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盼打了电话给我保平安,说是高妈妈没什么大碍,身上衣服穿得多,也没伤到皮肤,让我不必担心。还特意跟我说,晚上他回不来,车子只能明天再还给我。
“没事就好,别让宋琦睿再住在你们家了。”我窝在蓝晗昱的怀里对高盼说道。
高盼苦笑,“怎么说,他也是我哥,我总不能让他去路边乞讨吧!”
高盼虽然是宋崇明的儿子,但他却没有遗传到宋崇明的无情。
“你要想清楚,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不一定以后就不会发生了。你妈早就让你不要在宋氏干了,她不想你跟宋家人有来往的。”我坐了起来,想着高妈妈一把年纪还要照顾宋琦睿,每天都处在危险之中,我忍不住劝说高盼放弃。
高盼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我妈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不然当年怎么可能放过宋崇明。现在也是,要让她扔下宋琦睿不管,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宋家的事情,我无话可说,只能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
蓝晗昱抱着我进了卧室,这天,是在我流产之后他第一次索要。
他在德国对我说过想念的话,我却一直都记在脑海里。他温柔地对待着我,我也积极地迎合,用蓝晗昱的话来说,身体的享受是需要表达的。我才发现,原来,做这样的事情除了融洽和谐之外,还有着享受与欢乐。
我开始爱上即便是大冬天也大汗淋漓的感觉,我爱上外面是鹅毛大雪,我跟蓝晗昱却汗如雨下的感觉。
事后,我窝在他怀里,他不停地撩拨着我的头发,我们默契的谁也不说话,但这样的无言,却使得我们更加自在。
洗了澡,我准备去客厅里倒杯水喝,打开门发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兰兰坐在沙发上,披散着头发,不停地抹眼泪。
我走了上去,“兰兰,你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兰兰赶紧擦了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姐,我……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儿想家了……”
兰兰一说,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剑,我的家?早就没了。
兰兰见我手里拿着杯子,赶紧接了过去,“我来吧!”
她倒好了水,送到我的手里,“晓晓姐,您早点睡,明早想吃什么?我做好了明早好叫您们。”
兰兰格外体贴,让我觉得蓝晗昱选她在我身旁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随便,你早点睡!”
我端着杯子进了房间,蓝晗昱已经洗好躺在了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大秦帝国》,头也不抬地问我,“怎么了?兰兰还没睡?”
“说是想家了,我想着要不要给她放几天假,让她回家看看……”我将水杯递到了蓝晗昱的手里。
他合上了书,喝了一口,“她不需要假期,想家估计都是幌子,八成是恋爱了……”
我蹙眉,“恋爱?跟谁啊?她成天跟我呆在一起能接触到谁?你啊?”
蓝晗昱敲了敲我的脑袋,“我不是你的么?”
我笑了,心里却嘀咕了起来,兰兰如果真的恋爱的话,蓝晗昱真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第二天,高盼过来送车钥匙,高妈妈却跟他一道来的。她进屋之后就一直在打量着我跟您蓝晗昱的小窝,一个落落大方气质高雅的女人忽然变得很小心翼翼了。
兰兰把茶水送了上来,高盼赶紧拉着兰兰,“兰兰,你给我妈切点水果吧!”
兰兰抬眼看了看高妈妈,把自己的手抽离了回来,笑得十分尴尬,“好……好的……”
高妈妈这才是开口,“晓晓,我听说你妈很早就离开你跟你爸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你妈?”
我没想到高妈妈第一句居然是问起了我家里的情况,我看向了高盼,高盼立马是抱着了高妈妈的手臂,“妈,这问题也太隐私了。这样,你要不问问兰兰,兰兰很会照顾人的,做饭洗衣拖地,样样都做得很完美的!”
高妈妈讪笑着收回了视线,“我想肯定会恨她吧……”
“妈,我们该回去了!”高盼起身扶高妈妈。
高妈妈起身,回头已然满眼的泪光。
“等等!”我跟着站了起来,高妈妈第一次出现都让我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我开始算着高盼的年纪,他比我小一岁,如果真的算起来,我害怕又期待着我心中所猜想的事情。
高妈妈捂着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慢慢走到高妈妈的面前,“你……你是不是……认识我爸?”
