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一间木屋内。
屋内无人。摆设很简陋。
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只见桌子上有一台电脑。
电脑已不再如新,它显得很破旧了。
尤其是一只鼠标。它上面磨得已经掉色了。
它的主机箱上面已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键盘的缝隙中积攒了不少黑色的泥垢,还卡着头皮屑和头发。
键盘按钮上面的字母已被磨掉了。按钮被打磨得光溜溜的。
一块不太大的屏幕上很脏。一块一块的不明物在上面粘着。像是将黏鼻涕抹了上去干涸之后而留下的痕迹。都起皮了。
还有几处显得很油腻。好像刚吃完油条将沾满油的手指头抹在屏幕上而留下的印痕。
这是一台大头显示器。它上面蒙上了一层灰尘。尤其是缝隙和小窟窿,几乎让厚厚的尘土给堵满了。
总之,无论谁看到这样的一台电脑。心里就会感到很不舒服。没有一点儿想要摆弄它的欲.望。
真该扔了这一台电脑。
可我不一样。一看见它。我的一双眼睛禁不住一阵炽热。一颗心忍不住狂跳不已。
它在我的心目中很珍贵。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物品都珍贵。
我对它有一种很想操作的欲.望。这种欲.望比让我做其它的任何事情都要强烈。
如果你问我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我给你的答案绝对是操作这样的一台电脑。
别人不知道它有什么好的。但我知道。
它有什么好的?
很难用语言形容它的好。
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通过这一台电脑立马得到。
如果你想变为这个世界上的最有钱的人。会操作这一台电脑的人(唯有电脑的主人),可以通过操作这一台电脑,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你摇身一变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你想飞。想变身。想变老或变年轻。想长高或变低。想瞬移千里。想一步登天。想摘月亮,想够星星等等。诸多平时你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可以通过这一台电脑迅速得以实现。
这一台电脑的主人。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看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脸上永远蒙着一块黑布。
说实话,我对他心存忌惮。
如果不到非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招惹他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如今,为了救活杨达财。我找上了他的家门。贸然闯进了他的屋子。
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分外激动之余,我的一颗心很是忐忑不安。
确定方圆十里以内没有一个人存在。我按捺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横飞过去。在电脑主机的开关按钮上撞击了一下子。将这一台电脑开启了。
它的开机运行速度很慢。
不免令人着急。气得我真想砸了它。
等了足足有三天。它才完成了开机。却进入了一个要输入登机密码的界面。
输入框上方显示出一行小字。内容是对密码的要求:请输入最少十亿个数字的密码。输错一次电脑将会重启。
“妈的!”我忍不住冲上去,在它的屏幕上狠狠的捶了一拳。
我人虽然个头极小。一颗拳头更小。我的一颗拳头小得就跟一粒大米一样。可我的力量绝对不小。
我自信自己的这一拳能砸穿一公分厚的钢板。
可偏偏砸不动这一张屏幕上的玻璃。
不仅砸不毁玻璃屏幕的一丝一毫。还磕得我的一颗拳头生疼不已。
正值我感到十分懊恼和束手无措之际。有一个人进屋来了。
他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在我十分敏感的感知区里,这方圆十里内明明是没有一个人存在的。
可他突然到来了。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我站在桌子上,正在看着他。
他也正在看着我。
只见他的一张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的个子瘦瘦高高的。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两个人互相对视了有个三分钟。
这三分钟,让我觉得无比的漫长。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般漫长过。
也就是说,被他盯着,我太难熬了。
就跟一个人在别人的家里做贼,被刚好回到家的主人堵住了一样。
岂止是尴尬。我还感受到了一种可怕。
一种对未知的可怕。
因为我一点儿也瞧不出这个人的来历。
从他身上,我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甚至,他的身上是没有一丁点儿味道的。
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同样不敢小瞧我。
因为他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比较明显的警惕之色。
只要有活人的地方,沉默就不会一直下去。
两个人互相注视的久了,多少会发生点儿什么。
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所以一直等着他先开口。
他说:“小人,你真奇怪!”
