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菜的时候,朋友们都陆续送上生日礼物,赵楠拆一个欢呼一声,不论贵贱都由衷感谢。轮到薄云,他笑眯眯地说:“本来不想告诉你今晚是庆祝生日,你还是知道啦。”

“都是朋友,干嘛跟我见外呢?祝你生日快乐,打球无往不胜,考试门门通过!”薄云双手把包装得很漂亮的礼盒递过去,赵楠拆礼物的时候手都在抖,看见那耀眼的手表,眼睛睁大:“哇!好赞!”旁人一看是卡西欧的G-shock,知道不便宜,都说薄云好大方。

顾情补充说:“薄云说你皮肤黑,怕买黑的你自己都看不清楚,所以选了蓝色,够炫吧!”

赵楠喜滋滋地戴起来秀一下:“好看吧!”

当然都说好看,今天寿星最大。赵楠很想趁机拥抱一下薄云,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可惜隔着好几个座位,实在不便,懊恼得很。

喝了几杯酒,赵楠有点儿醉意,舌头大了,几次跑到薄云这里,不停敬酒,说有她这个朋友,真是开心啊!薄云推脱不过,又不愿扫他面子,硬着头皮,喝了几杯啤酒,只觉晕头涨脑,包里手机震动好几次都没听见。

宁致远在海瀚名居等着,看时间已近九点薄云还不回来,心情焦躁,他发自内心地不愿意薄云跟男生在一起,哪怕是一群人。她的美是他一人独享的,被别人看两眼都让他不爽。他用GPS查看了好几次她的位置,打了几次电话,想来是玩得太疯,都没有回复。他坐不住,拿起车钥匙,径直开到小饭馆门口,顾不得兰博基尼会在这种地方引起围观了,找到薄云才是最要紧的。

在楼下他就看见他们坐在靠窗的一桌,落地玻璃窗清楚照出里面的一举一动。薄云靠在顾情的肩膀上,好像不舒服?他三两步跃上二楼,还没说话,顾情一眼就认出他,他那身高级定制的深灰色真丝西服和白得一尘不染的衬衫,在这种烟熏火燎满地狼藉的小餐馆里,实在太扎眼。

顾情忙站起来:“宁先生!”薄云一下子没了支撑,一头倒在桌子上,昏昏沉沉。

满桌人都凝固,好像一部热闹的电影突然卡带,停在戏剧化的一刻。赵楠手里还捏着啤酒,正想劝薄云再喝一杯。宁致远心里很窝火,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他的容颜是年轻的,可是黑眼睛里的寒意足以冰冻一层楼。他径直走过去,拨开头发,看薄云双颊绯红,嘴里有酒气,俨然是醉了。她酒量那样浅,怎么能喝酒呢。

“她喝了多少?”宁致远问。

顾情大气都不敢出,低声说:“没多少,就几杯啤酒。”

“她不能沾酒精,以后别让她喝。”他语气甚是不悦,顾情吓得膝盖发抖。

宁致远按捺情绪,仍然保持着完美的仪态,他看一眼赵楠,主动伸出手去:“赵楠是吧,小云常提起你,说你是她的好朋友,祝你生日快乐。”

赵楠已经懵了,傻乎乎地握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致远顿一顿,略扫视一下在座的学生,柔声说:“抱歉,小云不太舒服,我先带她离开,你们继续庆祝,我再送一箱酒,聊表心意。”

他把薄云扶起来,衣服理一理,手袋拎上,轻松地打横抱起,扬长而去。在楼下柜台扔下几张大钞:“给楼上那桌学生加一箱百威。”

宁致远离开,楼上这桌人才好像从“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中大梦初醒,扑到窗口看,只见宁致远打开车门,把薄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副驾驶上。黑色兰博基尼引擎轰鸣,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赵楠这才开口:“惨了,我不会闯祸了吧,小云会不会被……”

顾情瞪他一眼:“被怎样?宁致远对她可好啦,你没看他心疼的眼神?我都不知道薄云酒量这样浅,要说闯祸,我才是死定了!本来宁致远对我很客气的,这下肯定怪我没护着她。”

赵楠焦躁地抓头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这时老板把一箱冒着冷气的啤酒送上来,还给加了几个菜,说是刚才有位先生招待他们的。一帮学生这才缓过来,七嘴八舌,兴奋莫名。

“晕,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宁致远是在这种场合,我忘了拍照留念啊!快,掐我一把,证明我不是做梦!”

