三徒弟在战场上牺牲了,四徒弟也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失踪了,二十几年下落不明,只怕是凶多吉少。

唯一剩下的只有二徒弟,石广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二徒弟,可到最后却是这个二徒弟伤他最深,不仅跳出来列举了石广山的十大罪状,还跟着那帮人一起打他,石广山的眼睛就是让这二徒弟打出血了的,视力严重下降。

石广山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何费尽心思却会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因为伤得太深,石广山便绝了再收徒弟的心思,马杏花和朱四丫也和韩齐修一样,不以师徒相称。

石广山虽不当自己是师父,可马杏花及朱四丫却是打从心里将他当成了师父,一言一行都十分恭敬,而且也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料这个老人,马杏花做衣服做鞋洗衣服,朱四丫帮着割草放羊,几乎把石广山的活都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