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体型,她的心一下子跳动的厉害。

小心翼翼地唤道,“是你吗小昀?”

话里明显带着期待,立在门口的身形一下子就僵住了,可也不过是一秒的时间,那抹身形就开了灯。光芒洒下的那一瞬间,他开口,“是我秋秋。”

榕昀从来不会唤她秋秋……

聂秋欢收起了眼里的小失落,朝着来人展颜一笑,“二总裁,你怎么来了?”

榕朔担忧地瞥了她一眼,“来看看你。”

聂秋欢自嘲地笑笑,随即起身,端坐在沙发上,眉眼弯的很深,“我很好啊。”

榕朔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她的对面,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脸上看出个不同来。

还是聂秋欢再次开口,“对了二总裁,天雅苑不是还有舞会的吗?你怎么来了?”

“秋秋……”榕朔欲言又止地望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笑明明很灿烂,可他却莫名地感觉难过。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清晰地看到聂秋欢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可随即那笑又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聂秋欢摇摇头,“没怎么,只是和他回到了原点而已。”

他是高高在上的榕家大少爷,她只是路边不起眼的杂草,对于他,她一生望尘莫及。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眉眼弯弯地望向榕朔,“对了二总裁,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在她面前,榕朔从不掩藏他的小心思,他突然起身,单膝跪地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

“秋秋,哥哥他,今晚突然在天雅苑宣布了……和言雅的婚期。”

他的语调很缓,却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聂秋欢的耳中。

榕朔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又握紧了她的手,“秋秋……”

话还没说完,聂秋欢就摇摇头,示意他别问下去。

她从他手中抽走了她的手,起身,走到窗边,“二总裁,我和他没了关系,但我和你,好像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关系吧。”

她背对着榕朔,榕朔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落下漂亮的阴影。

可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却让榕朔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

她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没资格过问她的事吗……

他装作无碍的样子笑一笑,“秋秋,你别多想,我只是好奇哥哥他,突然宣布婚期的原因。”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二总裁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聂秋欢疲惫道。

榕朔的身形僵了一下,“那秋秋,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唐千云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帮你。”

聂秋欢没再说话,依旧背对着他。

榕朔只好起身,离去。

传来很轻的关门声时,聂秋欢才长舒了一口气。

榕朔他也是榕家的人,她不能与榕昀再有什么纠葛,那同样,她也不能再与榕朔有什么纠缠。

她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有些无情。

可在她心里,榕朔那样一个遥远到了极致的人,刚刚竟然在她面前表现出了一个普通男人的样子。

那从来都是没有温度的眸底,竟有些略略的温情。

不敢深思其中的原因,聂秋欢闭上眼,缩了缩脖子,又往冰冷的手心哈了一口气,可手心却一直没有温度。

又想起榕朔说的话,榕昀他,与言雅定下了婚期。

聂秋欢的睫毛轻颤了颤,她突然感觉有些冷。

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传来小警员的声音,“聂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聂秋欢便甩了甩头,甩去了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打开门,问道,“韩警官不是说我没有摆脱嫌疑的吗?你们要带我去哪?”

小警员的眼神很冷漠,语气也很冰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机器。

对于聂秋欢的问题,他想都不想地回,“聂小姐,韩警官已经不能做主你的事了,你杀的可是唐家小姐,上头又派了一位警司下来,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聂秋欢很警惕地望着他,“上头?”

小警员有些不耐烦,又强势地说,“聂小姐,请你不要浪费我们的办公时间,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知怎的,聂秋欢总感觉小警员的周身,有股不符合警察的戾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深思,便被小警员拷上了手铐。

她被迫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警局。

上了一辆警车,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聂秋欢的心里,顿时生出了危机感。

双手被束缚着,无法动弹,她只能靠挪动身躯,来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她才望向后视镜,语气异常淡定自若,“你的那位上头是谁?又要把我带到哪里?”

小警员没有理她,却是低低笑出了声,笑声听上去异常的阴森,让聂秋欢格外地不舒服。

他望向后视镜,对上了那清澈莹然的一双眸,哀哀叹了口气,“聂小姐,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聂秋欢心生警惕,目光紧紧盯着他,“什么词?”

“黄粱美梦啊……”他故意将语调放到最缓,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聂秋欢。

黄粱美梦这个词,言雅也对她说过一次……

灿烂的笑在聂秋欢脸上荡漾开来,“你是言雅派来的人?”

小警员摇摇头,有条不紊地开着车。

不知开了多久,聂秋欢的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那微不可查的水声。

她扭头望向窗外,却只看到了漆黑的夜幕,连一盏路灯也没有。

路阴森的可怕,她隐隐绰绰看到马路边缘的护栏。

车内没开暖气,聂秋欢突然感觉很冷,忍不住朝里缩了缩。

小警员瞥到她的这一幕,笑着开口,“聂小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待会就不冷了。”

待会就不冷了?

这是几个意思?

聂秋欢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紧紧盯着小警员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聂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

小警员说着,忽然将脚下的刹车踩到了底!

车子被急速地飚起,几乎就是那一瞬间的时间,聂秋欢起身,扑到小警员身上,想要阻止他。

可她双手被拷着,于事无补。

小警员一个伸手便又将她推到了后座上,他又将四扇车窗打开,双手缓缓松开了方向盘。

面向聂秋欢,露出一个阴邪邪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