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失踪,这是孟琪雅收到的线报。毫无征兆的放长假,只是简短的一句吩咐——我不在期间,公司重大事务由李昊、麦克和CEO三人共同决定。

她不信事业心蓬勃的宁致远会不辞而别,扔下一个市值不断飙升,逼近两百亿的互联网王国。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宁致远这一次是真的心灰意冷,自从和薄云分手,他脸上再无笑容。

孟琪雅来到许久未至的江浦大厦,找麦克。

“琪雅,是你?”麦克的声音充满惊喜,迫不及待地按下打开楼下大门的按钮。孟琪雅坐电梯到达门口时,麦克已经打开公寓门,守候在那里。他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的到来,简直是雪中送炭。

“我好想你。”他吐露心声。

孟琪雅莞尔一笑:“想我?还是只想找个女人?你连薄云都睡,我实在怀疑你的品味。”

麦克无地自容,他无法面对孟琪雅撒谎,蓝眼睛里是闪烁的泪光:“琪雅,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她脱掉黑色大衣,慵懒地坐到沙发上,里面是一条火焰般的红裙。她的美艳令人屏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狂。她不在乎别人的注视,因为她就是在这种艳羡崇拜的目光中长大的。她在麦克面前是全然的放松,踢掉高跟鞋,掏出一支烟。麦克立刻拿出打火机,给她点上。他不抽烟,但一直为孟琪雅备好烟灰缸和火。

“给我一杯酒,随便什么都可以。”

麦克给她端来一杯Barolo,松露和玫瑰的芬芳是孟琪雅喜欢的醇厚口感,特地为她准备的。她一小口一小口啜饮,麦克坐在她身边,试探着把她的头安置在他的腿上,告诉她那一场惊心安排的戏码。孟琪雅闭上眼睛,似听非听,麦克焦急地解释,那一天他和薄云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故意让宁致远误解而已。

“所以,你只是想报复致远,因为他跟我在法国卿卿我我?”孟琪雅突然大笑起来,好似听到本世纪最可笑的蠢事。麦克红着脸僵硬地坐着,一脸听候发落的表情。

她捧着麦克的脸,直视他湛蓝的玻璃珠一般的眼瞳。

“麦克,你爱上我了?只有爱到昏头的人,才会因为吃醋而发疯,不惜玉石俱焚,伤人伤己。”

麦克的眼眶湿润,他在强忍不该溢出的眼泪:“琪雅,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要看不起我的爱情。如果我可以控制我的心,我宁可选择不要爱上你。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我抱着你,却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我怀里,我对你说话,好似对着空虚。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可是你从不提及爱情,不给我任何承诺。”

孟琪雅在心里说——我岂止是个没有真心的女人,我连子宫都没有,我最爱的只有自己。

她长长地叹息,抱住麦克,把他的头紧紧捂在胸口,裙子上一片濡湿,他在哭泣,像个孩子。

“既然爱情没有来,我们何苦去打扰爱情。麦克,你想要我吗?”

他喘着气:“我要你要你要你!”

“我们交换,你告诉我一件事,今晚我就是你的。”

他的唇贴在她的脖子上,贪婪地啃咬,攫取她的香气。

“你想要知道任何事,我都坦白,我在你面前还有秘密吗?”

“我要知道致远在哪儿。”

麦克的身体僵硬,呼吸凝固。他猛地推开她,她眼里从来就只有宁致远一个!

孟琪雅从背后抱住麦克,柔软的胳膊绳索一般捆住,他想挣脱,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任由她缠上来。

“又吃醋了?我必须找到他,因为他有一笔二十亿的投资,跟我父亲谈妥的,如今项目动工在即,他玩失踪怎么行?兹事体大,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他不可能彻底扔下快客不管,你作为CFO,总要跟他汇报工作的。”

麦克叹息,问:“琪雅,你爱我吗?”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孟琪雅没有撒谎。

“那你爱致远吗?”

“曾经深爱过,如今我们之间是一种超越任何世俗情感的关系,没有办法定义。麦克,世间的事情不是只有是否选择题,每个人都有内心的答案。我们可不可以不问那么多,只跟着感觉走?”

麦克深呼吸,转身,吻住孟琪雅。

时间变成一只小鸟,小小的嘴,柔软的羽毛,蹦跳的心脏,有点粗暴又调皮。时间飞得好快,不要这么快啊!她点燃了他,在水面上熊熊燃烧的蓝色邪火。他迅速崩塌,大声喘息,灵魂飞升,她让他飘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麦克醒来,柔软玉体压在他胸口,还有他熟悉的香水味。他满足地叹息,这是梦吧,比梦还美好,但愿长睡不复醒。

这是一个温情脉脉的早晨,他们温柔地连接在一起,好似威尼斯海港互相依偎的贡多拉,缓慢摇摆,享受彼此融合的乐趣。麦克捧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迷醉的神情。他想念她的气息,她的长发,她黑色的眼睛和嫣红的唇,她的身体就是罂粟花,剧毒也绝美,他甘愿中毒而死。她睁开眼睛,注视他,他不可抑制地迎来酣畅淋漓的爆发。

孟琪雅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她的裙子撕碎,她满不在乎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麦克的衬衫,套在身上,腰带一束,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麦克靠在床上看她笔直紧绷的双腿,他知道衬衫下面什么都没有,要命,他又硬起来。

穿上大衣,风光旖旎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孟琪雅拨散长发,娇媚一笑,对麦克说:“不要太想我,很快我会跟致远一起回来的。”

麦克坐在空了的屋子,她真的来过吗?还是一场幻梦,甜腻的香味凝聚在卧室,她的红裙子如蝉蜕的壳,见证了一场暴烈的欢好。他原以为,他是玩得起的那个,可是他现在很怕,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孟琪雅恩赐他的最后一次。

三天后,孟琪雅抵达St.Moritz,迎接她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瑞士干燥而晴朗的冬日天气,12月的瑞士,是滑雪和泡温泉的季节,天公作美,今日一片雪花都没有,连日来的积雪将小城的房子都染成白头,高高的雪山神圣而庄严,环绕着碧蓝的湖泊,湖面的冰反射着蔚蓝的阳光,下午滑雪和在冰湖上滑冰的人们欢快地享受这美好的季节。

她敲开某一栋度假小木屋,吱呀一声,门打开,灿烂的笑容和一张惊讶的脸撞在一起。

“琪雅,你怎么来了?”宁致远瞪大眼睛。

孟琪雅把行李交给他:“冻死了,还不快让我进来喝杯热咖啡!”

她从他胳肢窝底下钻进去,屋里温暖如Chun,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宁致远正在品茶,阅读。

他叹口气,不用说就知道是麦克那个马子狗大嘴巴出卖了他的行踪,让这头嗅觉灵敏的母豹子找到这里来。

孟琪雅紧赶慢赶从苏黎世跑到St.Moritz,倒头就睡,宁致远苦笑,给她把毯子盖严实,看来他梦寐以求的清净,从今天开始终结。

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在白雪的淡蓝色反光中,城市的灯光点燃一个暖黄的童话世界,夜色一寸寸漫上来,人间灯火比天上星空更加璀璨。她起床,梳洗打扮,穿上御寒的羽绒服,和宁致远手挽手去觅食。

“怎么不叫度假山庄的人送吃的来?”宁致远提议。

“我想跟你一起散散步。”

“你在瑞士待了好些年,还没散够?”

孟琪雅微笑说:“不一样,致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平静而快乐,我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