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轮到我为他去做一些事情……

我走到沈蔚然身边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祁东野也下来了,顾菲没有跟着。

沈蔚然不动声色地把一桌子的烟头随手撸到垃圾桶里,复又翘着二郎腿盯着祁东野道,“我以为你回去了。”

祁东野刚才在顾菲房间里所有的笑脸都在瞬间收敛起来。

仿佛一切都只是为了做戏安抚我跟顾菲一样。

祁东野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问沈蔚然,“要不要联手?”

我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祁东野,我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一下。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见了那天早上在早茶店,嘴里说着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桀骜少年。

这个跟意外一样闯入我的生命温暖了我灵魂的男人,他的未来,在说出这句话以后,在跟沈蔚然携手以后,将会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

沈蔚然毫无波澜地掐灭手中最后一根烟,我疑惑地开口问,“他都知道了吗?”

沈蔚然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祁东野一头雾水,“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联手?”我反问祁东野,总觉得我们三个人所说的话不在一个频率上。

祁东野滋着嘴,“当然是联手铲除我家老爷子呀,他那个人,不人道我是知道的,做事偏激,还经常干一些坏事,是应该要让他退位下来了。”

“什么坏事,你知道吗?”沈蔚然接着问。

祁东野很无辜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呀,不过舒尔跟顾菲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算的,咱们联手算这笔账吧?”

沈蔚然像是听见了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情,我也低头暗自叹息祁东野太过于天真。

气氛沉默了良久,沈蔚然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先回去了解清楚事情,再来跟我谈合作不合作的事情。”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很诧异,他不是想要的,就是祁东野跟他合作吗?

现在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祁东野跟吃了个瘪一样,慢吞吞地扫了我们两眼,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顾菲的家。

我跟沈蔚然也随即上去跟顾菲道了个别,驱车回自己家。

回家后,沈蔚然摸索着没有进房间,我一个人迷迷糊糊想东想西就睡着了,半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私~处,冰冰凉凉的感觉又羞耻又舒适。

一个激灵就转醒,低头看见沈蔚然一手抓着药膏一样的东西,一手已经涂抹完毕的样子。

见我醒来,他有些愧疚,“今天晚上弄疼你了,给你上点药。”

我连忙把自己给藏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这种事还是害羞的。

沈蔚然收起药膏来,把我松松地揽在怀里,没有再对我施暴,而是温柔地跟哄小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部,哼着无名的歌谣哄我入睡。

这一夜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lucky陪在床边,属于沈蔚然那头的床单上完全没有余温,看来他很早就起来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我起床洗漱了一下,草草吃了个早饭,原本准备去顾菲家里看看,但没想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电话进来。

一般陌生的号码我是不接的,但今天,鬼使神差,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某个人熟悉的低笑声,“起床了吗,江大美女?”

是陆涵。

他有我的电话,不奇怪,他打给我,就有些奇怪了。

从任何角度上来说,我跟陆涵都是个没有交集的人,当初在日本,我们也没有说过话。

但是碍于他曾经在林厉城的灵堂上面帮助过我,我没有立刻挂掉电话。

“什么事?”我问。

他笑,“没什么,请你出来喝杯早茶。”

“没兴趣。”陆涵这种深不可测的人物,还是保持点距离要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昨天交到祁东野手里的照片,现在怎么样了吗?”他不紧不慢开口。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

人说,这种可以轻易拿捏一个人弱点的人,才是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

我理应敬而远之,可二十分钟以后,我还是如约出现在了他约的早茶茶楼。

深市的人喜欢喝早茶,全国都知道。

茶楼很热闹,不是上一次我跟祁东野过来的地方,我到的时候,陆涵已经坐在小包间里悠闲地喝着碧螺春。

桌上点了简简单单几个肠粉虾饺一类的食物。

他没有动筷的意思,我自然也是没有食欲的,直入主题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然后按动手中的遥控器,原本位于他左手边的那副巨大的画墙瞬间变成深蓝色透明的玻璃。

玻璃那头,坐着祁镇海,还有一个我看着眉眼间有些熟悉的中年女人。

稀奇的是,祁镇海似乎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层玻璃,而玻璃这头有人在看着他一样,淡定自若地喝着茶吃着点心。

“单向的,你在电视剧里应该看过,警察审讯都用这一套,他看不见这里,我们却可以看见他,听见他说话。”陆涵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解释着。

“祁镇海,他不知道吗?”我瞠目结舌。

“这是我的茶楼,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说你多么荣幸?”

荣幸两个字,让我一阵恶寒。

不得不承认,陆涵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丰神俊朗那种,一双桃花眼比祁东野还要勾魂摄魄。

可是他身上那股子阴邪的味道,总让我不寒而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冷声,无视他的调情。

他噙着笑,指了指祁镇海那边,“我猜,一会儿祁东野就会过来,你难道不想看看他们父子两个是怎么因为你决裂的?”

见我不回答,他又说,“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给你介绍一下祁镇海旁边的那个女人,你一定觉得很眼熟吧?”

我低头抿了一口茶,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好奇的样子来,其实心底也琢磨开了,这女人是谁?

陆涵不是个爱卖关子的人,他直接就告诉了我答案,“那是祁镇海的第二任妻子,不过,她还有一个身份,林思思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