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我知道你恨毒了我们,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母后,母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你简直是太残忍了。”万俟敏哽咽道。
听到她的话,大庆帝才注意到尸体上遍布伤痕,满身的衣服都被血浸红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股怒火噌的就窜上头顶,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龙殷离,似是要将他盯出个窟窿。
“皇上,皇后娘娘乃是受尽折磨而死,初步诊断是昨夜死的。”有人来报。
龙殷离害怕的面无血色,不顾身体的疼痛,急忙爬到大庆帝的身边,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害母后,你一定要相信儿臣。”
话音刚落,司徒宗远就抓了一个人进来,那模样竟和地上尸体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众人大惊,大庆帝面上更是一喜,心中浮出她还没有死的一丝希冀之光。
然而,这一切都在司徒宗远撕掉女子面上的面具之后破灭了。
这种犹如被当头一棒的感觉让大庆帝更为愤怒,吼道:“你是谁?”
女子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求皇上饶命,这一切都是六皇子指使奴婢的呀,他让我偷偷潜进太子府,陷害太子妃对……对皇后不利。”
“你胡说什么!”龙殷离当即就跳了起来。
“诶,这不是六皇子身边的春喜大丫头吗?”人群中忽然有人出了声。
此话一出,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女子的身份,的确是春喜。
“你这个逆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大庆帝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心里直冒着火。
“皇上,都是我的错。”万俟敏突然哭道:“都怪我,没有及时将母后救出来。”
万俟敏自责的神情立即让众人对她多了分怜惜,文竹趁势道:“娘娘,您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怪不得您啊,要怪只能怪人心难测。”
话落,人们对龙殷离手段残忍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大庆帝看到万俟敏脸上毫不虚假的伤心神色,对她少了些厌恶,脸上带上了少有的慈色,“你不必如此伤心,免得动了胎气,至于你母后,朕绝对不会让她白死的!”
尽管他不喜欢万俟敏,可她昨夜就死了,万俟敏今天才得知消息,这一切怪谁都怪不到万俟敏的头上。他甚至心中有些责怪自己,倘若当初龙殷离拿着布料告诉他有她的消息时,他能多留一个心眼,恐怕也不至于害的她惨死。
她回来了,丽妃就彻底复不了位,他早该想到龙殷离不会那样好心的。
自责之外,大庆帝更为痛恨龙殷离,怒喝,“即日起,剥夺此子龙姓,降为庶民,打入死牢!”
“父皇饶命啊,饶命!”龙殷离大喊,可是此时已经无济于事,在大庆帝的心中,长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他杀了她,一死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带走了龙殷离,大庆帝脸上再次露出悲伤的神色,看着地上的尸体黯然神伤,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老人。
万俟敏劝道:“母后九泉之下必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伤心,您一定要节哀。”
许久,大庆帝才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无尽哀伤,“你还怀着身孕不宜在此地久留,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就又低下头去。
见状,万俟敏眉头轻蹙,这个老人虽有可恶的地方,但也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可惜他爱了长公主这么多年,却都不知道她的真实相貌,当真是悲哀。瞧了一眼地上那张陌生的脸,万俟敏无声的叹息一声,行了一礼便走了。
她一走,沈安就屏退了众人,给大庆帝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一个老人守着一具尸体,即便多年过去,人们也没有去揣测本该死去的皇后为何活到了现在,只记得这个画面。
六皇子府外,莫如谪对着南宫幽泉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看来南宫家主也得不到任何赏赐了。”
想到先前他说自己是个福星,南宫幽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如今长公主死了,大庆帝若是再想起那句话,恐怕会认为自己是个灾星吧,别说是赏赐,今后疏远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面前的莫如谪和万俟敏,南宫幽泉唇角忽然勾起,冷不丁出现在万俟敏身旁,声音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皇上固然情深,可若是他知道当初他的情始于一场算计,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见二人靠的那样近,莫如谪立即上前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二人中间,南宫幽泉话已经说完,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勾着笑离开。
而万俟敏已经是脸色煞白,他知道秦慕轩的生母就是长公主,那也就是说他的确就是那个神秘人,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承认了,为什么?
还有他说的话,他会把真相告诉大庆帝吗?万俟敏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般的汗珠,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
听到她哎哟一声,莫如谪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刚刚触碰到她却又像是触了电一样缩回来,只道:“快送她回去。”
“是。”
所有人都以为万俟敏是要生了,担心的不行,不过她也就痛了那么几下,经程君谦诊断后就没事了,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秦慕轩还没有回来,谁也无法保证万俟敏能够顺利生产。
“娘娘,快喝点水。”见万俟敏嘴有些干,青萝连忙递了一杯水过去。
万俟敏接过去喝了几口,眼睛却有些不敢抬起来,只因程君谦一直都紧绷着一张脸。
“你真是太大胆了!”终于,程君谦憋不住了,厉喝道。
今日是没有意外发生,若是事情发生了万俟敏没有预料到的变故,她又怎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而且,她竟然连自己都瞒着!
“父亲,我知错了。”万俟敏乖乖地认错。
不过这次程君谦没有吃这一套,往日里他便任由万俟敏胡闹了,今日的事却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龙殷离他们狗急跳墙,他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女儿,一旦发生不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见程君谦真的动了怒,万俟敏只好求助于别人,却没料到别人的反应竟是……