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霍旦,左轩得意洋洋地走在回翠竹居的路上。
回到翠竹局的时候,却发现那小侯爷刘疆还在那儿没走。他看上去很是焦虑,时不时在门口张望。
当看到左轩的时候,刘疆喜出望外,迎出来喊道:“师傅——师傅——”
“小侯爷好啊,怎么还没回去呢,你那三娘估计这会儿找你都快找疯了呢!”左轩调侃道。
“师傅,你是说你计策成功,三娘现在倒向我这边了?”刘疆听出了左轩话里的意思,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费尽十几年心血没能争取到的三姨太竟然被左轩一天就搞定了。
“你也别太激动,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算是为你打开了局面,接下来要如何牢牢将局面把控在自己手中,还是得靠你自己的。这一点你就得多跟刘域学习,虽然我与这刘域素未谋面,但是能够想象他在这三姨太身上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的。所以为了你自己以后的前途,该放下的脸面还是得放下的。”
“多谢师傅教诲,师傅的话弟子铭记于心!”
“嗯!赶快回去吧,这会儿是个机会,多做些投其所好的事,肯定能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你很有能力,而是要多表现出对这个娘的孝顺的一面。”
“诺!弟子记住了。”
刘疆说完,和众人道了个别,就转身回侯府了。
“左公子今日测字算命的生意看来很是红火呀!”待到刘疆走后,刘紫菁笑着对左轩说道。
“都是刘姑娘的易容术高明,才让在下有施展的空间嘛!不过这容貌是变了,声音却还是让我那大徒弟霍旦给认出来了。唉,改天要是碰到那三姨太,难道老子得装哑巴了?”
“先生,可以不用装哑巴的。你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和那三姨太说话,他就听不出来了。”此时,木依云给左轩出了个主意,她正在忙活着将晚饭摆上桌。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依云,你真是太聪明了。看你给先生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先生就送你一样东西吧。”
左轩说完自衣袖掏出刚才霍旦赠与他的那个精致的瓷壶,这个瓷壶虽小,却做工精细,浑身铮亮,且在壶身刻有一朵艳丽的腊梅,甚是惹人喜爱。
他把这个小瓷壶递到了木依云眼前,木依云未见到瓷壶,就已经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这香味很是独特,她从未闻过。
“好香!”木依云忍不住赞道。
“很香是吧!你们女孩子就是要带些有香味的东西嘛,这样才会更加有吸引力,更加青春常驻呢。”左轩边说边将那小瓷壶塞到木依云手上。
左轩这几句话说得木依云耳根绯红,但她首先想到的却是先生在外面不辞劳累,别人赠送的东西也大多是他与狡诈之人涉险做交易得来。上次在侯府亲眼见证了左轩如何得到那颗夜明珠的,而近日左轩又是去见那传说中的狠角色三姨太,这中间的过程可想而知了。所以木依云觉得这东西是万万不能要的,在她心中,先生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木依云手如触电一般赶紧缩回去,连连摇头道:“这个小瓷壶看上去很是贵重,依云不能要的。”
左轩怎会不知道木依云的心思,于是拉着她的手,语调柔和地笑道:“傻丫头!先生在外头从来只有我占别人便宜的份,能够占到我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放心,这个小瓷壶是我那徒弟霍旦赠给我的。”
“霍公子送的?先生今日与他一起演的这出戏吗?”木依云将信将疑。
“不是的,刚好碰巧碰到他要离开临湘有急事赶往武陵郡。然后送给我这个东西,说什么能够飞鸽传书。我看假的很,哥是信科学的,难道这香味还能让几百公里外的鸽子闻到?”
这时候,刘紫菁虽然平时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但是也被这奇怪的香味吊起了胃口,她走过来夺过左轩手中的瓷壶,仔细端详了起来。
“刘姑娘,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样不大合适吧!”
“小女子并非君子,有何不妥?”刘紫菁没理会左轩,竟然还将那壶盖打开,先是睁大眼睛瞅里面是啥,然后又放到鼻子下面仔仔细细闻了起来。
左轩心道:这小妮子,怎么现在处事风格跟老子越来越像了,这脸皮厚的也跟我不相伯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研究了许久,刘紫菁终于将壶盖盖好,微笑道:“卧龙先生博古通今,知天晓地,连这个也不认得?”
“哦?依刘姑娘的意思,莫非我那大徒弟送了我一样稀世罕见的宝贝?”
“这瓷壶虽做工讲究,但宝贝倒是谈不上。只是这壶中所珍藏之香料,却为珍品。此香名为龙涎,为宫廷御用,其留香与日月共长久。人携此香,所过之处,皆会留有余香。若两人同时持有此香,再训练信鸽专门追踪香味,就能达到飞鸽传书之目的了。”
左轩听完刘紫菁的解释,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古人高超的智慧:“原来如此,刘姑娘你真是让在下大大的长见识了。”
“既是霍公子赠予先生作为飞鸽传书的信物,那先生就更加应该好好保存了。”木依云一边给爷爷、左轩还有刘紫菁三人盛好饭,一边说道。
“傻丫头,既然是飞鸽传书的信物,你要好好替先生保管才是啊。先生有个丢三落四的习惯,万一把这东西弄丢了,我那大徒弟的鸽子找错地方了,岂不是会误了大事。你想想,先生时时刻刻都会在你身边的,这信鸽找到你跟找到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左公子这话倒是有道理,依云姑娘你就暂时替他保管吧,他那宅子到时候都要你替他看着呢还何况是这些个物件。”刘紫菁也来宽慰道。
于是木依云点头收下了那个小瓷壶。
众人开始上桌用膳。
那头发花白,皮肤邹巴巴,全程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埋头吃饭的许爷爷给左轩夹了个鸡腿,显然是在感谢他对自己的孙女那么好。
这一幕连刘紫菁看了都很是感动。
可左轩却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想起了在牛家村破茅屋养伤的那段日子。每当吃饭的时候,哑巴牛蛮也都是把好吃的尽往左轩碗里夹。
如今哑巴牛蛮已死,自己却没能为他报仇。想到这,天生乐观派的左轩也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