高妈妈不停地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盼抱着高妈妈的肩膀,对我说道,“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以前我妈被宋崇明侮辱之后,是你爸把我妈藏起来的,后来把我妈送出国的!”
我失望之极,她不是。
“那高阿姨,您认识我妈吗?”我依旧不死心,即便是她很早就逃离了我们的家,我还是期待在有生之年,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高妈妈回头将自己的头窝在高盼的怀里,泣不成声。
这时,兰兰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见高妈妈哭成了一个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阿姨,您怎么了?”
高盼不停地跟兰兰挤眉弄眼,兰兰将果盘放在了高妈妈的面前,“阿姨,您别太伤心难过,这世上没什么事儿过不去的,咱只要过好未来的每一天就对了……”
高妈妈听了兰兰的话,很快就抹了眼泪,坐直时又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她。
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认识啊,那时候你妈刚嫁给你爸,我记得你妈好像并不是很愿意。你妈的家里人认为她弟弟要读书要娶媳妇,得花钱,有这么个有钱人要娶她,说什么都要让她跟你爸把婚结了。后来她生了你,宋氏当时还不是公司,就一个小超市,你妈的娘家人又来讨钱了,你妈把自己存给你的钱都给了娘家人。后来,她就消失了……”
听到高妈妈那么清楚我妈的情况,我断定她跟我妈一定是很熟的关系。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那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苦笑道,“不清楚,她消失后就不联系了。可能……可能真的是跟心里的人跑了,她受不了家里的逼迫,也不想让你爸再负担下去。”
我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原来,我的母亲是这样的。
“当年我要不是被宋崇明给玷污了,我想我也不会出国,那样的话,我可能还有你妈的消息。”高妈妈十分怜惜地看着我,“孩子,苦了你了,这么多年,苦了你跟你爸了!”
“我爸已经死了……”说着我就大哭了起来,仿佛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我的母亲。
高妈妈为我擦眼泪,“我知道,是宋琦睿,是他!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宋崇明,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呀!”
我泪眼模糊地望着高妈妈,从未感觉自己那么委屈。
她抱着我的肩膀,拍着我的手背,“好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所以,我们不能原谅宋崇明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高盼愤愤不平地说道。
一旁的兰兰也哭成了泪人,“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办,这种人明明就该进监狱的!”
高妈妈忽然放开了我,对高盼说道,“你跟宋崇明说,我要见他!”
听到高妈妈的话,我无比紧张地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跟她摇头,“不要……”
高妈妈连笑都十分温柔,她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道,“是你爸救了我,你爸又被他们这样陷害,命丢了,连自己一手创立的季氏都被他们毁于一旦了,我现在不能置身事外了。”
“阿姨,您不能去啊!前些天晓晓姐还出车祸了,蓝先生说就是那个姓宋的老头做的!您不知道啊,跟晓晓姐坐一辆车的那个女人都死了,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没啦!”兰兰走到高妈妈的面前,对高妈妈说道。
高妈妈却丝毫没有忌惮,反而更加坚定地看着高盼,“盼盼,打电话!”
高盼也犹豫了,一直盯着高妈妈。
高妈妈一拍膝盖,“我让你打电话听到没!”
高妈妈忽然的大喊吓了我一跳,我依然死死地拉着高妈妈的手,“阿姨,您别去,我们有办法解决的。我现在的老公是蓝鸥集团的大少爷,他会保护我的。”
高妈妈回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宋崇明就是想要我回来,他对高盼这么好,就是害怕我手里有当年他玷污我的证据。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只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有些事情越是逃避,越是让某些人得寸进尺。”
高盼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走到了阳台。
高妈妈一脸慈祥地看着高盼,嘴角微微扬起,她让我再也没有劝阻下去的想法了。
高盼打了电话,很快就回来了,对高妈妈说道,“晚上他到我们家来吃饭。”
“嗯,好,准备好龙虾墨鱼还有螃蟹。”高妈妈让高盼搀扶着自己,缓慢地走出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