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暗室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那伯伯当初买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子,暗室原本是个衣帽间,在装修的时候按照吩咐特意留出来。
后来那伯伯自己动手加装机关,改成了如今的暗室。
小时候我也偷偷摸摸进去玩过,还不小心打碎过一个玉扳指。
据那伯伯所说那是清朝某位王爷的随身之物,如果放在今天足够在北京买下半间房。
知道真相的我越发觉得当初手欠,天生就该是“剁手族”!
如今那伯伯打开暗室是什么意思?这里面除了价值连城的古董,就剩下一个从德国进口的保险柜!
我发誓,保险柜从来没有打开过!
当然不是不想,是没有技术......
德国的保险柜共有三道密码锁,我曾经偷偷摸摸研究过一下午,后来果断放弃,因为我被电尿了......
保险柜的设计者相当缺德,本身三道复杂无比的密码锁已经足够防盗,还非要画蛇添足加上另外一道程序——放电。
也就是说,只要你输错密码,保险柜本身就会放出电流。这种电流不会致人死亡,只会让你浑身一哆嗦,从头到脚麻酥酥的!
这种感觉绝不好受!因为我就被这种电流摧残一个下午,直到尿裤子都没感觉。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隐隐觉得头发还是竖着的,并且还在不停放电。
在我的印象中,那伯伯从没打开过保险柜!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装在如此精密的保险柜中。我猜测一定是压箱底的宝贝!
不过结果令我很失望!
偌大的保险柜里只有一个盒子和几张叠起来的信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心中十分懊悔!
曾被电流折磨到尿裤子的我,如今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奇珍异宝,只有一个破盒子和几张信纸。不由得感叹:当初真他娘的缺心眼儿!
我突然意识到小时候的自己不仅手欠,还有点脑残......
“那伯,这是什么东西?”我十分好奇。
“遗物!”那伯答道。
“谁的?”
“你爹的!”
“我爹的???”
......
熟悉的对话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惊讶的人是我!
我将信将疑的打开信纸,一纸小楷迎入眼帘。字迹看着非常眼熟,与陆光离带来的信如出一辙。
只不过字迹很潦草,写的时候应该很匆忙。
信的内容如下:
老那: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醒了。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也可以放心了!
前天晚上你突然晕倒,额头烫的厉害。估计是伤口感染所致。
好在总部派来救援的飞机第二天中午准时到达,这才将你送到医院,要不估计小命难保!
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当初是我硬拉着你参加考察队,真的不曾想发生意外,还是接二连三的意外!
先是突然消失的水井和平白无故出现的脚印,然后是害死巴郎的怪物以及听懂人语的畜生。这些怪事纷至沓来让我心中隐隐不安。
最后一场毫无征兆的沙尘暴,让我们鬼使神差的找到德国鬼子的营地,发现诡异的日记本。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我想巧合中暗藏必然!
从那块玉佩开始,你就追问我参加考察队的真正目的。我故意避而不谈,不是因为信不过你,而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不想让你牵连其中。
其实开始参加考察队只是为了一件家族事,有些猜测需要得到验证,所以发生怪事的时候我并未多想。
直到那本日记中提到“玉佩”,才明白原来整件事都与我脱不开关系!看似巧合实际暗藏联系,至于其中的关联我还没有完全缕清脉络。
我的家族很特殊,可谓迷雾重重。几代人的生命只为了探求一个真相,别人很难理解其中的玄机。
当我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之后,也不得不面对事实,宿命终究是宿命,逃不掉,躲不过!
925小组已经出发,开始探寻“玉佩”下落。对我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玉佩”意味着什么。
他们永远不会理解日记中“沦为撒旦的奴隶,永远与上帝无缘”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也许当他们得知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因为他们已经沦为撒旦的奴隶,就像傅家人一样,永远逃不掉......
整件事不是因傅家而起,却与傅家息息相关,我不能再让无辜的人白白丢掉性命,即使苟活,也难得心安!
整整一夜未睡,最终决定返回罗布泊。要抢在925前面找到玉佩,让事情恢复本来的模样。
这些话之所以不当面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牵扯其中。罗布泊的诡异我们有目共睹,此去必然危险重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必陪我赴死,但我有要事相托!
首先是兰凤。
兰凤已经怀孕,肚子里面是傅家的骨血。
你回去之后千万别提罗布泊的事情。如果问起就说我在继续执行任务,千万别动了胎气。
我可不想断后,也不能断后!