“是啊,他跟传说中一样帅。上次访谈我隔得老远看过他的脸,没想到真人这么高,好有压迫感。”

“他力气好大,抱着薄云就跟托起一片云那么自在。”

“吓死我了,他看薄云醉倒,那眼神好像会杀人一样,幸好薄云只是喝了点啤酒,若是再夸张一点,他会不会打我们一顿啊?”

顾情笑着打圆场,招呼开酒,吃菜:“你们别搞得战战兢兢的,宁致远本人很文雅的,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他怎么会跟我们这帮学生计较呢?”

赵楠灌了一瓶啤酒下去,头发被他自己抓得乱七八糟,站起来大声说:“我本来以为我还是有机会的,靠,我看见宁致远本人,就像CBA板凳队员遇到姚明,真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啊!我呼吸都停止了。”

他捶着胸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个男生都大笑起来:“别痴心妄想啦,薄云肯跟你做朋友已经是给足面子,拉倒吧!”

赵楠借酒发疯,酒杯猛地一摔:“我不会放弃的!哪怕当备胎又怎样,我等着薄云!”

一帮人哭笑不得,按住他劝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人高马大的黑小伙制服,直闹到宿舍快关门的时间才把他连拖带拽弄回学校。

宁致远带着薄云,一路开回山上,他们惯例周末是回别墅住,今天也不例外。

薄云一喝酒就醉得头晕,只想睡觉,头歪在座位上,浑然不觉已经远离了灯红酒绿的市区。到了家,宁致远把她抱回房间,给她**服,放一缸热水洗澡。她感到身上凉了又热,这才清醒了点儿,努力把模糊的视线对焦:“致远,是你吗?”

宁致远心想,幸好你没开口叫赵楠,否则今晚就虐死你!

她还醉着,湿淋淋的胳膊缠上来,沾了宁致远一身的泡沫和水。

“对不起,我好像玩得太过火,他们让我喝酒,我就喝了,好难喝,又苦又涩,还冒泡,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宁致远拍拍她的背:“想吐吗?”

“吐不出来。”

“那就乖乖洗澡,然后刷牙。”

“好。”

宁致远脱下被弄脏的衣服,去另一间浴室洗澡,等他走回来,哭笑不得,薄云已经脸朝下趴在床上睡着,他把她抱起来,给她把头发吹干。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没想到他也有伺候别人的时候。

他去楼下倒一杯红酒,多年的习惯改不了,睡前小酌一杯,一夜好眠。他端着酒杯上来时,薄云却醒了,靠在床头,用手指梳理有点缠绕的长发。宁致远靠着她坐下:“好受点儿吗?”

“好多了,对不起。”

“你今晚说了很多对不起,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你叮嘱我早点回家,注意形象,我都没有做到。”

“那你是不是该将功补过?”宁致远盯着她,黑眸里是邪魅的光芒闪烁,薄云一喝酒就像变个人,从小白兔变身小野猫,他一直对那次在车里的忘情缠绵念念不忘。

红酒送到嘴边,薄云傻呆呆的:“还喝?”

“喝一杯,帮助你睡眠。”

“哦……”她乖乖地喝了,丝滑的酒液滑入腹中,热乎乎的火焰从胃里再烧回口腔。

她有点晕,宁致远的眼睛好深邃,好神秘,他的俊颜越来越近,她的小手贴上去,摸他高高的眉骨,挺直的鼻梁:“你真漂亮,1/4美国血统,如果我给你生个孩子,那就是1/8混血,宝宝会不会像你一样好看……”她明显是醉了,满嘴胡言乱语。

“小傻瓜……你这个月才满20岁,生孩子做什么?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他的嗓音比红酒还醇厚,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脖颈之间。

她的手扯着浴袍的前襟:“好热……”

“热就脱掉。”他蛊惑她。她果真就在他眼前,扭动着,把身上的浴袍扯开,翻个身,双腿把浴袍蹬去一边,像游泳一样在丝绸床铺上划动四肢:“这样好舒服,好凉快。”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泛着绯色的肌肤,玫瑰花瓣一样。宁致远喉咙里一团火。他俯下身去吻她无瑕的玉背,她咯咯笑,怕痒,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