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灵再次远走高飞,没有再去碧海岛省,那里虽是她最喜爱的城市,却留着她一生中最惨痛的回忆。
想了半天,最终选定了宁杭市,一处充满中国古典韵味的江南城市,正值春光明媚的时光,它应该是温柔而妩媚的,最能抚平一个人内心的伤痛。
飞机滑出跑道,腾空而起,潇.湘省在下方变小了,变成了星罗棋布的一片,再见了,我的故乡。
眼睛盯着窗外的云海许久,有些生疼,顾湘灵抬手揉了揉,竟摸到一片水渍。怎么的,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流泪了吗?
邻座的一帅小伙奇怪的盯着她,关切地问:“美女,你心情不好吗?”顾湘灵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帅小伙儿不停在她耳边聒噪,说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这姑娘不好撩,才闭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尊敬的旅客朋友,本航班已抵达宁杭市萧云山机场,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机场大厅里,依旧是熟悉的面孔,黄皮肤白头发,依旧是熟悉的衣着打扮。可说话的口音已全然不同,走出机场,那江南风格的白墙灰瓦的建筑随处可见。同样的国度,不同的城市,风格就截然不同。
顾湘灵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一点整,昨天的这个时刻,自己还在宋家午休,可没想到二十四时之后,自己会心碎神伤的独自一人走在千里之外的街道上。
雪白的手机外壳上,镌刻有几个银灰色的飘逸潇洒字体:“湘水有灵”,是宋铭剑的笔迹,当初亦是他坚持刻上去的。
不想再睹物思人,顾湘灵轻轻一抛,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进了垃圾桶里。要断就断的干净彻底吧,她要让宋铭剑日后再也联系不到她。
破了的镜子即使再圆,也是布满裂痕。
在大街小巷穿梭了半天,顾湘灵才找到了住处,一处带花园的三层小楼,古色古香。那个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房东阿姨热情地说:“二楼还有房间,视线和光线非常好。”
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房东阿姨交待几句就离开了。贝萌萌迫不及待现身,嚷嚷着说:“姐姐,我快要饿死了。”
顾湘灵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她自嘲地一笑,里面怎么可能会有食材?又不是在宋家,冰箱里总是塞得满满当当。
真是过惯了好日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萌萌,你在家呆着,我去买菜。”贝萌萌才不乐意呢。“得,等你买菜回来再做好,我都饿死啦!”
“好,我去饭店给你买现成的,咱们尝尝正常的江南风味。”顾湘灵下了楼,幸运的在附近找到一家饭馆。买了碧螺虾仁、鱼头豆腐、龙井虾仁、蜜汁豆腐干等。又想到贝萌萌爱吃零食,再去商店买了一堆松子糖、黄埭西瓜子、海棠糕、桂花糕什么的。
苏杭的菜肴口味偏甜,不太合顾湘灵的胃口,再加之心情的原因,她吃了几口就放下。贝萌萌见她不吃,也停止进食。
“姐姐不吃,我也不吃。姐姐吃一口,我才吃一口。”顾湘灵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可爱的贝萌萌,到底是心疼她的。
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身体可是自己的。顾湘灵逼迫自己吃了一碗饭,达到了平日里的进食量,贝萌萌才满意。
宋铭剑回到家时,又是深夜。整整一天中,他都是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起顾湘灵。
甚至在签字时,下意识都写了“顾湘灵”三个字。
推开卧室门,迎接他的是一屋子冷冰冰的空气。
往日,他一推开门,顾湘灵就会从背后抱着他,细密地吻他的颈项,没几下就把宋铭剑撩拨的欲.火焚身。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一套紫砂壳静静地摆在那儿。宋铭剑习惯性地揭起盖子,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还会有茶水呢?
他喜欢喝茶,为此,顾湘灵耐心的去学茶艺,学了一段时间,泡出的茶味也是有模有样的。只是她太过大意,手上经常被烫出小水泡。
宋铭剑不止一次告诉她:“别再泡了,我心疼你的手。”
她温柔地凝视着他,说:“我手疼,你心疼。咱们这不是同甘共苦了吗?”
站在卧室里,宋铭剑四下环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瞧才发现,所有属于顾湘灵的物品,都不见了。
甚至床头柜上的小摆饰,墙上的小挂饰,床上的那只泰迪熊。宋铭剑心里一阵阵地生疼,忙打开笔记本电脑。
连桌面都换了,再打开各个盘符。删的真干净,所有已写的小说,包括大纲和资料,全部都没有了。
她就这么的恩断义绝吗?那她离开的时候,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呦呦,采薇,小雅!”宋铭剑呼唤着这三个女孩儿的名字,喊了几次,却没有回音。一个下女听见喊声赶来,报告说:“铭少,她们都辞职了,连余下的工资也不要,直接就走了。”
“哦,”宋铭剑应了一声,隐隐觉得腹中饥饿,吩咐那下女说:“给我拿一份夜宵过来。”
下女傻呼呼地瞅着他,半响才说:“夜宵……没有准备啊!”
“没准备?”宋铭剑正欲发火,猛然才想起,他以往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后来是在顾湘灵的执意提醒下,他才吃夜宵的。
而且,他的夜宵全是顾湘灵亲手做的。尽管家中有好几个厨师,她仍执意要亲自操作。她说:“这样才能抓住你的胃。”
而且,他的夜宵全是顾湘灵亲手做的。尽管家中有好几个厨师,她仍执意要亲自操作。她说:“这样才能抓住你的胃。”
“那算了,给我泡杯茶吧。”
下女还是傻愣愣的,说:“茶水,也没有准备。”
靠!宋铭剑心里暗骂一句,这才和顾湘灵生活多久啊,就开始依赖她了。离开她的第一天就不习惯,日后还怎么了得?
“算了,你下去吧。”他对下女挥挥手叫她离开。躺到床上,他双手枕在脑后,连澡也懒得洗,又不进行鱼水之欢,洗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