如果傅家断了香火,我就是罪人,家族的罪人!
其次是我回罗布泊这件事。
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告诉你已经十分后悔,千万别再让其他人知道。傅家人已经背负太多罪孽,生有余孽,死有余辜!
最后是盒子。
你手中的盒子是傅家人的传家宝,一定要收好。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自己留下吧!
如若将来我儿子或女儿问起整件事情,你就将盒子给他。以后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依旧是宿命,但愿所有事到此为止。
在结尾,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别问我为什么,很多事我无法回答,也包括这件事!
不及话别,只道珍重!永远珍重!
傅红兵
1980年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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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信,我有些头疼。
洋洋洒洒几张信纸只写着三个字——看不懂!
我彻底被这封信搞糊涂了。
没头没尾却抛出一串谜团,我需要捋顺一下思路,先从逻辑开始。
首先是我爹的死因。
基本可以确定,我爹参加考察队并不是直接死因,而是死亡的起因。
怪不得那伯伯当时的回答如此奇怪,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参加考察队只是死亡的起因,而真正的死因却是在此之后孤身前往罗布泊。
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前往罗布泊?
信中说是因为家族事。
可是什么家族事值得以身犯险?
我想不通,何况信中说当时兰凤已经怀孕。
如果没猜错的话,兰凤应该是我的母亲。
其次信中提到的日记和玉佩又是怎么一回事?
“玉佩”可以说是我爹的直接死因,而且与信中所谓家族事息息相关,它的出现直接导致我爹以身犯险前往罗布泊。
那么“玉佩”到底代表什么?
还有信中提到的日记,居然用到“诡异”二字!
这足以说明“日记”的不同寻常!
那么它是谁的日记呢?
最后是对傅家人的评语“生有余孽,死有余辜”。
罪孽从何而来?
为何会背负如此罪孽?
是另有所指吗?
我想不通!
整件事情让我心乱如麻,很快便陷入思维怪圈。
两封信间隔时间不足半年,却抛出无数谜团,谜团与谜团之间相互缠绕,根本找不到头绪!
以上只是逻辑问题,还有很多客观疑问。
消失的水井?
凭空出现的脚印?
害死人的怪物?
听懂人语的畜生?
毫无征兆的沙尘暴?
德国鬼子的营地?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胡言乱语?
这封信简直就是天书!
每个字我都认得,凑在一块就不认得。
我头疼的厉害,大脑细胞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多得疑问,心中开始血气上涌,引来一阵干咳!
“没事吧?”那伯关心的问。
“额...没事...”
我努力平复思绪,试图将问题全部抛开,脱离黑洞。但是所有的疑问就像是黑洞的巨大引力,不停的拉扯我。
“要不...休息一下?”那伯有些担心。
“额...不用...”
我深吸几口气,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能随着问题深陷,里面是无尽的深渊。
必须要保持理智,让自己成为局外人。
没错,就是局外人!
只有置身事外,才能看清整件事。
我试着转变思路,重新捋顺逻辑脉络。
先是陆光离拿着信和钥匙找到我,信中说我爹去罗布泊的目的是调查事情;
然后我拿着信来找那伯伯,想要得知调查的事情是什么,但是那伯伯也不清楚,只是了解罗布泊的那部分,因为他们一同参加过考察队。
一同参加考察队?
我突然找到了两件事的交叉点,交叉点就是——考察队!
仿佛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终于找到被我伸手抓到,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之所以有所关联,都是因为“考察队”。
那么直觉告诉我,考察队就是事情的起点,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获知真相的线索,因为当事人就在我的身边!
“那伯,考察队当年到底遇到什么怪事?让您跟我爹都讳莫如深?”我皱着眉问。
那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茶杯征征出神。
我注意到他的腿不自觉的抖动,这种动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闲的,这显然不是;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紧张。
从日期上推算,事情过去整整三十年,就算是再可怕的事也早已化作尘埃。
考察队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我禁不住好奇。
“要不...您说说?”我试着问。
那伯伯抬头看着我,略显犹豫。不过眼神出卖了他,因为从中看到一丝无助。
那伯伯想找人倾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当负荷已满,能做的只有倾诉,虽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可以带来心理上的宣泄。
我静静的注视着那伯伯,等待他的决定。
心理压迫最终促使那伯伯开口,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