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有没有钱。”罗芳芳迟疑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问,从小她是个乖孩子,从不向父母要钱。长大后,父母向她灌输要挣钱供哥哥上大学。今儿要钱,自然是难以开口了。
罗长华看着自己的妹妹,依旧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粗布衣服,这样的妆扮在周围已经很少见,那些女同学们一个赛一个的会打扮。都是女孩子,妹妹为他耽误了青春。“有,你等会儿,哥给你拿去。”
罗长华利用周末和空闲时间去做兼职,除去生活开支也有了些积攒。妹妹太苦了,他要补偿下她。拿了一叠钞票给妹妹:“别给爸妈说,你拿去买几件漂亮衣服,好好打扮下自己,女孩子大了该有点女孩子样。”
“谢谢哥哥!”罗芳芳简直是欣喜若狂,哥哥这大学真没白上,以前在家的时候,哥哥还经常欺负她呢。
拿着钞票,罗芳芳在车站徘徊了半天,终于咬咬牙,选择了去潇.湘省的车子。不见到凌哥哥就回去,她会终身遗憾。
是长途列车,漫长的行驶让罗芳芳在车上打起瞌睡来,等到列车终于到达潇.湘省车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潇.湘省更是豪华非常,而且城市绿化效果非常好,随便一处的景观效果比公园还要好。
路灯和景观机竟相亮起,把夜色点缀的绚丽多姿。呵,点这么多灯,得浪费多少钱呀。罗芳芳想起家里,父亲连超过一百瓦的电灯都不愿多开,说是会浪费电钱。
城里人真奇怪,把这些多灯白白点着,只是为了好看。
车站外,有很多拉客的车辆,有正规的出租车,亦有非常营运的黑车。罗芳芳哪儿分得清谁是正规谁是非法的,加上一大堆人围着她,吵得她脑子发昏,她更没法判断了。
“小姑娘,去哪儿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问。“请问,桐华市怎么坐车?”罗芳芳始终把凌光的地址记得清清楚楚,他就在桐华市。
“哟,巧了,我就是桐华市的正要回去,顺风车,收你三百元好了。”那男人的话把罗芳芳吓了一大跳,抢人哪!她坐长途列车从外省到这儿也就花几百好不好。在车上她可听人说了,这里离桐华市非常近。
这个一定是骗子!她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另一位笑容满面的中年妇女拦住她:“小妹妹,去桐华是吗?”
中年妇女笑得和蔼可亲,加上说话温柔又是女人,罗芳芳便下意识把她当好人。“嗯,阿姨,刚才那个叔叔要收我三百元,好吓人啊。”
“他是骗子,小姑娘别上当呵。”中年妇女拉起她的手,亲切地说:“阿姨是老司机了,去哪儿该多少钱都知道。这里到桐华,顶多一百元,小姑娘,走不走啊?”
罗芳芳有些迟疑,一百元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中年妇女看出她的犹豫,又说:“看你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也不容易,阿姨就当做做好事,给你算便宜点,五十元怎么样?让阿姨赚个成本价成不?”
“好。”罗芳芳别无他法只得答应了,中年妇女便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这是一辆暗蓝色的小车子,罗芳芳不认识是什么牌子。打开车门,车内的空间很狭小,还有股说不出来的气味。不过对罗芳芳来说没什么,她能忍受。
待她坐好后才发现,副驾驶上还有个男人,她不禁有些害怕。中年妇女安慰她说:“别怕,这是我老公,不爱说话,你当他不存在啊。”
车子在夜晚的街道中行驶,幢幢被彩色灯光装饰的如梦如幻的高楼让罗芳芳赞叹不已,对她来说,这简直是天堂。
“小姑娘,第一次进城啊。”中年妇女一边开车一边问,亲切的如同罗芳芳隔壁家的大婶。
“嗯,城市好漂亮啊。”罗芳芳对她已完全没了警惕心。
“进城干嘛呀?”
“找……哥哥。”罗芳芳回答,脸腾地红了,她还不好意思说是来找“情哥哥”的。
“哦,你在城里除了哥哥还认识其他人吗?”
“不认识了。”
俩人随口说着闲话,不知不觉间聊了很多。罗芳芳突然发现,两边的街灯越来越暗,行人也越来越少。而且,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一直沉默无言。
“阿姨,我们去哪儿?”罗芳芳有些不安了,这阿姨,毕竟是个陌生人。
阿姨没说话,突然加快了车速,罗芳芳吓得大叫:“停车,停车,我喊人哪!”她真的尖叫起来。“老实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猛地叫了一声,声音低沉又凶猛,罗芳芳吓得赶紧闭嘴。
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只有几盏稀疏的路灯散放着昏黄的光芒。中年妇女踩了刹车,副驾驶上的男人立即下车拉开后边的车门,把罗芳芳生拉硬拽地扯出去。“你放开我,啊,你要干什么呀。”
罗芳芳死死地按在腰际的衣袋,里面装着哥哥给她的钱。那男人见她这举动,便明白了一切。掏出一把尖刀在她面前晃了晃:“把钱给我。”
“我不!”罗芳芳撒腿就跑,没跑几步,便被那男人一脚踹倒在地,疼的她呲牙咧嘴。中年妇女也下了车,几下便将罗芳芳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点了一下数目后露出笑容,看不出来这土 里土气的丫头,身上还带了两千多呢。
罗芳芳抱住男人的腿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男人气极几下又狠踹了罗芳芳几脚,罗芳芳负痛之 下倒在地上,中年妇女拉住男人说:“走吧,待会儿被别人发现就惨了。”
暗蓝色的车子很快驶远了,罗芳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火辣辣地疼。她心里伤心又恐惧,后悔自己太大意,上了当。中年妇女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是个坏人。
勉强站起来一步步地往前走,走了许久方才走出小巷。这时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身上疼再加上肚子饿,她一步都走不动了。
前面,看样子是条河。河畔,栽着一排垂柳,每隔几步远,还有长木凳,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罗芳芳找了条长凳坐下来,这时已是夜深,四周也没什么人。唯有景观灯散放着清冷的光芒,夜风吹在身上,也有些冷。
想到自己被人欺负的遭遇,罗芳芳好生伤心,抱着膝盖呜呜咽咽地啜泣,嘴里叽哩咕噜的把那中年妇女和男人骂了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