说这样的一句话,总比开口第一句问“你在干什么?”要好。
一下子缓解了我的尴尬。
“是吗?我哪里奇怪了?”我说。
“在我的电脑里,没有存在着你!”他说。
“在你的电脑里,没有存在着我就对了。如果在你的电脑里存在着我,那就很奇怪了!”我说。
“小人,你到底是谁?来自于什么地方?”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问。
“好哇!我也正想问你呢!
咱俩交换如何。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来自于什么地方。我再告诉你我是谁,来自于什么地方。
这样公平交易,如何?”我说。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说。
“你先!”
“你先!”
然后,两个人都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了。好像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只是看着对方。
气氛变得僵硬如冰。将两个人给冻在了冰里。
一动不动的。没有呼吸。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你来这儿干什么?”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问。
“为了救一个人!”我说。
“救谁?”他问。
“杨达财!”我说。
“哦!”
“你能不能做?”我问。
“但我有一个条件!”他说。
“不要问我是谁!不要问我的来历!我只能告诉我的一个名字。我叫牛小草!”我说。
“不问你是谁,不问你的来历!我只有一个别的条件!”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说。
“什么条件?你说!”我说。
“我要给你拍一张照片!”对方说。
我忍不住咧开一张嘴笑了。
“你笑什么?”他问。
“我不上相!”我说。
“没关系!我不在乎相片上的你美和丑。只要能给你拍一张相片就行了!”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说。
“我说的不上相的意思,你理解错了。不是拍到相片上我会变丑。而是,你根本把我拍摄不到相片上!”我说。
“怎么可能!只要你存在着,我就能把你拍摄到相片上!”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男人说。
“那你就拍吧!拍完我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在这一台电脑上对杨达财进行操作了?”我说。
“嗯!”
接下来。
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个看似普通无异的照相机。
他举着照相机对着我“喀嚓!”一闪光。拍了一下子。
“拍上了吗?”我问。
“拍上了!”他说。
“怎么会?!”我忍不住吃惊。
我可以做到对光免疫。也就是让光在我身上不起作用。
照相机在“咔嚓!”闪光的一刹那,我瞬间做到了对光免疫。我甚至敢肯定,连他也是看不见我的。
照相机又怎么能将我拍上去?
所以,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你把我拍上去了。你一定是骗我的!”
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说:“原来你能对光免疫。怪不得在照相机闪光的一刹那间我看不见你了呢!可我真的不骗你,我的照相机真的把你拍上去了!”
他怕我不相信。就将照相机掉转了个面,让我看照相机上面的一小块显示屏。
只见显示屏上果然有着一个小小的我正站在桌子上。相片异常清晰。甚至比真实的世界还要清晰。相片的像素不知有多高。
“怎么拍到的?”我阴沉着一张脸问。
对方不回答。将照相机收了起来。
“把照相机给我!”我欲扑上去抢夺。
可他马上来了一句:“你还要不要救杨达财?”
我只好按捺住冲动,没有扑上去。
此时,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有着跟被人拿住了把柄一样的感觉。
怕就怕,是一个致命的把柄。
因为那个“人”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你露馅了,我就会让你消失!”
眼前这个人用他的照相机拍到了我。他有了我的照片。他肯定会把我的照片输送到这一台电脑上进行操作的。
不知道他会从中发现什么。
他会不会通过一张我的照片知道我是什么,得知我的来历?
我突然特别后悔。后悔的要死。后悔让他用照相机拍我。
刚才,就算舍得杨达财不救,也不应该让他用照相机拍我的。
他的照相机肯定不是一台普通的照相机。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我还是先忍耐着,伺机而动吧。看能不能找一个机会对他猛的来一个致命一击,将他杀死。
接下来。
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人走过来。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将一只手移动鼠标。在电脑显示屏上的密码输入框里点击了一下。有一道黑色竖线在密码输入框里闪动着。竖线是一个光标,它提示着将要输入。
他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准备往空框里输入登机密码了。
一个最少十亿个数字的登机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