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妈又不是外人,而且你们之前也看过,怎么可能是我。”老李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会这样,哥,你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么?”我皱眉看着老哥,心里很是疑惑。
老哥的凤眸仔细盯着周***脸,此刻周妈一脸慈祥的躺在冰柜里,就跟睡着了一样,原本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而且脸上看不到一点伤口,怎么可能呢。
见老哥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我伸手就摸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碰。”一个清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了眼,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大约一米八左右,头发乌黑,因为带着口罩,所以看不到他的长相,只能看见一双黑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如果你不想她又恢复之前的样子,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她的脸,重新恢复好的。”男人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周妈,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粉味,手上还带着塑料手套。
“所以,你是入殓师?”我低声说道。
“有眼光,怎么样,我们是半个同行吧?”男人挑眉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医?”我皱眉看着他,心里就警惕起来。
“之前你们尸体送过来的时候,有个余警官特地打了招呼,让我好好画,说是他同事的家属。”男人看着我,淡然说道。
余温他们和我们不一样,除了法医室,这边殡仪馆也经常要善后,而我和老李基本只是解剖,协助办案,原则上不会像警察一样四处侦查,所以平日里很少来殡仪馆。
而且因为我的阴阳眼的关系,我对这个地方有些避讳,刚才短短一个走廊,我就已经看到五只鬼魂,不过他们的样子都很正常,应该是正常离世,并不恐怖。
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还真是有些敏感了,便开口道:“谢谢你,化妆技术非常好,真的是巧夺天工了。”我由衷称赞道,虽然同样接触尸体,可是我只会解剖,而他却能把尸体修饰的很好看,尽量保持完整。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男人淡然说道。
我点了点头,虽然职位不一样,其实我们也都是为尸体在服务。
“小白,接包裹了。”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是殡仪馆的职工,穿着黑色工作服,朝男人喊道。
“那你们节哀顺变,我忙了。”男人礼貌的说了句客套话,便走了出去。看来我们这里的行话,还是通用的,比如我们都管尸体,叫包裹。
男人走后,我们把周***遗体,抬了出来。
“给你,我特地求的开光圣水,你一会儿擦着身子的时候用。”老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的水有些浑浊,我有点犹豫。
“拿着啊,真的是圣水,我本来龙虎山庙子里修行,听到周***事情,就直接过来了,这是住持的一点心意,多少信徒求而不得,一滴上万你知道吗?”老李黑着脸朝我说道,把瓶子强行塞到了我的手里。
龙虎山是我们这代知名的古迹旅游圣地,在阳城以北半天的车程,电视上经常报道,因为上面有个古庙,很是出名灵验,传闻每年第一柱香七位数起价,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如果真的有菩萨,应该不会介意,是不是第一次柱吧。
“你收下吧,老李的一点心意。我们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就叫我们。”老哥一边说,一边把寿衣袋子,递给了我。虽说周妈从小把我们带大,可是毕竟男女有别,该避讳的,也会避讳。
我叹了口气,看着像熟睡一般的周妈,开口道:“周妈,其实在我眼里,你早就是我亲妈了,现在就让我这个女儿,送你人间最后一程吧。”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以前小时候,要周妈伺候换衣服,长大了衣服也是习惯了周妈收拾,现在唯一一次帮她穿衣服,居然是寿衣。
我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随即,开始把周妈换衣服。她的身上,虽然冷冻着,可是由于死前受过严重创伤,所以已经有很多淤青发紫的部位,我小心翼翼,尽量保持头部的完好无损,即使我们不设置灵堂宴席,也希望周妈走的体体面面。
封尘有句话说对了,其实人死后,就是鬼了,我们留在人世间所有搞的一切名堂,都是为了让在世的人,心里安心罢了。
换上老哥他们选的紫色寿衣之后,我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粉底,给她花在了脸上,这样整个遗体的气质,看上去更好看了。我满意的舒了口气,准备叫老哥他们进来。
“淼丫头。”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
“周妈?”我欣喜的转了过去,果然便见周妈慈祥的站在我的背后,身上穿的还是我刚刚换的紫色衣服,脸上的笑容,和以前一样。
我高兴的跑到周妈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开口道:“周妈,我好想你,虽然才一天不见可是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你不知道,封尘说晚上才能看见你,,”说到这里,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因为封尘之前才说,周妈在地府,现在由章管家照顾着,怎么可能突然上来,而且身边没有章管家?还有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我刚换的,还没有烧,她们鬼魂死的时候,都是穿的自己死时候的衣服,只有有人给她们烧衣服,才能换的。
“你不是周妈,你是谁?”我警惕的松开了她,朝后退了几步。
“淼丫头,我是谁重要吗?只要是你心里所想见的,不就好了吗?”面前的这个周妈,笑着对我说道,就跟真的周***声音,语调一模一样。
“你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识相的就快点走,我哥他们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喊,你就完蛋了。”我皱眉看着面前的周妈,朝门口看了过去。
“那你喊喊试试看。”周妈笑着说道,眼里很是淡定。
“哥,老李!”我朝门口大喊起来,然而,没有任何反应。我微微皱眉,看了对面的周妈,又看了眼睡在一旁的周妈遗体,开口道:“你恢复真身吧,虽然周妈已经不在,但是麻烦你尊敬一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